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护中华民族,永作自由人!”号召全国军民团结起来,一致抗日。聂耳和冼星海创作的大量抗日救亡歌曲,充分发挥了革命歌曲打击敌人、团结人民的威力,鼓舞着全国人民、特别是青年勇敢地去战斗。
在席卷上海的规模巨大的抗日救亡运动中,对中国人民友好的国际友人也积极地参加了活动。美国进步作家、中国人民的朋友史沫特莱热情地支持全国学联的筹备工作。她冲破国民党的禁令与封锁,常邀请青年学生到她居住的公寓,讲述斗争的情况。史沫特莱还发起组织了一个“马列主义学习小组”,有马海德大夫、汉斯·希伯、路易·艾黎,还有魏璐丝等人参加。他们收集和编印中国抗日救亡运动进展情况的报道。这个小组还买了一台小型油印机,安放在魏璐丝家里,由他们自己印刷。编印好后,由史沫特莱寄给西方的进步人士或学生组织。后来这份油印材料由美国友人马克斯·葛兰涅区和他的夫人格蕾丝主编的一份颇有影响的抗日刊物《中国之声》所代替,继续报道有关中国抗日救亡运动的发展情况。
正如鲁迅所预示的那样,由于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的不屈斗争,抗日的火种,已日益成燎原之势了。
(二)钟山之麓的怒火
南京,是国民党的统治中心。北平爆发的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得到全国广泛的响应和声援,爱国学生和各界爱国人士及抗日救国团体强烈要求“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电文,如雪片般地飞往南京。尽管南京在国民党的严密控制中,但广大爱国学生奋然行动起来,钟山之麓燃起了抗日怒火。
12月12日,南京各中等学校学生自治协会发表告全国民众书,响应北平学生抗日救国运动,反对华北自治。17日晚,在国民党直接控制下的中央大学,各系学生代表60多人,在一间会客室里召开会议。一位学生代表激愤地宣读着一位从北平爱国学生寄来的信:“亲爱的同学们:我们的狂热的运动,已经在血的恐怖里复活了……我们伤了30多位青年……我们是在敌人指挥下的军警面前用肉体去抵挡枪弹……”为了避免官方检查,这封信是用化学药品密写的。
“坚决地援助北平同学!”学生代表们立即群起响应。“有血气的诸位同学!”另一位学生代表站起来说:“我们没有忘记敌人给我们兽性的杀戮、野蛮的劫掠。我们没有忘记北方危城里的同学。我们要组织起来,用团体的力量来战斗。”
大家纷纷表示:“我们去请愿,去游行示威。”
“就是在警察的枪弹下,只要有一个人没死,我们也要奋斗下去!”会议从晚八点一直开到半夜两点,一致决定天亮后召开全校学生大会,举行游行示威,并组织了纠察队,拟定了游行的口号。
当寒气笼罩着石头城,东方只现出一线曙光时,中央大学的钟声敲响了,成千爱国学生潮涌般地由宿舍奔向礼堂。他们驱逐了军事教官,把守礼堂,维持秩序,保护会场。在礼堂里,当提出游行示威时,大家齐声喊着:“附议!”“赞成!”全体学生提出正义的要求,一致强烈表示:“我们决定要求全南京大、中学生一同游行请愿,假若没有一个学校参加,我们就单独出动!”“我们要求释放北平被捕的学生,我们要求保障学生爱国运动,我们要求收复失地,制止‘自治’!”“我们要巩固自己的阵线,我们用纠察队来管理自己,用来监视外来破坏我们行动的痞棍!”大会随即派出20多位代表,分赴各校进行联络。
12月18日下午3时,在中央大学的操场上,汇集了来自女子政法讲习所、南京女一中、京华中学等学校的一队又一队的学子们。排列整齐的游行请愿的队伍,像迎战的军队,怀着高昂的斗志出发了。队伍向国民党政府行政院、教育部进发,途中又有钟英中学、东方中学的学生队伍参加。队伍中的口号声、歌声连绵不断。抵达行政院时,参加人数已逾5000人。
国民党行政院门前,戒备森严,长枪、刺刀林立。游行请愿队伍派出了学生代表前往陈述抗日救国的要求。时间过去了,未见代表出来,又推选第二批代表进去,但遭到军警的刺刀阻拦。当代表出来时,说他们见到了秘书长,得到的却是一些诸如“调查”“接受”“等待”之类的空洞的答复。这些话立即引起了学生们强烈的不满。大家纷纷表示“:不听这样的欺骗!”愤怒的群众高呼:“我们游行示威去!”
暮色苍茫中,数千人的队伍大踏步地前进,经国府路西街至太平路,再转白下路。“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保障学生爱国运动!”爱国学生发自内心的口号声,回响在南京的夜空……
在这次示威游行的基础上,大家商议决定第二天再次组织一次爱国示威游行。12月19日,南京中学、南京女中、钟英中学、汇文中学最先出来游行,其他各校闻讯都把大门锁起,校长亲自把门,不准学生外出。中央大学校长罗家伦一早就把各系学生代表统统找去“谈话”,使学生失去带头人,又把钟楼上打钟的绳子剪断。学生爬上钟楼打钟,仍要游行。此时宪兵教导团突然以一个整团的兵力包围了中央大学,每隔三五步就有一个上了刺刀的宪兵,押送走出宿舍的学生回宿舍。
尽管如此,南京学生毕竟在“天子脚下”闹了一次“地震”。这两次请愿示威游行,对于南京爱国学生来说是一次锻炼,他们不仅战胜了疲劳和饥渴,更重要的是“使畏怯的变为勇猛,使衰弱的变成强健”,他们更加强烈地意识到:“除了前进,除了呼喊,去喊起中国大众的自卫战争,我们再没有第二个希望。”从此,爱国力量更广泛、更有力地聚集起来了。
这时,北平学联派了清华大学的刘毓珩(陈其五)、燕京大学的朱南华来到南京,与中央大学的后文瀚等取得了联系。他们在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介绍了北平一二·九运动的情况,扩大了一二·九运动的影响,得到了南京爱国学生的热情支持。然而,他们最后差一点被捕,在进步学生的掩护下藏在女生宿舍里,才最终逃出虎口。
参加过辛亥革命的老同盟会会员续范亭先生,此时受杨虎城将军之托,担任国民党西安绥靖公署驻甘肃行署参谋长,兼新一军中将总参议。他深感民族危机严重,便亲自到西安与杨虎城将军面谈后,前往南京呼吁抗日。他沿途目睹蒋介石集团对日妥协投降、镇压爱国群众,极为悲愤,痛不欲生,誓以一死唤醒国人。12月26日,他到中山陵前,用匕首剖腹明志,幸而遇救。续范亭先生在忧国剖腹前所写五首绝命诗的第一首中写道:“赤膊条条任去留,丈夫于世何所求?窃恐民气摧残尽,愿将身躯易自由。”在《哭陵》一诗中又写道“:战死无将军,可耻此为最;腼颜事仇敌,瓦全安足贵?”表达了自己徒有爱国之心,却不能征战沙场、保国卫民的悲愤和痛楚。
(三)中原在沸腾
北平的一二·九爱国学生运动,激发起炽烈的抗日救国的热情,武汉三镇的爱国学生立即行动起来,响应北平一二·九战友们的号召。
当国土沦丧、华北危急、全国人民争取抗日爱国自由的时候,武昌、汉口、汉阳三镇的反动当局,却搞了“人民服役运动”“卫生清洁运动”等一系列丑剧,企图转移人民群众的抗日视线,控制抗日形势的发展。但是,学生们炽热的爱国激情早已燃烧起来。北平一二·九运动的消息传到武汉,进步学生比较多的武昌省立高中和私立华中大学发首先发起串联,酝酿游行示威。12月12日,武汉40余所中等学校以上学生代表召开联席会,对华北时局表示了保卫祖国领土、反对伪自治的态度,致电北平学生“继续奋斗,誓与北平共存亡”,表示“武汉学生誓为后盾”,并电致国民党政府务以不丧权、不失土地为外交原则。17日,武汉中等以上53所学校组成救国联合会。
12月20日清晨,在武汉学生救国联合会的率领下,54个学校的学生陆续集合在武昌湖北省政府的大门前,举行了示威集会。“反对华北自治!”“讨伐叛逆殷妆耕!”“反对媚敌外交!”“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等热烈的口号震撼长空。广大爱国学生终于喊出了多年来不敢喊出的口号,迸发出了多年来积压在胸中的抗日怒火。
上午10点钟,示威队伍向汉阳门进发,准备渡江到汉口去示威。一路上,群情激愤,口号声不绝于耳,标语不断被贴在墙上,红绿传单在行人手中传递,广大市民也加入队伍随行前进。当示威队伍到达汉阳门渡船口,反动当局却早已“封江禁渡”了,不仅轮渡停航,连过江的小划子,也被水上公安局一齐赶走了。队伍直奔长街建设厅去请愿,要求恢复轮渡。建设厅派人答复时,却辱骂爱国学生“无理取闹”。群众被激怒了,把建设厅大礼堂的玻璃砸得粉碎。群众立刻决议:露宿以示抗议,我们今天不回去,他们不恢复轮渡交通,我们就不恢复长街的交通!
长街是武昌最主要的交通要道。长街一堵,就会影响全城交通。从司门口公安局,到平阅路省政府,以及察院坡、青龙巷等处,都有爱国学生的队伍。这时天已昏黑,长江边的风格外大,严寒和饥渴,丝毫动摇不了大家抗日救国的意志。夜色深沉,北风阵阵,大家依然坚持着,高唱抗日救亡歌曲,在江边露宿了一个通宵。附近商店的店员为学生的爱国热情所感动,送来饼干和茶水慰劳。有的家长闻讯送来了被子,鼓励孩子们坚持下去。
第二天清晨,严霜未消,爱国学生们又在省政府门前集合,派代表进去要求恢复轮渡。代表却久久未回。学生队伍从清晨一直等到下午,他们按捺不住心头怒火,齐声喊“冲”,省政府门前的警卫立即关紧大门,剩下的四个空岗亭,被愤怒的学生砸得粉碎。直到下午3时,才由教育厅长出面答复:“一切要求都可以替诸位转送中央”“轮渡明日恢复”。
这样,示威群众才整队回校。
12月22日,长江轮渡恢复,武昌3000多学生过江到汉口,与汉口学生一起举行了游行示威。队伍来到市中心广场孙中山铜像前,召开了市民大会。万余民众和学生们一起高呼“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团结起来,一致抗日”等口号。这时,汉阳也有1000多学生举行游行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