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玉正在愣神之际,伴鹤已打听明白,跑回来一把将那小厮推倒在一边。
“二爷,咱们家大小姐晋封为贤德妃,入主凤藻宫了。”
“阿弥陀佛。”宝玉听罢,顺嘴念了声佛,翻身下马喜上眉梢儿,抓住伴鹤的衣领,“此话当真?”大姐姐身怀有孕之时也未得册封,刚刚失了皇子,怎么可能会有封妃之说?
“二爷,您若不信,您瞧瞧这贺喜的都挤破门槛子了。”伴鹤回头指着贺喜之人嚷道。
“好,太好了。”宝玉大喜奔到黛玉车前说道:“林妹妹,大姐姐封妃了。”
黛玉不免一头雾水,回来的路上听春纤说元嫔娘娘昨日失胎,老太太和太太昨天匆忙进宫探病。贾府上下一片愁云惨淡。怎么才一天的光景,这风水转得也太快了,元嫔娘娘因祸得福进了妃位,这是什么道理?黛玉百思不得其解,春纤也是一脑子的浆糊。
宝玉也顾不得命人向内通传,亲自牵着黛玉的马车进了大门。
“势力眼,不过才出了位贵妃娘娘,就不把咱们郡主放在眼里了。”春纤大发感慨。
黛玉朝春纤摇了摇头,主仆几人进了二门。府门外热热闹闹,二门内却冷冷清清,只有几个粗使的婆子在贾母院里打转。
“宝二爷,林郡主。”晴雯急忙近前亲安,看着黛玉平安无事,她也松了口气儿。
“老太太呢?”宝玉奇怪地问。
“各府诰命前来贺喜,老太太命东府设宴款待。老太太、太太和二奶奶都到东府去了。”晴雯回道。
宝玉点头。
黛玉和春纤对视一眼,心里起了疑。荣国府的大事,为何到东府庆祝呢?
“哦?怎么倒劳动珍大嫂子?”宝玉也觉事有可疑,“你袭人姐姐呢?”
晴雯一脸困惑之色,奇怪地说道:“老太太说小蓉大奶奶身边没个可靠的人,让袭人和琥珀去侍候小蓉大奶奶。”
“珍大哥和珍大嫂子果然小气,买几个像样的丫头给蓉哥媳妇使唤能怎样?”宝玉笑笑倒也没多想。
黛玉听罢,脸色一变。身子摇了几摇几欲坠倒。春纤扶住黛玉胳膊,朝她使了眼色,低声道:“姑娘放心,咱们回房再议。”
黛玉点头,以疲劳为由回房歇息。
“雪雁,好生侍候妹妹。晴雯吩咐厨房给妹妹备饭,有事派人到东府找我。”宝玉喜热闹,他安顿好黛玉便往东府去了。
晴雯也自去厨房安排黛玉吃食。
黛玉回房,春纤将房门关紧。
“师叔,袭人和琥珀都是老太太身边的人,让他们去侍候可卿?莫不是她的身份泄露了?”黛玉十指交缠担心地说道。
“姑娘且莫担心,今晚我去探探情况再说。你累了两天,这会子沐浴更衣先歇歇。”春纤安慰着黛玉。
“大姐姐封妃之事诡异的很,咱们不得不防,今晚若是有异常,师叔往北静王府去寻他商量。”
“他?”春纤笑着问到黛玉脸上。“他是谁?”
“师叔。”黛玉脸色一红跺脚嚷道:“还师叔呢?这笔帐我还没和你算呢?是不是你故意把我丢在湖边,引他前来的?”
春纤笑笑,“姑娘冰雪聪明,他日记得谢我。”她也不否认,姑娘大了,这事让她知道也未尝不可。“姑娘放心吧!一切有我呢。”
雪雁领着丫头将沐浴大桶抬进屋来,春纤和黛玉止声,黛玉宽衣入浴。
红烛高照,新月自东南方向爬上树梢。
贾母、邢、王二位夫人带着凤姐回到贾母正房。
“凤丫头,你林妹妹回来了,你去瞧瞧她。”贾母支走凤姐。
“是。”凤姐应声退出。
剩下贾府婆媳三人围坐桌旁,娘三个为了共同的利益,态度破天荒地高度一致。
“老太太,用不用再派两个丫头侍候她。”王夫人提道。
贾母摇头,“袭人和琥珀过去,已是打草惊蛇。让珠儿媳妇想法子透透宫里的消息,早点把这事了结了。”
“是。”王夫人应了一声,命人去请李纨。
“林妹妹睡了吗?”黛玉正和春纤合计着秦可卿之事,院里凤姐扬声向内喊道。
“二嫂子?”黛主蹙眉。
“姑娘,我先去了。”春纤出了后门直奔东府天香楼。
袭人和琥珀被留在东府,秦氏和贾珍暗叫不好。
贾珍授意尤氏将袭人和琥珀调离秦氏身边。
“老太太身边的丫头不但长得水葱似的,听说针线也是一顶一的好,我娘家妹妹送来几副好样子,东府丫头手粗总也绣不好,劳烦二位姑娘帮我绣来看看。”尤氏将两副两样子递给袭人和琥珀。
“大奶奶如此抬举奴婢,奴婢拿回去连夜赶出来,明儿一早给大奶奶。”袭人谄笑着说。
“对,今晚一定给大奶奶赶出来。”琥珀也应和着说,袭人牵了琥珀的手就要回天香楼。
“恐怕二位姑娘在老太太跟前也不做这些粗活了,俗话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二位姑娘在此绣几针,让我的丫头也沾沾姑娘们的灵气儿。来呀!给袭人姑娘和琥珀姑娘上茶果。”尤氏一声令下,东府丫头端茶捧果放在桌上,并将袭人、琥珀围在其中。
“这?”袭人瞧这驾势,立即明白了。赶紧拉着琥珀忙坐下,“谢大奶奶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