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声惨叫王夫人按着右肩倒在地上,血打她右肩流了出来。
尤氏睁睛,形式突变。天香楼前空空荡荡,还哪有秦氏的影子。
“疼,疼。”王夫人捂着伤处,呲牙咧嘴嚎叫起来。
金钏、玉钏吓得六神无主,抱着头尖叫着。
周瑞家的眼眶子不知何时挨了一拳,眼睛周围一片淤青,眼睛肿得桃儿似的。眼前的突变上她不知所措地傻站着,好半天她才缓过劲儿来。忍着眼疼去扶王夫人,“废物,没见太太受伤了吗?还不过来帮忙。”周瑞家的踢了一脚正在石化中金钏。
金钏和玉钏这才帮着周瑞家的扶起王夫人,姐俩个十指染血,看着太太肩头那把短刀,姐妹俩吓得腿都软了。
“废物,倒是去请太医啊。”周瑞家的怀里抱着昏迷的王夫人,推了金钏一把。金钏这才如梦初醒,拖着腿往外跑去。
王善保家的平时乍乍乎乎,使恶斗狠。今儿奉命来索秦氏的命,打进了东府,她就开始后脖梗子冒凉气。方才一见仙人一般的秦可卿,她早就吓得软了手脚,又眼睁睁地瞧着那美人消失。她再也撑不住,脚一软堆坐在树下。一张老脸颜色不成颜色,嘴角还流着口水,眼睛直勾勾的死鱼一般。
“见鬼了。”邢夫人两手十指交不停地搓着,额头上冷汗涔涔。眼前不过黑影一闪,秦氏那么个大活人转眼就蒸发了,青天白日难道闹鬼了不成?
尤氏已被秦氏的举动吓得昏死过去,身旁侍妾七手八脚将其抬回内室。
荣宁街头不知何时聚满了人,这些人虽然是居家平姓打扮,可那一双双眼睛却犀利如鹰。他们或倚靠在荣宁街口的阔门上,或抄着手原地踱步密切注视着荣、宁两府动静。
黛玉的马车稳稳停在宁国府大门前,早已经有宁府小厮牵了宝玉的马。
宝玉环顾四周,“咦?这些人贼眉鼠眼的聚在这里什么?”
宝玉也没多想,亲自驾着黛玉的马车进了宁国府,“嗖!”头顶一阵强劲之风刮过,宝玉猛地抬头,只见头顶先是闪过一黑一红两道身影,紧接着又闪过一个翠色身影。
“春纤?”宝玉瞧得清楚,最后那抹翠色的身影正是妹妹的贴身婢女。“这怎么回事?”
“谁?”车里雪雁扬声问道。
“没,没谁。”宝玉只当是春纤淘气,还替春纤遮掩着。宝玉护着黛玉的马车进了宁府二门,心里仍在琢磨,春纤之前那两道人影是谁呢?看其穿着当是一男一女,贾府的人没人如此高深的武功。
宝玉下意识地护住了黛玉的马车,待那几道人影消失在视线里,他才小心翼翼地护着黛玉的车进了宁府二门。
“姑娘。”雪雁眼里盛满了担忧。
“静观其变吧。”黛玉心想,纵是贾府有所行动,也会等到更深人静之时。断不会在青天白日动手,只是春纤因何出府呢?了缘大师说得明白,让他护可卿的周全。这个时候他还没露头,一会见了可卿要怎么办?老太太和太太的人都在眼前,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偷她出去,怕是不容易。春纤说过,宁府珍大哥哥会舍命护她平安,这又是为什么呢?
黛玉原是待嫁云英,春纤怎敢将秦氏和贾珍的不伦之恋告诉黛玉呢?
黛玉正左思右想拿不稳主意,她所乘马车已进了宁国府二门。
宝玉一踏过宁府二门,他就一肚子的疑问。
珍大嫂子性情温顺,宽待个丛。往日来东府,府中无论丫头婆子皆是有说有笑,一片歌舞声平之景象。今儿的气氛太诡异了,丫头们仆妇哭丧着脸儿,一个个避猫鼠似的。难道有事?宝玉绷紧神经,心情也开始沉重起来。
待黛玉的车子停稳,宝玉跳上车辕亲自掀起车帘。“妹妹小心。”
“嗯。”黛玉扶着宝玉的手下了马车,偷眼环视一圈。脸色开始凝重直来,雪雁的心也提到也嗓子眼儿。
“二哥哥,这糕点要热着吃才好,想是珍大嫂子有事。咱们自去天香楼吧。”黛玉担心秦氏安危,焦急地对宝玉说道。
“珍大嫂子一向礼数周全,怎么今儿倒冷落了妹妹。待会罚他们娘们好酒好菜招呼咱们。”宝玉为缓解紧张气氛,笑着说道。
黛玉抿嘴一笑,提着罗裙加紧了脚步。心里惦记秦氏,脚下一乱不被青砖路上一块突起的青石一绊,她的身子弱柳似的向前踉跄了几步。
雪雁走神,正留意观察宁府情形。倒是宝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黛玉飘然下跌的身子,“妹妹当心。”
黛玉惊出一身冷汗,待站稳了身子,她拍拍胸口感激地朝宝玉点点头。
宝、黛二人跨进月亮门,绕过汉白玉抄手游廊。廊下荷花不解府中情势,一朵朵花苞亭亭玉立地站在水面随风起舞。那一叶叶玉盘似的翠绿荷叶铺满整个水面。
水面上的蜻蜓振翅的频率明显提高了,小生灵东突西撞无处藏身,一副慌乱无助的模样。
水底的金鱼成群结队悄悄隐在莲藕根部,偶有一两条胆大的浮出水面吐着泡泡。
往日宝玉最喜观景,今日却全无心思。偷偷一瞄黛玉,妹妹双拳紧握,一脸的严肃,美眸不住地往天香楼的方向张望着。
“妹妹,你瞧这荷花不下两日便开了,到时,侯个雨天,我陪妹妹听荷可好?”宝玉指着廊下荷花,故意打破僵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