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是我错了我错了。”赵柳思赶紧道歉。
燕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十分骄傲，“向来都只有别人守着偶遇我的份儿，哪有我偶遇别人的份。”
“嗯嗯嗯，是是是，对对对，被你看一眼，祖上八倍积德。”赵柳思赶紧捧臭脚。
不过以他的样貌，的确是哪怕家世差点，也有不少女子蜂拥而上的。
脸在某些时候也是可以折合成钱和权的。
赵柳思捧的太浮夸，燕然不满的瞅了瞅她，十分嫌弃，“你怎么连拍马屁都拍不好。”
“我这不是没有练习的机会嘛，相信只要跟你久点，就绝对手到擒来。”赵柳思笑呵呵的说到，在燕然要发怒时，赶紧转换了话题。“不过既然没有实践经验，那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穷酸书生骗女孩子招数的？”
“京城多了去的，每年不出个十几桩丑闻，京郊的寺庙佛庵要怎么活。”燕然不在意的回了一句，一副你很笨的样子。
难怪这家伙就算听到那个叫张元的污蔑自己私会后花园也是神色如常，连眉毛都没抬一下。没料到此时民风如此开放，赵柳思心中松了口气，想着要是搁在明清，那男人一冲出来，自己就该去拉去沉塘了。
还好，能穿越到这个相对开放的时代，简直是不幸中的万幸。她想到燕然所描述的那个京城风貌，由衷的感慨，“你们城里人真是厉害。”
燕然看到赵柳思松口气的样子，打量了赵柳思两眼，连连摇头，“你别放心的太早，做的人再多，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京中比你大胆的女子多了去的，但做事这么留痕迹的却没有几个。要不是我在这里，你跟那书生攀咬起来，怎么都是你吃亏。”
这世道对女子总是苛责。
“不会了，不会有下次了。”赵柳思想到刚才那书生的疯狗样，赶紧摆手，“我以后会小心的，这次多谢你了。”
这事儿是二小姐做的，她没事干才不会去撩拨男人呢。
“不用感激我，我只是觉得，”燕然顿了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说，最后强硬的丢了一句，“你现在是我的跟班，还轮不到那种渣滓欺负你。”
“是。”赵柳思装乖巧的应了一声，看着他牛逼轰轰的转身，忍不住在心里头偷笑，却是觉得他这样比之前那个高高在上的贵公子要可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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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燕然去过厨房之后，下午的时间空出来，燕然自己要去走访一些东西，而赵柳思则是乖乖回房整理资料。
“哼，真是拿了鸡毛当令箭，老爷说让你帮衬着他，他就真敢把你当下人使唤，真是没眼色。”朴妈妈一边裁着纸，一边替赵柳思鸣不平。
“人家是在帮我的忙，你少说点，”赵柳思对这个被害妄想症十分严重的老妈妈也无计可施，只能给她渲染事情的严重性，“”
“这次是我不在，哼，要是我在屋里头，我看他们哪个敢拿人。要是夫人真敢动你一根指头，我就去衙门门口闹。我要让他们知道，要没有柳家，姑爷哪有今天的风光！怎么，现在看老爷和小姐都死了，就欺负你个半大孩子啊。”
“行了行了。”赵柳思一听这朴妈妈的胡搅蛮缠，就觉得脑仁疼，二小姐能变成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熊孩子，可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朴妈妈是柳氏当年的陪嫁丫鬟，到赵家几十年都没改过口，还管柳氏叫小姐，赵奇叫姑爷。她从小伺候柳氏，柳氏死后，她觉得赵柳思可怜，那么小就没了娘，所以将满腔母爱都灌注在赵柳思身上。
她是个没有见识的粗浅妇人，对孩子好的方式就是一味纵容。赵柳意在的时候还有人拘束些，等赵柳意离了家，孤孤单单胜赵柳思一个人时，她更替这个孩子委屈，生怕有人欺负了她们家小姐，于是行事越发蛮横了起来。
赵柳思不喜欢她的泼妇作风，可一想到若没有这个忠心的老妈妈，在这个家里，二小姐肯定没有现代的待遇，又对她说不出半分重话来，最终只能想办法让她闭嘴，“你如果累了，就换小满去裁纸。”
“我不累。”朴妈妈忠心护主的很，坚决不肯把跟小姐亲密接触的机会让给他人，一听赵柳思要换人，赶紧不说话的裁纸来。
春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磨墨，赵柳思知道自己毛笔字写得不好，怕等会儿墨汁弄脏了衣服，便让小满翻了旧衣服出来，冬藏找两条带子来把袖口扎上。
“咦，这个荷包找到了。”冬藏帮赵柳思理衣物，看到调出来的荷包，有些惊讶的叫道。
赵柳思一看，正是张元还给自己的那个，点了点头。忽然又惊醒过来，反问他们，“这个荷包是什么时候掉的？”
春香磨好了墨汁，走过来看到荷包，回想了下答道，“就是钱姨娘死的那天，早上你出门时帮你换上的，下午去钱姨娘那里换衣服时，小满问了一句荷包怎么没了，被你骂了一顿，说早上丢在花园里了。小满，你来看是不是这个？”
小满是负责收拾赵柳思衣物的丫鬟，当下走过来看了看，很肯定的点头，“就是这个，上面绣着迎春花的款，是今春的新花样。”
好奇怪，看来在钱姨娘死的那天，你早上心情好，是因为去见了张元。
那自己跟张元真的有私情？
可不对啊。二小姐记忆力对张元的印象十分浅薄，要是少女私会的对象，不至于占这点分量吧。
二小姐又不啥，喜不喜欢这种事，难道还分不出来？
不过若她不喜欢张元，那这情绪就更奇怪了，她到底在乐什么？
而且这个巧合的时间点，张元跟钱姨娘的死，有没有关系？
赵柳思的脑中一时间闪过无数念头，不过很快就都被她压了下来，只随意的点点头，“嗯，之前在花园丢的，今天在花园里捡到，就带回来了。你好好收着，别又弄丢了。”
“好的。”小满收了荷包，伸手一探，露出了不满的神色，“那个缺德鬼啊，捡了荷包，竟然把东西都拿走了。”
她掏出几个铜板给众人看，不满的嘟囔，“这里头放了二十两银子呢。”
赵柳思原本拿到荷包沉甸甸的，便没有查看，不料里面却被人换了内容，当下也笑了。
那张元看着性子烈，一副不愿意被她羞辱的样子，但干嘛又收她的钱呢。看来也不是他自己标榜的“贞洁烈女”啊。
“算了，东西还回来就好。”赵柳思不太在意。
“唉，现在的人，不比我们那时候了。”朴妈妈见状，也将起古来，批评家里现在的佣人都不像话。小满等人吐了吐舌头，赶紧低着头忙活起来，不给朴妈妈借题发挥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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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姨娘院里就这些人了？”赵柳思吹了吹纸上的墨迹，
在朴妈妈和春香的帮助下，赵柳思借着要帮燕然破案的理由，把整个家里的人员都梳理了一遍，算是自己偷偷将人认了个全。
“嗯，就这些了。”春香站在赵柳思背后帮她检查，她伺候赵柳思的早，还陪赵柳思上过书房，所以认得几个字。
好吧，如果不是现在的赵柳思换了个芯子，恐怕春香一个丫鬟，认识的字比二小姐本人还要多些。
赵柳思也借机观察着自己手下的四个兵。相较于朴妈妈的莽，春香要温柔的多。她是被父母卖掉的，所以亲属关系简单，也没什么撑腰的，个性特别温和，基本只要不是被虐死，就坚决不反抗，也是春芳歇里除了朴妈妈之外的第二老人。
“你的伤药还在擦着吧。”赵柳思有些内疚的看着春香脸上的两道血痕，那是被她刚穿过来时抓的。那会儿她一睁眼，就遇到春香要给她套衣服，赵柳思还以为春香是绑架犯，两人鸡同鸭讲半天后便是一出大打出手。
她那会儿把自己代入到被拐卖在山里当媳妇儿的女大学生，求生欲极强，一时下手很了些，以至于春香脸上都出了血。
“回小姐，一直在用着呢。”春香十分乖巧的回答，看着赵柳思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
大夫开的药贵，尤其是后面需要涂很久的膏药，里面竟然还有珍珠粉这种东西。春香原本都想着留疤算了，没想到赵柳思知道后，不仅给了她珍珠粉，还给了十两银子当补偿，春香感动的简直要把赵柳思当活菩萨，都忘记她的伤原本就是赵柳思带来。
“别心疼东西，用完了跟我说，女孩子脸上留疤了不好。”赵柳思非常愧疚的补偿道，生害怕她因为舍不得东西而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嗯，多谢二小姐。”春香十分感激。
“哼，都是我们小姐心善，要不然你到哪儿去找这样的主家。那可是珍珠粉，比你们的命都贵。”朴妈妈见缝插针的对几个丫鬟进行洗脑教育，“别被外面的闲言碎语迷了眼，别说我们府里，就是整个灵台县，也没有我们小姐这样的好心的主儿。”
“是，奴婢们晓得。”三个丫鬟赶紧附和。
赵柳思见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种大型魔幻现场，她开始还想纠正呢，现在已经无力了。朴妈妈简直是去做传销的好人才，先前两个新来的还对她畏惧有加，现在已经是她的标准粉丝了。
看着赵柳思的样子，朴妈妈却十分受用，趁机在赵柳思耳边嘀咕，“小姐年纪大了，也要懂得些恩威并施的道理，免得她们不知道你的好，心都向着外人去了。”
“嗯嗯，”赵柳思犟不过她，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行了，咱们赶紧写家里头人吧，这个写不完还得熬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