“你在下面候着吧。”遥沐芸细细一想,觉得没有必要让玉溪护着上去,让温逸之瞧了,还以为她怕了他一般。
进了阁楼内,遥沐芸独自一人上了楼,进了自己的闺阁内,遥沐芸忍不住叹了口气,这男人总是往自己闺房内进出自由,如入自己房间一般,却也让她郁闷极了,毕竟对方再如何也是个男人,总是这般,让她老是觉得她偷偷与温逸之私会一般。
“回来了?”温逸之犹如在自个家中一般,落落大方地坐在那玉面紫檀木镂空雕花圆桌旁享用着玉溪送上来的糕点和茶水,倒也惬意自在,遥沐芸则瞧着频频蹙眉。
“嗯,怎么又过来了?”遥沐芸见他这样子,实在没办法用好口气对他说话。
温逸之倒也不在意,拿起一块遥沐芸做的艾窝窝吃得津津有味,那细嚼慢咽丝毫没有平常人吃饭时难看的模样,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瞧得遥沐芸心底也暗暗感慨温逸之果然并非一般人。
待他将口中的甜食都咽下后,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喉,这才开口对遥沐芸回道:“听玉溪说你特地为我亲手做了些糕点,我便过来了。”那俊美无双的面容之上倒是缭绕着让人沉醉的笑意,一双判若桃花般的眼眸内沁着的欢喜之色倒也没有遮掩,整个人春风得意地坐在那里实在是让遥沐芸瞧得碍眼极了。
遥沐芸错开视线走到桌旁也落了座,为自己倒了杯花茶之后,故意回道:“哪里是特地为你做的,你莫要自作多情,这些是特地给先生做的。”
果然,听了这话,温逸之面容之上的喜色黯淡了许多,不过他没再像之前那般动怒,只是默不作声地凝视着低着眼眸故意不看自己的遥沐芸片刻,随后吐出一声轻得几乎无法听见的叹息。
“那个李秀志,你觉得如何处置?”温逸之也不想像是之前那般不欢而散,便转移话题询问道,只不过语调内肃然冷冽的杀意让遥沐芸将记忆拉回那时候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个冷血无情得让人畏惧的冥夜似乎又出现在了眼前。
“还能怎么样,受了杖刑便罢了,让他去给先生赔个礼就作罢。”遥沐芸撇了撇嘴角,倒也无端生出几分无奈来,“我最近只想安安稳稳,不想招惹那些幺蛾子。”若是过去,那种人早就被她下令打断手脚丢到垃圾堆去与苍蝇老鼠作伴,哪里就这么轻易了结,可惜她现在不能那般张扬,所以现今先饶过那姓李的,待以后再一起算总账。
“未免太轻易放过他了。”冷冰冰、凉飕飕的话语从温逸之那形状姣好的薄唇间吐出,像是凝成的冰渣子,让人听了就能感觉到刺骨严寒一般的冷意。
“无所谓,以后我会亲自让他晓得教训。”遥沐芸扬起下巴,攥紧着粉拳,神色一寒,漠然回道,“为了那种人,让我背负上仗着是邱宰相的学生就为所欲为,任性妄为的名声不值。即便现在没有,等永平公主一家人被赶出帝都去往北漠之后,定会有人这般谣传,我现在可是没工夫费心费神地对付这种流言蜚语。”
“嗯。”温逸之倒也没有反驳遥沐芸的言语,瞧着她那处处想得周全的模样不由得心疼,可是她却不愿意依赖他,不愿意在他面前展示她脆弱的一面,总是戒备着,让他也无奈得很。
“七皇子回来了。”温逸之张了张口,还是对遥沐芸说道,“他在寻你。”
“应该的,他还欠我千金之赏呢。”遥沐芸听了这话,倒也恢复了常色,轻笑一声玩笑道,“可不是追着要给我么!”
“你想要多少我给你,不要去见他。”温逸之说到这话时,语调有些生硬,神色更是难看了不止一分,心中颇为抵触七皇子寻找遥沐芸一事。
遥沐芸摇了摇头,对温逸之回道:“我治好他的病,千金是我应得的。”就在温逸之听了她这话准备在说些什么时,遥沐芸续而说道,“而且我现在也不想同他见面,我会医术的事情不想让旁人知晓。”
“嗯,这便好办,即便他知晓你的名字,但是同名同姓的人多不胜数,遥家对外宣称你之前都在养病,怕是他也猜不到你就是救治他性命之人。”温逸之听了遥沐芸的话,脸色微微有些缓和。
“他回来你很不高兴?”遥沐芸其实瞧着温逸之的神色,大胆地猜测道。
“也不想想这都拜谁所赐,若不是你,他现在已经死了。”温逸之提及此事时,又回想起他居然那般招了眼前这个女人的道,口气却也不善。
遥沐芸只能苦笑地回道:“当时我以为你的话只是缓兵之计,待我离去就杀了我,那时候我想借助七皇子之力回遥家,这才那般做……”她抬眸看向温逸之,倒也没有之前那般戒备,语调平和温润,“毕竟那时候你在我眼里就是几番要下毒手杀我的人,远没有七皇子可靠。”
温逸之对于遥沐芸这般言语,倒也出乎了意料,一直遥沐芸对他的态度总是强势,现如今流露出这般温和的神态,仿佛在同他谈心一般,倒也少见……
“我听先生说了,你拜托他照顾我……”遥沐芸单手托腮视线飘忽不定地喃喃道,“其实你没有必要待我这么好,不值得……”
“值不值得由我决定。”温逸之心头突然像是被遥沐芸的话语刺了一下般,正视她那双剪水秋眸,语调格外坚决。
“你想要的我给不了你……”遥沐芸叹了口气,缓缓站起身来,对温逸之说道,“我终究不是我夫婿的选择之一,你家大业大,而我要的是一个能入赘遥府、屈居我之下的男人,你不可能成为那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