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7时从长春出发,老王驾了日产丰田小车来接我们。走完长春市段高速公路,我们便只能走一级二级公路。通化山沟,有积雪,路牌上显示,该地叫夹皮沟。我想起《林海雪原》的夹皮沟,心里想,莫非就是杨子荣与座山雕斗智斗勇的历史战场?作家的艺术虚构本无定指,取其名用在小说里也是作家惯常的手法。因为没有高山,我想未必是作家曲波笔下英雄与土匪斗智斗勇的战场。南方无雪景可看的炜新与勇芳,便要求老王停车观雪景。他们兴味盎然地在山沟里追逐打雪仗,把手里捏成的雪团当石头抛来抛去,老王也童兴大发,参加雪仗队伍,玩得十分开心。在去鸭绿江途中打雪仗,对他们来说,恐怕这一辈子难得有第二回。可见,我们考察江河也未必正儿八经。其过程也充满丰富多彩的生活元素,曲折离奇,五彩缤纷,令人永世难忘。
鸭绿江边的集安市,很繁荣。一条铁路横跨鸭绿江。上世纪“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首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雄伟战歌,唱的就是丹东和集安。而军火辎重,绝大部分是靠横跨鸭绿江的铁路大桥运到朝鲜战场的。而今,“樯橹灰飞烟灭”,鸭绿江两岸,已是一片和平景象,但里面潜藏的玄机,我们这些草根有谁懂得。
初冬的鸭绿江,依然一江碧水,河岸很高,隔江而望,对面就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我们乘汽艇畅游鸭绿江,并在离朝鲜不远的江岸边向朝鲜人民招手致意。司机老王不断地用东北口音的普通话招呼大喊:“你好!”那边岸上的人也挥手回答。
掬一捧鸭绿江水吮一口,洗个脸,肚子里心潮涌动,悠久的历史与眼前的现实,有如一幕映画,一幅幅在我眼前呈现。鸭绿江的滔滔江水,是我看到为数不是很多的美丽河流。但它因为是国际河流,治水问题更为复杂,令我难以言说。我期待中国文坛大家张笑天妙笔生花,把美丽的鸭绿江浓墨重彩写一笔。
松花江因上世纪“九一八”事件早就在我童年时唱在嘴上,记在心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那里有,森林煤矿,还有那满山遍野的大豆高粱。‘九一八’,‘九一八’,从那个悲惨的时候……”松花江,就和黄河、长江一样,在我心里树起永不坍倒的丰碑。歌唱家郑绪兰的一曲《太阳岛上》,以中国的太平盛世深埋松花江的悲惨历史。我去看了太阳岛,那是人为作秀的旅游景点,治水干系不大。松花江的治水与抗洪,著名作家阿成会有精彩的描绘。
刘兆林写的辽河,我细读了。题目怪怪的,但他在文章里声明,这个题目是他的神来之笔,细看,果然如是。
邓刚写治海,我坦率地说,我是标准的门外汉。上世纪1982年,我到大连度假,住黑石礁张学良公馆,常与祖慰这帮文友去黑石礁游泳。迈着改革大步伐建设的大连,我这次重回黑石礁自是旧貌换新颜,感慨良多。邓刚与我见面后即飞河南郑州,我只能自己仔细辨认历史陈迹。
西安的渭河在《创业史》里深深刻上了一笔,上世纪1992年我第一次看渭河,水已断流,现在第二次看渭河,沙滩中一股涓涓细流。苍老的渭河看来要大力治理,才有重现青春的希望。
无论南方北方,所有江河都进入了苍老期。就像老人需要调养治理,否则,它也会淤塞甚至消失,一命呜呼。你看,古老的郑国渠与汉代的坎儿井,不都在我们的土地上完全消失了吗?
八方豪杰 攻玉之石
我们收到的治水文章,90%以上都是全国最优秀作家的手笔,列一张名单,55位作家90%都是全国有名望的,各省市重量级一线作家。在这方面,陈世旭同志功劳最大。杨克与缪俊杰同志,也是一双功臣。我们以最大诚意请来《人民日报》高级编辑、资深报人、著名文学评论家缪俊杰同志审稿。11月中旬,与夫人钟教授双双从北京飞来梅州,住下来给我们审稿一周。
缪老阅稿十分认真,他几乎足不出酒店。一天到晚,都与夫人钟教授审阅稿件。每天晚饭后到编辑室喝茶,也会谈及阅稿的印象。有一天,缪老提出两篇稿件存在的问题。这两篇稿件都长达10万字。怎么办?缪老主张把稿件退回给作者修改,否则不能用。问题确实存在。但两篇治水史文章,都涉及我国重要江河。我要勇芳把世旭同志请到梅州,共同“会诊”这两篇稿件。很快,世旭的处理意见得到老缪和我的同意。陈世旭亲自动“手术”,处理了一篇稿子。另一篇撰写的作家同意自己修改。而且,两天后就把稿件寄回,基本符合我们的要求。
陈世旭同志不但是本书的重要顾问,更是我个人编撰治水书的老师。他一是谦虚,二是实干,三是在撰写团队中有相当高的影响力和号召力,为治水书立下了极大的功劳。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老朋友中共河源市委书记陈建华同志也亲临《中国治水史诗》编辑部指导。
还有《南方日报》的李钟声,陈志,李文龙三位朋友的支持,李钟声——原《南方日报》副总编辑。陈志,《南方日报》文化部主任。广东新闻界第一线最活跃和最具实力的名记。李文龙,活跃在南方传媒第一线的年轻记者。他们三人于11月16日来梅州《中国治水史诗》总编室现场采访,他们便马不停蹄开展工作,小型座谈,阅读大量材料至深夜。
2009年11月29日,《南方日报》在阅读版以通栏标题推出治水书的报道。
《中国治水史诗》的梅江情节
9月10日晚,市长李嘉同志来到客都大酒店《中国治水史诗》总编室。李市长对我说:“既然《中国治水史诗》是在梅州倡议发起的,梅江治水的文章一定要认真写好。这是梅州人民的愿望。”
我深知这话的分量。我们编辑部定下一个原则:请所有撰写治水史的作家都写他熟悉的治水工程,写他身边的江河,写自己的母亲河。这样,免了花旅费花时间去熟悉,去考察。写起来无疑更顺畅些,更逼真更立体也更动人。原定三年完成的治水史,为什么一年不到就完成了?奇迹出现,原因不少,但撰写文章的作家“布点”合理,乃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所以,我们专门聘请了资深记者、作家李钟声,他是梅州人,是广东省人民政府参事,原《南方日报》副总编辑,“范长江”新闻奖得主。他来写梅州,再合适不过。
《中国治水史诗》毕竟是梅州民间倡议策划的大部头。尽管我们编辑部的工作得到50多位优秀作家的支持,进行得相当顺利,但我们还得到了党和政府,特别是当地党委和政府的关心和支持,给我们很大鼓舞。中共梅州市委书记刘日知同志亲临编辑部看望大家,当我向刘书记汇报了“治水史”编辑的目的、目标、进度、存在问题。刘书记一边听,一边提醒我们:千万别编成一本流水账,既然有几十位名家加盟,就一定要发挥他们所长。他说:编写《中国治水史诗》是一项大气磅礴的文化工程,编辑部落户梅州,是对“文化梅州”建设的有力推动和支持,希望编辑部在程贤章先生的带领下,树立精品意识,认真组织做好编辑工作,编出一部传世经典著作,为“文化梅州”发展战略作出新的贡献。刘日知表示,市委、市政府和各级各有关部门将积极配合做好服务,全力支持编写《中国治水史诗》这项文化工程。
还要补充一句,评定一项工程的成败得失,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命题。它不是一个经济效益就可以评定的,还要看它与自然生态的协调、对一个地区经济结构乃至民生等诸多方面的影响,而这往往需要经受时间的检验才能最终定论。本书执笔作家,可以说没有一位水利专家,纰漏甚至错误势必在所难免,万望读者不吝赐教。
最后,感谢我们的老领导叶选平先生为本书题写书名;感谢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何建明先生担纲本书主编,并亲自到梅州检查编辑部的编务工作;感谢何建明同志给本书挑选了个好责编贺平同志,从去年底开始,她便为出版治水史诗日夜操劳,常常深夜收到贺平同志的修正电话及电子邮件,令我们内心激动万分。感谢所有参与执笔此书的作家和各级党委、政府负责同志。本书原计划三年出版,如果没有上述领导同志及有关各界的大力支持,本书很难以这样的速度和质量呈现给读者,这一点是令我稍感欣慰的。
【程贤章:曾任广东文学院院长,广东文史研究馆馆员,广东外语外贸
大学客座教授、广西师范大学客座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