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收拾完,直奔桂兰堂。今天的景云丝毫没有受这件大事情的影响,穿戴整齐端庄,无论是式样还是颜色都非常和谐。
春喜给搭配的颜色上也吉祥喜庆,外表上像严府的灯笼一样,另一面也只是在黑夜里。
“给婆婆请安。”景云彬彬有礼的施了一礼。
“免礼。”严夫人富态的脸上,露出一抹笑容,她慈爱的看着景云,那眼神里分明透着关爱,哪有失踪儿子对于儿媳妇的愧疚。
“露儿,让少奶奶坐下。”
丫环露儿走过去,帮景云办了一个椅子。
景云恭恭敬敬的坐下,严夫人只是帮着讲了一下严府里的地理和家庭成员,以及家奴员工。
“景云,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日后去问露儿。”严夫人看着景云,已经站了起来。
也许是近日来,办喜事,老太太这么大的年龄却有一些疲惫。景云也体谅的站了起来。
严夫人分明是在逃避什么,关于严诗文的事,春喜以为她会说两句,哪知说的都是废话。
她们俩才不关心家里的这些事情呢。对于她们,知道这里的诗文的事情,对她们来说是最主要的。
“看来,诗文的事情,没有一个人会告诉我们。”走出去之后,景云忽然看着春喜说道。
“是啊,本以为今天的老太太会提及一点什么,或者有一些愧意,说知道她丝毫不涉及这件事情,好像这件事情与她没有干系一样。”喜儿愤愤不平的说着。
“是啊,没有人帮我们。”景云重复了一下刚才喜儿说出的话。
“不过,有了,小姐。”经景云这么一提,喜儿眼中顿时有了光彩。好像想起了什么事情。
“有什么?”景云转过脸问着。
“不是还有一个严童吗?我们已经忘了他,可以问问他啊?”喜儿说着,脸上掩不住的喜悦,好像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可是,昨天好像府里就没有他的影子啊?”景云说着,语气里满是无奈。
“昨天你不是蒙着盖头吗,怎么可以发现他的影子啊?”春喜不高兴的说着,似乎对于自己的小姐这种失望的话不是很满意。
“我不是看到,我只是感觉,感觉严府里好像没有严童的气息。”景云说着,眉毛蹙紧了一下。她的这个动作让喜儿很是心疼。
“小姐,你先回到文苑,我去去就来。”春喜说着,转过身子。朝刚才的路转回去。
景云看着春喜的背影不再说话,她觉得她的预感是对的,不管喜儿去问谁,或者跑到哪里去找,严童和严诗文一样,始终是严府的一个秘密。
景云不再说什么,直接进了文苑。
有些事情越想越别扭,把自己娶在文苑,就说明开始的时候,新郎官就不是严诗礼,如果是严诗礼的话,新房就会设在礼苑了。也不会进文苑。现在严诗礼也见不到,一家子好像都在逃避着什么。
景云快速的走进文苑,这里其实都是诗文的住所,她当生日记得很清楚,只是夜晚没有看见上面的字迹,但是那日房子的构造,景云那时记得很清楚的。那晚她好像住的就是这个房间,有些事情真是没法说。
好像是冥冥注定一样,如今这里又成了她的新房。
景云按照那晚记忆中的样子,在这个屋子里转着,她记得她当时看到了他很多的书,而且他就在隔壁,如今隔壁呢。
只有三间雕梁画柱的房子,在外面看气势庞大、雄伟的样子,可是里面的面积好像就次之了。
景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问题。
在文苑里,到处挂满了画,但是这些画,不过是些一般的字迹而已,不可能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产生。
既然那晚她接触了这个房间,那么严诗文可能就会对她传达一些信息。这些信息就在她当日住过的屋子里。她记得严诗文说过就在隔壁。
景云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在文苑的客厅里走着。她想找出一些新的突破点。屋子里都是喜庆的气象,除了书画和院子里放满的梅花,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那么很多的东西就在这些画里。景云向来相信自己的直觉。
在客厅的一面墙上,景云每幅画每幅画的摸着,都是一些硬硬的墙壁,其实没有什么异样。
摸完一遍之后,景云沉思了一会,她觉着这种结果是她不愿看到的,也不可能有的,这些画后面一定藏有玄机。因为每幅画的间距特别的窄。好像是为了掩盖什么东西一样。
这种画也许不是摸得,也许是?景云想到这里,迅速的走到墙的一角,她打算再重新来一次。
在她猛推第一幅画的时候,奇迹产生了。画后面的墙往后移动了一下。景云感觉自己的内心里一下子开朗了起来。
她想迅速的摘下那幅画,可惜的是,那些画都是死扣在上面的,任她怎么努力,始终不动。
即使不动,景云也已经知道了那幅画后的玄机。
她停下来仔细的看着那副字画。
这幅图画也是用一些字体组成,字体龙飞凤舞,非常的奇特,远看就像是盛开的花骨朵一样,近看才知道是美好的字画组成。
这幅画大体的看上去,和那幅画没有任何的不同。但是唯一不同的是,在字的最上层好像有一片字迹抹成的云朵。不仔细看,不容易发觉,一般人也看不出来。
好像是故意的摸上去,又好像是不小心甩的墨汁。
这样的事情仙儿不是也遇到过吗。她房间的画就是严二公子所做,上面就有一块沾染的墨汁,怕扔掉可惜,所以就给了仙儿,结果差点引来杀身之祸。
景云想到这里,觉着玄机就在这黑色的墨云里。
多亏了仙儿提起,如果不是仙儿,自己怎么都不可能会想到这幅画的多余的墨汁里藏有玄机。
景云想到这里,往前一步,抬起手指,对准那片云,用手指轻轻的按住那片云。
奇迹发生了。
那幅画开始裂开。沿着自己的痕迹。怪不得这里所有的画里字迹都是相连的,此时景云明白了。
况且这画都是一气呵成。可以看出作画人良好的功底。
想到这里,红姬顺着裂开的缝隙迈了进去。
这里面是一件古老的屋子,里面整齐的放满了书,看着书的颜色有的有些泛黄,景云觉着应该有些年头了。
这里的摆设极为简单,一张简单的木桌,一个简洁的竹椅,然后是一个整齐的书架。书架上放满了书。最后就是一个床榻,床榻很利索,好像谁经常来住。
虽是有些年头,但是这里好像经常有人打扫。
看到这里,景云很惊喜,最起码感觉到了诗文的生活气息,知道他的存在。那晚自己住的可就是这里啊。
这里的书应该都是诗文的。景云在里面转了一圈。书架上的书她大都读过。她怕给翻乱了,没有乱动,她觉着她需要的东西不应该在这个书架上。
诗文擅长绘画,施礼亦如此,那么严夫人应该也是一样的,家庭的熏陶。她觉着很多的东西,有可能都会藏在画里。
她在屋子里转着,寻觅着有可能放画的地方。
这个屋子的墙壁也是极其的简单,和外面的一样,只是贴了一幅画,画应该是好几幅的,或者是一个系列。但是景云只可以看到最上面的第一幅,要是看到第二幅恐怕会很费事的。
屋子里的光线特别的暗,连个窗户都没有,景云只能借着刚才进来的缝隙的微弱的光,看着墙壁的这幅画。
这幅画很奇怪,没有画山水,也没有鸟,没有花,只是一片树林,林中大树茂密。中间夹杂了一条小路,小路很奇怪。在树林的中间开始急转直下,一个弯度很大的坡。一种直觉,景云觉得应该和十里坡有着联系。
也许只是直觉。
“小姐,我回来了。”春喜还没有进文苑的正堂就在外面吆喝着,但是声音却是很清晰的。
景云快速的转身,顺着刚才的缝隙敏捷的跨了出来,把画摸到最初。
“小姐,你干嘛在这里站着啊?”春喜进来看见站在门里一侧的景云。
“没事,只是看看画。”景云说着,声音平静,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也不曾发现什么。
“哇,这屋子的字画是不少,不过,这肯定不是大少爷的,一定都严二公子画的。”春喜只是随便浏览了一眼屋子里的字画说道。
“何以见得?”景云吃惊的问道。
“你没有看见啊,上面的字墨都刚刚晾干不久,而且每幅画都是按照屋子的布置来的,再说每幅画都很喜庆,是专门为这次婚礼画的。还有啊,昨天我去礼苑的时候,二公子的屋子里也挂着相同笔墨的画。”春喜说道这里,景云点了点头。
这几幅画确实奇怪,可是门边那个有着墨迹的那一个和着几幅一定是不同的。
如果这几幅出自二公子之手,那么门边的那副一定是出自诗文之手。这是景云进去暗室之后,也发现的。大体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只有仔细的辨别才知大公子和二公子的画区别之处。
大公子的画里用笔轻柔,二公子笔力浑厚,但是绘画的规则都是一样的,一看就是出自同一师,那就是严夫人。这在上次景云被招为婿的时候,景云就已经感觉出了,严夫人的才气。
这一点,粗心的春喜还没有发现。
“少奶奶,该用餐了。”这时候,有一个丫环端着早餐进来,两人随即进了屋子。
丫环把饭菜摆好离去以后。
景云没有吃饭的心思,她倒是很想听听刚才春喜的收获。可是春喜只字不提刚才自己去找严童的事情,只是把碗筷在景云的面前放好。
“小姐啊,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吃饭了。”春喜说着,帮景云夹菜。
景云亦拿起碗筷,没有昨日那样的伤心,事情亦如此,多想亦必是无意义的,倒不如积攒点力量的解决这件事情。
想到这里,景云有滋有味的吃起了早餐。
“你刚才去了哪里?”即使春喜不说,景云也打算自己问下去。哪怕她什么也没有打听到,她也愿意提到严童这个名字,好像有他就可以有严诗文一样。
“我转了一圈,确实没有看到严童,院子里的人都摇头,说其他的还开开心心,可是一提到严童就都不说话了。”春喜一边端着碗,一边无奈的说着今早的满院子的奔跑。
“算了,吃饭吧。”景云看着春喜,她也确实尽力了。这件事还是再放一放吧。
“哦,对了,小姐,我刚才满院子跑的时候,我发现了一处好玩的地方,到处开满了梅花。梅花的香气甚浓,很远的地方就可以闻到。梅花树栽的茂密,相信小姐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梅花。”春喜为了让自己的小姐开心,煞费苦心,今早不只是找严童,还在寻觅着好玩的去处。这不,就在一处隐秘的地方发现了这片茂密的梅花林。
“是吗?很美吗?”景云问着。两人在碧水城的时候就经常混出来看花。如果不是严诗文闯到自己的心里来,说不定两人此时还在四处看花呢。想到这里,景云笑了一下。
“真的,小姐,吃过饭我带你去啊。”
“好的。”景云点点头。
这段饭虽然没有往常吃的香甜,最起码自己的小姐进食了。春喜看到这里,很是开心。
简单的吃过饭,有人来收拾碗筷。
春喜便带着自己的小姐走了出去。
春光下的严府很美,虽然比不了碧水城,至少也别有特色。朝霞万道,绿意盎然。
景云的一身红装在绿色的映衬下,在朝阳的反射中,倒是红的有些发猩。使人惊艳,但是又有些发栗。
春喜此时很想让小姐脱下她的红装,可是大喜的日子,三天还没有过呢,总不能穿素装吧。
一丝阴影袭上心头,即使景色再美,春喜毫无感觉。她老是在想着她家的小姐。即使是红装,景云也觉得好像自己只是在走形式一样,她感觉在这被绿意陶醉的严府,自己的红装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即使走在这里,也完全融入不了此情此景。
即使景色再美,花开的再艳,春意再浓,两人都是步履匆匆。好像在找寻某物,具体的是找什么,又说不出来。
“小姐,快到了。”为了打破尴尬,春喜安慰着景云。很多的事情,虽然不再说出,但是已经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