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军平,甘肃平凉县人,1979年12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8年5月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13连13班炮手;
廖国栋,甘肃平凉县人,1978年11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5年6月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3连战士;
马斐,陕西礼泉县人,1978年4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8年3月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列兵;
惠伟为,甘肃平凉县人,1979年10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8年3月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列兵;
丁云丰,湖南衡山县人,1979年11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4年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一连战士;
梁力,湖南衡阳市人,1979年11月生,1997年12月入伍,1998年2月入团,时为空军高炮5团225营一连战士;
杨德文,广东大埔县人,1979年生,1997年12月入伍,时为陆军舟桥32旅5营17连战士;
叶华林,江西定南县人,1979年生,1997年12月入伍,时为陆军舟桥32旅5营17连战士。
至于有多少群众死于这场灾难,有关方面没有统计公布,我们从营救小江珊的报道中,知道她的母亲和奶奶被洪水吞噬。
2
牌洲湾溃口,令国人震惊。
此时,长江第四次洪峰已经生成,正气势汹汹地向前推进。有关部门预报:第四次洪峰来势将大大超过第一、二、三次洪峰,预计6日20时沙市水位将突破44.67米的分洪水位,达到44.75米。针对当前严峻形势,省防汛指挥部5日正式向荆州防汛指挥部下达了《关于六合垸、永合垸破口行洪的命令》,命令说:为了降低荆江洪水位,特命令你部于8月5日13时将六合垸破口行洪,23时将永合垸破口行洪,破口方式和口门位置及宽度由你部定;张智垸、新洲垸、三洲连垸要迅速转移人口,抓紧做好行洪准备。
为确保长江大堤安全,根据洪水先后过程,8月15日15时55分,省防汛指挥部命令用于备用洪湖的2000多名解放军官兵急速西进,重点把守沙市与人民大垸;省军区同时增援6800名解放军官兵和武警战士,分头急进荆州、沙市、江陵、公安等险点险段,作背水恶战的兵力部署。
砥柱中流伏洪魔
1
光荣来自责任,责任孕育光荣。就在长江抗洪的最严峻最关键时刻,国家防汛总指挥、国务院副总理温家宝,国务院总理朱镕基,中共中央总书记、中央军委主席江泽民先后都到了洪湖乌村镇中沙角。
乌村的中沙角,还有乌林的燕窝一线,之所以成了抗洪的险中之险,主要是这一段江堤地基是沙砾结构,缺少黏土,堤基不好,堤身单薄,基础较差,所以不得不重兵把守。仅就堤上,差不多几十米就有一个岗哨,无论白天黑夜,人们站成一排,就仿佛是一把梳子,在堤脚500米之内来往梳查,一遍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疑点。白天,人们尚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可一到了夜里,一片苍茫,什么也看不清,这时值班巡检就更需小心细致,提着马灯,举着火把,拿着手电,睁大警惕的眼睛细心查看,因为任何一个疏忽,诸如一处散浸如果不及时发现,就可能变成渗漏;一个管涌发现不及时或处理不当,就有可能导致塌堤溃口。
险情就是号令,闻讯赶来的千余名民工组成阵势,迅速投入抢险战斗;空降兵某部近千人,也奉命飞驰增援,军民携手奋战了10小时,才堵住管涌,使一处重大险情得以控制。据粗略统计,仅堵这么一个洞眼,就填进去400多方砂石料。
战后,《光明日报》两位年轻记者赶赴这里采访,发现堤上堤下,仍有上千名军民枕戈待旦,守护这段险堤;而堤外江边,停泊着几只装满砂石料的大铁船,那是准备江堤一旦发生溃口,就沉船堵口。据说,在长江大堤险段,每处都停泊有几艘装满砂石料的大铁船,以备抢险急用。
2
在华中重镇武汉,也有一处为世人注目的险点,那就是长江与汉口的交汇处--龙王庙险段。
龙王庙之所以成为汉口堤防中的最薄弱环节,这主要是由它的地理位置和地理条件决定的。这里位于汉江与长江的汇合口,入江口处,是两道朝汉口这边凹进来的弯道。汉江直接冲击的汉阳南岸嘴,地下多为当年张之洞办汉阳铁厂所填埋的铁渣,这样一来,江水便以极大的回流冲向汉口龙王庙堤段。而龙王庙地段河床多为粉细砂,口门段发生高速回流时,就会造成冲刷深槽,靠近堤岸坡脚时,则容易造成岸坡崩塌、裂缝和驳岸基脚被掏空一类的险情。
因此,龙王庙险段,除了它所处两江交汇的地理位置和地理条件外,在这段全长1080米的堤段之后,就是全汉口乃至全武汉最繁华的闹市区、最有影响的重要商业区。一旦这里溃了堤,其损失,不管是物质的还是精神的,都将难以估量,所以这里历来是武汉抗洪防汛的重中之重。
1998年7月,长江发生全流域特大洪水,洪峰一次一次逼近武汉,龙王庙堤段也就成了武汉抗洪防汛的前沿阵地。
长江第三次洪峰已潮涌武汉,这时,人们从电视屏幕上看到武汉电视台的记者正在龙王庙险段作现场报道,只见记者站在龙王庙那搭起的观水平台上,不远处的江面上,滚滚洪峰,以桀骜不驯的狂暴,奔涌而来,嘶鸣怒吼,一个浪头紧接着一个浪头,拍击堤岸。而那临水的江堤,江堤外防浪的铁丝网,江堤上新搭起的加固堤防的钢筋脚手架,在狂涛的拍岸声里微微抖颤……
汛前,笔者曾驻足龙王庙码头。所以,更多的是怀着欣赏的心态,看长江滚滚东去的浊流与北来的汉江清波交融的情景,那是水与水的亲和,也可以理解为强大对弱小的同化。第三次洪峰过汉后,听说龙王庙堤段自汉口沿江汉江堤的集家嘴码头至汉口沿江长江堤段的王家港码头全长1165米全线渗水,特别是王家港到环码头之间,即龙王庙码头上下两段更为严重,除渗水和部分小管涌外,还出现了翻水险情。
而此时,龙王庙堤外的江水,已高过堤内的路面8米,长江犹如一条悬河,悬在大武汉的身边。
武汉抗洪防汛进入了决战阶段,龙王庙沿江一线实行了交通管制,数百名抢险突击队员正在进行紧急抢护,加固堤岸抢筑子堤;全线各闸口,更是重兵把守,严密监视着汛情和险情。龙王庙堤段,远远望去,有一块高大的木牌立在闸口,上书:誓与大堤共存亡。走近一看,是16名共产党员的签名。单位:武汉市江汉区龙王庙闸口。时间:1998年8月7日。
“誓与大堤共存亡”,这也只是血写的誓言,不也是生命的赌注吗?有这样用血汗与生命铸就的生死牌,还有什么堤防不能坚守,还是什么洪魔不能降伏?!
真乃惊天地,泣鬼神。
据报载,8月14日,这块“誓与大堤共存亡”的生死牌,将作为文物送往中国革命历史博物馆珍藏,它将向世人展示:在1998年抗洪斗争中,共产党人为了人民的利益不怕牺牲的崇高精神和视死如归的一腔豪情。
其实,他们只是其中的代表。仅龙王庙段沿江河闸口和值勤点,就有1500名共产党员,最艰苦的时候,他们站在最前面;最险的情况发生时,他们冲在最前面;当长江水位上升到28米的时候,市委、区委的负责人都扑到抗洪防汛第一线。
3
若是在平时,他们在生活中,在人群里,也许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然而,当洪水涌来,堤防出现险情,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受到严重威胁,他们就会释放出生命的万丈光热,以特殊材料构成的身躯,冲向前去!
也许是时势造英雄吧!
蔡甸区汉江石洋堤段,是一段民堤,堤身较为单薄,且外无滩脚,河泓逼近,内有渍水,是蔡甸区蔡甸街防汛抗洪中的重中之重。
8月10日上午10时,守堤的一位民兵巡查时突然发现早已封堵的五星涵管出口处涌出大量浑水,凭经验他知道可能是副管耐不住高水位的压力,破闸穿了,如不及时堵住,汹涌的汉江水将穿堤而过,直冲民房和良田。
数百抢险队员和五星村、石洋村赶来的村民,共同组成两道手臂传送带,源源不断将土包沙袋投入江中。然而洞大水急,百余斤的土包沙袋一个个轻如鸿毛,被江水从堤外吞进,又从堤内洞口吐出。四个装满沙石的大油桶抛了下去,竟如泥牛入海,毫无声息。
像三峡截流那样,使用集合体,不知谁急中生智,提出建议。
就地取材,抢险队员拆开哨棚的油布,裹着十几包土包,十几个人喊着号子将其轰然洒下,油布包竟然不知去向。
此时,堤外漩涡越来越大,堤内涌水越来越急,情况万分危急。
该怎样制服这个疯狂的水中黑洞呢?正在人们有些束手无策时,石洋村五组村民肖小华和家人抬着自家的一艘木船赶来。抢险队员七手八脚将木船用料石装满,奋力从漩涡处滑下,这回只听咔嚓一声,木船被水流强大的力量拦腰折断,但却牢牢地卡住了管口。
如同战场炸毁敌人碉堡后发起冲锋的战士,抢险队员和村民一起,竞相投入数以万计的土袋、料石,终将涵洞口封堵得严严实实,使大堤转危为安。
怪不得在这场伟大的抗洪抢险斗争中,人民群众说:一个党员就是一面流动的旗帜,一个干部就是一根护堤的基桩,一个党支部就是一段坚强的防水墙。
4
名扬荆楚、誉满江城的抗洪老英雄,王占成,便是我们党员队伍中的一位杰出代表。
要说王占成,先得介绍一下汉口丹水池。丹水池地方不大,可名气不小,武汉人没有不知道这地方的。为什么呢?因为这里是1931年长江大堤的溃口处,汹涌的洪水破堤而入,将大汉口变成一片泽国;1954年那场大洪水,这里也出现了重大险情,洪水漫过江堤,幸亏抢救及时,加强子堤挡住洪水,才未酿成大祸。
说来也巧,1998年7月29日,这里又发生了重大险情。更令人费解的是,1931年7月29日,丹水池江堤溃口,1954年又是7月29日,这里发生重大险情。
7月29日,对于汉口丹水池来说,是个黑色的日子。
王占成家住在离中南石化武汉公司煤气站不到200米,自然关注这里的险情,这天晚上8点多钟,他想听听有什么新情况,一爬上堤,就听见人们在议论下午抢险的事。
这时,堤内的管涌鼓水更加汹涌,土压石盖无济于事,中南石化煤气站仓库已积满浑水,武警战士忙着将随时可能引发危险的煤气罐移往安全地带,没见过这种场面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大声哭了起来……
王占成再也坐不住了,又一次跃入江中。这一次,他既大胆在江水中探索前进,又细心用手测水的流向,看有无漩涡的吸力。突然,他发现距堤4米的地方,似有一个漩涡。他瞅准那个漩涡,一步一步挪过去,根据脚承受的吸力大小判断洞口的方位。
用棉被包土石堵,以增大堵漏面积。防汛专家提出建议,顷刻间,石化宿舍的职工、家属就从招待所和自己家中拿来五六十床棉被和毛毯,送到堤上。
抢险人员跳入水中,横拉着棉被,让堤上的抢险人员朝被子上投入黄土袋、一床棉被、五袋泥土后再包扎成一个大袋往洞口堵塞。一袋投下去,倏地一下被吞掉了,两袋投下去,又倏地一下被吞掉;一直等到30多包投下去,堤内涌口的水势才有所减缓,直到投到43袋棉被包,管口的涌水才基本堵住。
事后,经省防汛指挥部专家现场勘察和调查,认定这次险情是浑水漏洞,是溃口险情,比导致九江溃堤的洞口还要大,是1998年武汉长江大堤出现的第一大险情。
长堤军魂昭日月
车辚辚,马萧萧。
北方劲旅扬兵南下,南方雄兵挥师北上,当此国家和民族危难之际,我英雄的人民解放军,昼夜兼程,开赴长江抗洪抢险第一线。
这是自渡江战役之后长江沿线最大规模的一次兵力调动。
历史,还记得这样一些声名显赫的名将吗?叶挺独立团、塔山英雄团、红一团、上甘岭特功八连、狼牙山五壮士事迹……当年,他们在炮火硝烟的战场上,冲锋陷阵,奋勇杀敌,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不朽的历史功勋。如今,突如其来的滔天洪水,威胁着人民的生命财产,威胁着社会主义建设的宏图大业,他们又如神兵天降,以钢铁之躯,筑起一道道人墙,守护长江大堤的安稳,把溃口的洪水压回江中……
现在,我就采撷几个片段,领略我人民子弟兵的赤胆忠心和英风浩气。
1
长江,骤然变得凶猛起来,滚滚江水,奔涌着,咆哮着奔向前去,而腾起的惊涛骇浪,仿佛无数匹脱缰的野马,向两岸的江堤撞击。
真乃惊涛裂岸。处于下荆江的湖北省监利县新洲垸堤,在凶猛上涨的江水和拍岸的惊涛夹击下,仿佛一个喝醉酒的酒徒,站不稳脚跟,不时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坍塌溃口的危险。
历史没有忘记,1954年,这里曾经溃口。
雨还在下着,水还在涨着,就在新洲垸紧锁眉头时,1998年7月3日,一支空降兵从天而降,将“上甘岭特功八连”的战旗插上新洲垸堤的最险处--新沟小闸险段。
要说险,也真是险。官兵们走过一看,江水已高于江堤的堤面,仅靠用装着泥土的草包和编织袋抢筑的一道子堤抵挡拍岸而来的江涛,人站在子堤,似感到随时有被江涛吞噬的危险。
如果洪水撕开子堤,后果不堪设想。特功八连的指战员这时只有一个信念:人在堤在。他们立即跳入泥泞,投入抢筑子堤的战斗中,接着七连和红军九连也奉命赶来增援,一时间,红旗飘飘、红星闪闪,上堤,人头攒动,你追我赶;下堤,流星闪灼,风驰电掣,装包、扛包、垒堤,环环相扣,紧张有序,430颗闪闪的红星,硬是在肆虐的洪峰之上,筑起了一道抵御风浪的红色防线。
江水滔滔,何曾见识过这支特别能战斗的队伍?不,早在1996年的抗洪抢险时,它们就曾领略过这支队伍的风采。
那是1996年7月22日17时45分,洪湖周家嘴堤段发生跌窝险情,堤顶内扇陷下一长6米、宽3米、深2米的跌窝。此时长江水位34.17米,超过1954年水位1米,堤外与堤内水位落差7米,原来6米宽的堤面只有2米受力迎浪,随时都有溃口的危险。
真是命悬一线。就在千钧一发的紧急关头,上甘岭特功八连所在的空降兵某师官兵,奉命赶到跌窝处,填埂抢险。
投料护堤,一声令下,装有泥土的草包和编织袋,从官兵们的手里,雨点般投进水里。谁知浪高水急,投进水里的泥袋,没能溅起一抹水花,就被滔滔江水冲走。
投料不能定位,何以护堤?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官兵纷纷跳入水中,手挽手组成一道人墙,又将岸上投下的泥袋一包包踩在脚底,形成一道人造围堰。
这一招果然见效,岸上的官兵,加速在人造围堰中倒土填土,抢筑平台。经过10多小时的激战,终于控制住这一为国务院所关注的溃口型险情,受到国家防汛总指挥部的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