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分手?余牧迪脑子瞬间懵掉了,他有些郁闷的小声咕哝了一句:“那中午我是和谁一块吃的饭?又是谁说,我们不合适,还是分开的好。”
“你说什么?你巴不得和我分手是吗?所以这么久都不跟我联系?”听到电话那头有些愤怒的声音,余牧笛这才回过神来,不知道心里该是喜还是悲,也不知道到底是女友装傻还是自己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一向不太会撒谎,也不太会哄女孩子,只能老实回答道:“我和几个哥们儿出来买点酒喝,说了你可能也不会信,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我现在心情很乱,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楚,我,恩,就当我刚刚的话没说过,我明天再跟你解释,好吗?”
按着校园里前卫的说法,余牧笛在大四才开始谈恋爱,可以算作是黄昏恋了。
小女朋友名叫陈橙,据说是她妈妈怀孕时特别喜欢橙子的酸味,所以得了个水果的名字,因为生得小巧,周围的同学都叫她小橙子,余牧笛也跟着大家叫她小橙子。
有时候余牧笛自己也很纳闷,同为一个班的同学,在一起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都认识几年了,前三年都没有擦出火花,偏偏大四临近毕业了才凑在了一块儿谈起了这个不伦不类的恋爱。
同龄的女孩比男孩成熟得早,两人在一起还不到两个月,因为小橙子父母安排了她考公务员,所以他俩除了每天在一块上上自习以外,恋爱的生活也显得格外无趣。
余牧笛有些走神,脑子里始终没有绕过弯,怎么分手的事情,女友好像丝毫没有印象一般。
“哎,你说你们,多大的人了,还只想着喝酒,你怎么也不想想工作的事情,我都懒得管你。那什么,明早别忘了闹钟,还得去占座呢。”
还是经常重复的那几句,让余牧笛心里有种隐隐的失落,他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这么失态,只是对着电话像是独白般地说道:“嗯,好的。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猴儿哥在旁边帮忙拎着吃的,见他挂了电话,问道:“怎么样,搞定了?”
余牧笛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接过食品袋,催促道:“别看我笑话啦,哎哟喂,走啦,都要关灯了。”
他俩笑闹着快步上了楼梯。在转角处,余牧笛仿佛又看见楼底下有几个醉酒模样的人在走,心顿时一凛,脱口问道:“今天几点关灯?”
猴儿哥转过头来正准备答话,灯突然熄了,楼道里顿时传来了夹杂着嘘声的叫骂。
他还是看着余牧笛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们寝室台灯都充着电呢。”
但是余牧笛的注意力却明显不在这里,他直直地看着楼下经过的几个人,刚刚从明亮的灯光下陷入黑暗里的眼睛还有一些没有适应过来,看不太清楼下的男男女女到底是什么模样,加之周围也太过吵闹,以至于他根本听不清楼下的几个人有没有在说话或者是在说些什么。
余牧笛心里有些忐忑,只要上了四楼往右走过阳台到最里面的第二间便是寝室了,但他的脚却像生了根一样在原地一点也挪不动,硬生生的停在了离宿舍大门不远的地方。
眼看着楼下的人渐渐走远,他心一横,将手中的东西往猴儿哥手中一放,说道:“你先拿回寝室,刚刚过去那几个人好像就是我傍晚遇到的人,我得去看看。”说完便掉头跑下楼。
猴儿哥一脸茫然的站在原地大叫:“说好要两个人一块儿回去的,你走了我进不了门怎么办?”
余牧笛此刻脑子里像一团浆糊一样,已经听不太清楚了,许多的画面在他的脑海中闪来闪去,抹黑撞到了赶着回寝的同学,引起了阵阵叫骂声。
他努力地说服自己要冷静下来,如果楼下那些人真的是自己看到的那些人该怎么办?那下午的经历算是什么?穿越?
他有点犹豫又有些亢奋,难道真的是下午提前经历了本该晚上才该经历的事,真难以置信,短短的时间里,他竟然能够想出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事情。
当余牧笛从寝室的大门口跑出来的时候,那群人已经走得有些远了。
他抬头看了看四楼寝室外阳台的位置,并没有什么人站在那里。于是转头跟着逐渐远去的人群,一路小跑到了五舍的拐角边。
这时候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着前面走着的一群人,心里竟然有些失望,这儿只有5个醉鬼,并且都是男人,只不过有两个走得有些像女人罢了。
妈的,喝醉了酒都这么扭捏,醒着的时候不得倾城倾国啊?余牧笛愤愤的想,然后假装自己是在夜跑,低着头从他们的身边慢慢绕了回来,还起了兴致吹起了口哨。
这样一惊一乍的,他忽然觉得有些腿软,好像体力被慢慢掏空一般,不过心里释然了许多。
想来这女朋友没打算和自己分手,晚上还有酒喝有肉吃,就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过去吧,明早醒来,这一切都没发生过,生活又回到最初,那该有多好。
或许多半是因为最近休息不好,有了些妄想症?一路胡思乱想着,他拖着步子走回了寝室。
刚刚熄灯的宿舍楼还有些嘈杂,虽然大四的学生已经走了不少,但是宿管对他们的管理也松了许多。
在学校看来,只要不闹出大事,反正都要离校的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学生又能闹出多大动静儿呢。
四楼的寝室,门虚掩着,里面台灯的光照得黄色的书桌反射着惨白惨白的光,哥儿几个正喝着小酒,看到余牧笛回来了,一下子话都停了下来。
余牧笛顿时觉得气氛有点尴尬,连忙做出平日里的贱人样,抓起一个鸭脖就问,酒呢?喝着啊!
可是几双眼睛都盯着他,无奈,也只能将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余牧笛知道这个问题避无可避,还得给大家一个相对合理的解释。他自己打趣笑道:“我肯定是脑子有些乱,今天浑浑噩噩的。”
金刚明显是送了一口气,嚼着鸡翅膀的口里咕哝出,“我就说嘛,你穿个病号服,弄得像个精神病,还一个人回来说什么终于又见着你们了,被你搞得莫名其妙。”
余牧笛叹了口气说:“你不知道我最近在修炼分身术的吗?刚刚你们看到的就是我的影分身啊。”
老王却一脸严肃地说,“这绝对不可能,金刚你是不是脑子有病啊?我不都跟你说了吗?我俩从出门就一直在一块,他怎么可能半路回来呢?”
猴儿哥把杯子放下不满意地说:“那你这意思就是不信我们咯?我和金刚在寝室里看到他匆匆忙忙的回来,看了看还纳闷说难道时候没对。我们刚准备问他怎么了,他也没回答,转头就往外跑。过了不多会,你俩就一块回来了。”
余牧笛拉住了老王,没让他继续说下去,而是转过头问金刚:“你仔细给我讲讲我晚上大概什么时候回来的,说了些什么,有没有说去哪儿之类的?”
金刚努嘴道:“你自己的事儿还问我?”
余牧笛只好自嘲着说:“就当是我今天撞鬼了。就你一个人全程都在寝室,你给我说说呗。”
金刚看了看猴儿哥,又看了看老王,见他俩也都沉默不语,这才开了口道:“你这么一说是还有些奇怪。那会儿你回来得倒挺快,刚刚才拉着老王出去吃夜宵,刚走没多会就一个人回来了,还穿着一身不知道哪儿来的病号服。我还问你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是不是把老王一个人拐去卖了。你一脸茫然说什么不对,这个时间不对。”
猴儿哥接过话说:“我当时也就刚回来,撞见你浑浑噩噩的,合着你说什么,坏了,这个时间还是晚了些。”
余牧笛听得身上冷汗直冒,却又有些好奇,接着问道:“然后呢?”
金刚诧异的问:“你小子真没事儿吧?”
余牧笛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猴儿哥,还记得我们回来的时候我接了个电话吧?”
猴儿哥笑着答:“是啊,你小子,几句肉麻的话就给女朋友哄回来了,没事儿分个屁的手啊!别饱汉不知饿汉饥,嘿嘿、、、”
余牧笛顿了顿又接着道:“你知道她在电话里怎么说的吗?她好像根本就不知道分手这回事!!!”
猴儿哥明显愣了愣神,“是吗,刚刚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你俩到底怎么回事。”
金刚接过话说道:“我就觉得是雅蠛蝶自己发神经,兴许是自己跟媳妇儿吵架了拿我们消遣呢!还撞鬼,没事鬼变成你的样子干吗?还走得那么着急帽子都忘了拿,我给你放在桌上了。”
话音刚落,几个人突然瞪着余牧笛头顶上这顶咖啡色的帽子,又都不约而同的转过头去看了看桌子角落里静静躺着的另一顶帽子,顿时面面相觑!
买夜宵回来的时候寝室里已经熄灯了,谁也没有在意这寝室里多了一顶和余牧笛头上一摸一样的帽子!!!这该死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