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气势万丈的冲出来,掐着腰,也不进村,站在村口就开嗓了,从聂家老宅,大房二房,从祖宗骂到小辈,一个都没跑掉。骂完了聂家又骂杨土根家,把杨土根和他媳妇儿都骂了个狗血淋头,连郭家都捎带上骂了一通。
村里的人听着她洪亮,清晰又快速高亢的骂人嗓音,不少都出来看。
几个平常嘴皮子厉害的人都对杨氏佩服不已,她骂人不累,还越骂越有劲儿。关键她骂人还能骂出花样来。
杨氏足足骂了一个多时辰,还觉得不解恨。
回到清园,云朵呵呵笑着,给她准备了润喉的茶水,和可口的饭菜。
杨氏觉得不解恨,边吃边骂她和云英,骂俩人都没有用,被人骑到头上拉屎拉尿了,都还不知道骂死那些贱人。又骂聂大郎一顿,骂他靠着云朵才活到现在,才考上功名,才有如今的好日子。帮着聂家不帮云朵,才是真正的忘恩负义。
吃完,觉得刚才和钱氏骂架好些话,她不了解情况,都没有骂出来。有一瞬间还觉得张氏被休了可怜,现在看来,她娘的一点也不可怜!为了她那杀人犯的小贱胚子,胆敢诬赖她闺女杀了人,简直太岁头上动土,以后不想过了!
看她吃了饭,又风风火火的走了,云朵抽着嘴角,跟罗妈妈道,“准备两块料子吧!她这回‘帮了大忙’,肯定还会回来拿好处的。”
罗妈妈眼里带着笑,叫她说,让云太太骂骂他们也好。少爷和少奶奶都是有身份的人,不好开口骂。而且那边也是长辈,不能骂他们,云太太出面最好。
杨氏不负所望,还没进村,已经开嗓骂起来了,点着张氏的名字,连名带姓,啥啥教出个偷东西闺女,自己和男人勾搭私通了,看云英好欺负就赖云英头上。啥啥为了救自己杀人的闺女,把杀人罪往云英头上***着云朵和聂大郎出八百两银子,坏心恶毒的想让杨土根媳妇儿把尸体抬到清园门口,给清园造晦气,看不得不是亲生的儿子过好。
又骂又嘲笑,直把张氏骂的不想活。
从这回的事儿骂完,她骂累了,拿了个玉米棒皮子编的座垫子垫在石磙上,坐在石磙上骂,从张氏一开始偏心亲生的儿子,不管聂大郎,给聂大郎和云朵要了多少银子,到给聂三郎盖房子,给聂梅盖房子,细数了一堆。
花石沟的人虽然看不惯杨氏这么骂人,张氏本来就够可怜了,已经骂了久了,也该停了。不过对张氏也更加了解了,聂大郎终究不是亲生的,要是真的对他好,他不会真的不管事儿得。云朵连卖了她的爹娘都还孝顺,教给他们挣钱,让云家发了财。
云朵料的还真不错,杨氏次一天又骂了一通,到清园来了。
两块缎面的衣裳料子拿上来,杨氏怒哼一声,“收买我来了?出事儿了知道谁跟你们亲了吧!?那不亲的爹娘,就想着算计你们的东西和银子!你们可别给老娘犯蠢!尤其是你!”指到云朵脸上,“凭啥帮聂家赔钱!他们家死绝了,也碍不着你们啥事儿!聂大郎才是对他们聂家有恩呢!要不是聂大郎,他们聂家连个野的都没有!还想要八百两银子,我去他娘的!一个子都没有!你们要是敢出这个银子,看我咋收拾你们!生你养活你们的亲爹娘不管,那不亲的倒是帮了一回又一回,连拉屎放屁的事儿都叫你们管着!银子多都给我!”
最后一句才是你的真心话吧!?云朵呵呵呵,“不用你说,一毛都没有!”
杨氏还是不放心,让聂大郎发誓,不准给聂家银子,“……他们要养老,亲儿子不是在那,凭啥叫你们给他们养老!都给了他们多好处,还想占便宜,贪心不足死的快!”
聂大郎保证了一遍,又让她大吃了一顿。
杨氏这才不堪满意的揣着两块缎子拎着一兜干果走了。
次一天,聂大郎就带着云朵去了县城。
让云英带着云笑在家,没事儿不要出门。家里的事儿都交给万广和万妈妈。
云朵依偎他怀里,“聂大郎!我们真的要把做鱼的方子卖了吗?”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卖了之后,这方子咱们也轻省。而且江河溪湖那么多,里面也都不少鱼,这样的美味,只能望而却步。咱们把方子卖了,也是做好事儿。”聂大郎亲亲她。
“哦。”云朵点头。
“舍不得?”聂大郎低头问她。
云朵摇头,“能卖掉,让天下喜欢鱼的人从此都吃上鱼,也挺好!”她就是想起了奶奶,这法子还是奶奶教给她的。也不知道爸爸和外公外婆姐姐他们都好不好。
看她心情有些低落,聂大郎蹙了下眉,把她整个抱在怀里,亲她。
云朵主动搂着他的脖子回吻他,要是她能把聂大郎带走多好!带到现代去,和外公外婆,爸爸还有姐姐一块生活!彻底远离这里,彻底抛开这里!她想爸爸妈妈,想家里的人。更不想看聂大郎被那些所谓的‘亲人’一次次的伤害!
“妹子!朵朵!”外面老远传来庞仁的叫声。
聂大郎俊脸黑了黑,松开云朵。
庞仁直接叫着闯进屋,云朵脸上满是红霞。庞仁高兴的看着俩人,看完有点奇怪,哼了聂大郎一声,“肯定是朵朵要来看我,你个没良心的不愿意来,是吧!?瞧你的脸色,都绿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聂大郎黑着脸道,“你看出来了!”
云朵小脸更热,急忙转移话题,“胖子!你过年肥了多少啊?”
庞仁白她一眼,嘚瑟的在她面前转个圈,“你看爷我像肥了吗?人过年过肥了,爷我过瘦了!瘦了八斤多了!”
的确没少瘦,脸上的肉都又紧了一圈,棱角也快出来了。
“咋样?爷我流弊吧!?”庞仁得意的哼哼。
“嗯嗯!很流弊!很棒!”云朵点着头,心里却有点担心他,他是瘦了很多,气色却不怎么好。
“你婚期定了没?什么时候进京,我和你一块。”聂大郎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