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他便笑了:“你还在呀?”
可我也看得分明,司徒焱脸上那抹笑未达及眼底,所以如此看来他是打从心底并不欢迎我的。
“不是说让我在这儿等你么?没有见到你,我怎么可能离开?”我也笑了。
“你来干什么?”司徒焱直接走到了肖静兰的跟前问道,他的语气里甚至带着些质问的口吻。
肖静兰愣了愣,估计她从来没有遇见过司徒焱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吧。随即她又说道:“你忘了?今天下午要彩排呢,我来找你一起去啊。”
“唉呀呀,你看我这记性。”司徒焱拍着脑门,很不好意思地转过头来望着我,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不过我可没这么好打发,之前在我见到肖静兰的时候,便猜到了司徒焱有可能要耍诡计,如今看来,还一点儿也不假,于是我也赶紧说道:“没事,你们彩排你们的,我在一旁等你好了,再说我也就和你说几句话,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那好吧,也只有委屈你再多等我一会儿了,这个彩排是昨天学校就安排好的,很重要。”司徒焱想了想,便同意了。
于是在肖静兰的催促下,我们三人一起在学校的餐厅里简单地吃了一些东西。因为司徒焱所在的宿舍是属于学校的老校舍,离学校的教学大楼有点远,故此吃过午饭后,他们就准备前往学校的教学楼了,自然我也随同他们一起前往。
等到了教学大楼四层的一间教室,才发现那里早已经有好几名学生在那里等待了,只是彩排老师还没有来,他们多是一些司徒焱班上的学生,见到我都很意外,因为之前我在他们宿舍前,给他们留下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他们看着我都带着些敌意和排斥的心态。
司徒焱走过去,不知道跟他们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就不再关注着我了。我这才想起,刚刚的问候电话还没有打,于是我又掏出了手机。
而这时,司徒焱却朝我走了过来,弯下腰,附在我耳边说了一句话,他说:“你放心,目前我还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
我一惊,忙出声问道:“你什么意思?”
可也就在这一两分钟的时间,我却发现司徒焱和他班上的学生已经在开始排练了。对于我的突然说话,彩排老师皱了皱眉,让我保持安静,我甚至都不清楚,这彩排老师是什么时候来的。
看来这一切很有可能是司徒焱搞的鬼,我向他看去的时候,正好看见出现在他脸上,那抹得意的笑容。
我想了想,便捺住了性子,毕竟这里和刚刚在宿舍一样,我都不可能直接强行向他质问,要是一个弄不好,很有可能我会变成被人围攻的对象,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于是我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看他们彩排,他们排练的是一个民族舞蹈,男女各四人,穿着特别定制的民族服饰,在配好的音乐中翩翩起舞。
我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便突然觉得困乏起来,眼皮不听使唤地在往下坠,而且他们在我眼前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这种情况从来没有过,我即使是一夜没睡,也不至于在办正经事的时候出岔子,所以我意识到,我肯定是中了司徒焱的某种陷阱。
自然我是全力抵抗,但很无奈的是,不论我用什么办法,最终还是不能抵抗袭卷而来的睡意,我终于不由自主地睡着了。
这个状态是很奇怪的,我虽然睡着了,可是意识还是自己的,能清楚地感知周围的情况,却不能动弹,也不能自然醒转。
我初时以为,莫不是我又要进入刘庆茹那会儿的梦境空间,可是事情却不是这样的。我发现自己站在彩排教室里,看着那个坐着又闭着双眼的自己,而教室里没有司徒焱和肖静兰,连那些学生和老师都不见了,只有三头象苍狼一样的野兽,正以倒三角形的排列方式,站在那个坐着的我的正前方。
这三头苍狼怪物浑身密密麻麻的是一指长的黑毛,猩红的双眼满布着血丝,伸出的长着肉刺的暗紫色舌头不停地蜷曲着,带出嘴里的一股股恶臭,直接向我迎来。很诡异的是,我明明站着教室下面最角落的地方,离怪物们相隔甚远,可是我却能闻到,甚至感觉到三头怪物嘴里传来的热气。
我以为这三头苍狼是司徒焱在梦境中幻化出来,准备对付我的有形无体的妖物,故此我虽然不能动弹,却也并不惊恐,而是很快地从嘴里念出一连串,可以克制这种妖物的咒语。
至少在当时,我自己认为是用的。念出以后,那三头苍狼果然发生了变化,但和我最初所想的却不一样。原本三头苍狼在我念出咒语后,就在我面前变成了一个有着女人脸野兽身体的怪物,与之前不一样的是,这个怪物竟然摇头晃脑地在我眼前唱起了古代送丧的挽歌‘薤露’,而且还唱得十分动听。
只不过听的人是我,而且我并没有死,所以越听下去我越是感到非常地别扭。紧接着,更为惊奇的一幕发生了,站着的我居然看到那个坐着的自己,在倾听的时候竟然流泪了,连带着站着的我也开始不由自主地流起泪来。
首先,站着的我并没有想流泪的意识,可眼下我似乎被这诡异的苍狼一剥为二。但我却猜不出这到底是什么缘故,只能奇怪地瞪着眼睛看着发生的一切。
没一会儿,那美女脸的野兽便把挽歌唱完了,这时它突然冲我砒牙裂嘴地笑了笑,问道:“好听吗?”
“嗯嗯,还行吧。”站着的我正打算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发现坐着的我抢在我前面说了出来,而我的声音在一张嘴的时候,竟然消失在了空气中。
“想不到你的品行已经如此堕落了。”不想,美女脸的野兽对我的敷衍之词很不屑一顾,当下对方便恼怒地抽出一马鞭,并迅速地用前爪,将坐着的我的衣服尽数扒去,然后很用力地抽了我好几十鞭子。
我能看到鞭子在我皮肤上印出的血痕,但却感觉不到痛楚。很快,坐着的我便在这样残暴的处罚中昏死过去,而这时那个美女脸的野兽也突然就不见了。站着的我于是赶紧走了过去,查看那个坐着的我的情况。
我当时用手摸了摸我自己的心口处,感觉还有一点热气,便把自己给扶了起来,用了很多种抢救的方法,又过了不知多长时间,那个坐着的我才渐渐舒醒过来。
坐着的我醒来以后,便看着正前方,也就是站着那个我所在的位置。我们互相这么对望着,谁都没有说话。就在这时,教室的门被再次推开了,一束明晃晃的手电筒光扫射在了我们身上。
“同学,这么晚了,你们怎么还…”进来的看起来是一位巡查的老师,可是她的话并没有说完,因为在这束手电筒光的照射下,她看到了两个不止形貌一样,甚至连着装都完全一模一样的人,于是她一声尖叫都还没有来得及发出,便吓得晕了过去。
也幸好是有这位老师的误打误撞,我才发现一个事实,那便是我并不是象刘庆茹那般,在梦境里。所有发生的一切,根本就是在现实中。而且根据那位晕倒老师最后的话语来看,站着的我和坐着的我很明显是同时存在一个空间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能看见我?”
“你能看见我?”结果,和刚刚一样,我嘴里想要说的话都发不出声音,反倒是那个坐着的我,似乎可以接收到我的思想意识,便将我意识中的话说了出来。
“很好,既然你可以接收到我传过去的信息,那么我要告诉你,我和你应该是一体的,只是中了别人的道变成这样,要是咱俩好好合作的话,相信很快就可以没事的,你愿意和我合作吗?”事实上我也并不确定,事情一定是我想得这个样子,但是我确定一点,这个坐着的我应该是我的本体,而且我想答案一定只有我们一起去找才找得到,故我便将这样的信息传达给了那个坐着的我。
半晌,那个坐着的我才冲我很机械似地点了点头。
我有些奇怪,为什么他不说话了呢?结果我又试了一会儿,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坐着的我,和我一样,都是没办法说话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他可以接收到我想传达的信息,然后再象个复读机一样,把我准备要说出的话复述一遍,但是呢,他自己却没办法说出他自己的想法。
达成共识以后,我看了看仍躺倒在地上的那名老师,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清醒,这种事一时之间是很难说清楚的,我不想在还没有处理好这些事之前,引来不必要的误会和麻烦。
于是,我们便一起迅速地撤离了教学楼。此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无暇顾及这到底是不是司徒焱搞的鬼,或者他到底是什么目的。我脑子里想的只有一件事,那便是楚卿和刘庆茹到底是否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