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辆满载大米、面粉的大卡车从英山出发,驶向沿江灾区;
一辆辆满载化肥、农药、机械的大卡车从红安出发,驶向沿江灾区;
……
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支援。
也是8月14日,麻城市民政局成立了“向沿江灾区捐赠赈灾办公室”,并在麻城火车站、麻城汽车站、麻城商场、城区大礼堂门前分别设立了捐赠点。市民政局的干部职工率先行动,慷慨解囊。第二天,他们又放弃周末休息时间,深入到全市28个乡镇和各街道办事处,组织动员捐赠。
一双双匆匆的脚步走近募捐点,一只只热情的手伸向募捐箱--
顺河集供电所职工吴建学专程从30公里外赶来,将500元投进了募捐箱;
宋埠个体工商户陈绍悦也向募捐箱里投进1000元;
市实验一小学生王婷将她几年来积攒的55.86元硬币一下子拿了出来,统统投进了募捐箱。她说:“马上就要开学了,灾区小朋友一定缺少课本和笔,这点钱就给他们买点书本和笔吧。”
位于库区的浮桥河镇党委书记胡红娟、镇长张可宏来市民政局送捐款时显得有些激动。他们动情地说:“1991年特大洪涝灾害时,我们镇是重灾乡镇之一,在党和政府的深切关怀下,全国各地给予我们无私的支持和帮助,帮助我们恢复生产、重建家园,渡过了难关。如今沿江县市受了灾,我们也要尽最大的努力,献上我们的一份爱心。”
现在,就让我们走进黄州区1998抗洪赈灾义演晚会“风雨同舟黄州情”的晚会现场吧!这场由黄州区民政局、文化局联合主办的赈灾义演晚会,经过5天的策划与紧张的排练,便以一曲《风雨同舟》的合唱拉开了序幕。
是歌、是舞,是情、是爱,一个个文艺节目,一场场精彩的表演,就仿佛一双双动情的手,拨动着坐在黄州影剧院里的近千名观众。
伸出你的手,伸出我的手,献上你的情,献上我的爱,一张张钞票,10元、20元、50元、100元,连同一缕缕情、一缕缕爱投进了设在台前的募捐箱。突然,一个约三岁多的小男孩,歪歪斜斜走上前去,将手中攥着的一把零花钱匆匆投进了募捐箱里,转身又将手中的矿泉水塞进刚从台上演唱下来的解放军战士梁常强手里,高声喊道:“叔叔,喝水!”梁常强接过孩子的矿泉水,忙将孩子抱了起来,连声说:“谢谢!”这情景,这童心,这军民之情,令在场的观众激动不已。
再看看台前特设的三部捐赠热线电话吧,工作人员一片忙碌,手起手落,将一股股暖流引进场内。这不,从晚会一开始电话铃声就一直响个不停……
“当大浪扑来的时候,脚下正摇摆个不休……伙伴们,拉起手,风雨同舟”,又一支歌曲将捐赠活动推向高潮。
“黄商集团110000元。”
“市农行宝塔支行33888元。”
“黄鑫窖炉集团公司15000元。”
“共青团北京市委捐物40000元。”
“共青团湖北省委捐物30000元。”
“宏达公司10800元。”
“友元彩色扩印社10800元。”
“区供销社捐物100000元。”
……
一块块醒目的捐款捐物匾牌纷纷举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将这个充满爱意的晚会从一个高潮推向另一个高潮。当晚会落下帷幕时,晚会共收到捐款捐物共256万元。
众志成城,打一场攻坚战
1998年这场百年未遇的特大洪涝灾害,对于国家、对于集体、对于全人类都应该说是一场劫难。特别是长江沿江县市的人民群众,更是蒙受了巨大的灾难。他们有的失去了亲人,悲痛不已;有的农作物颗粒无收,家中缺衣少食;有的房屋倒光,无栖身之地。要使灾区群众迅速恢复生产、帮助灾民重建家园,这无疑是一场艰难的攻坚战。
这些日子,吕承彪心事重重。是啊,作为市民政局局长,能不心事重重吗?国家的救灾款有限,社会捐助也有限,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得靠生产自救,发展生产啊!一天,吕承彪来到黄梅县蔡山镇徐小二村,听说村民金振强承包的5亩地已全部浸泡在渍水里。吕承彪走到地头,一看渍地里的棉花尚未死去,采取措施完全可以救活,便向老金建议排水扶苗,同时还可在棉田间种黄豆等作物。
金振强点头称是。吕承彪便对随行的当地负责人说:可以将这一做法向其他灾民推广,以将灾害造成的损失减少到最低限度。
吕承彪又走了几个地方,也发现了同样的情况,回到局里即与其他几位局长商议,便向市委、市政府提出了支持灾民生产自救,动员社会互助互济等八条措施。市委、市政府采纳了他们的建议,立即通知各地广泛开展“五抢”【即抢排渍水、抢修水毁工程、抢抓季节、抢抓田间管理、抢收危粮】和“五补”【即早稻损失晚稻补、晚稻损失早作物补、粮棉损失多种经营补、农业损失工副业补、重灾区损失轻灾补】的生产自救活动。接着,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为了切实安排好灾区群众生活,扶持灾区恢复生产、重建家园,吕承彪又建议市政府出台优惠政策。
不久,市政府又综合其他几个职能部门的意见,专文发出通知,出台了12条优惠政策。1998年8月25日,《中国社会报》以《黄冈出台救灾优惠政策》为题在头版头条位置向全国介绍了这12条优惠政策。这些优惠政策规定对确属因灾造成粮食绝收或多种经营损失严重的农户,减免当年的农业税、特产税;重灾区灾民自宰自食和直接上市的应征牲畜免征屠宰税;灾区群众开展生产自救从事一切生产、经营、加工、运销等方面的收入,减免各种税收和管理费;灾区乡镇企业安排就业的灾民占职工总数50%以上的,今、明两年内减免各种税收;按照“轻灾照购、重灾又减”的原则,减免灾区定购任务;对灾区缺粮、缺钱、无自救能力的“三无户”,由民政部门按照规定的救济范围和标准给予救济;对受灾严重、绝收面大的产粮户,由粮食部门落实借粮政策;在订购粮价低于市场价时,由财政部门落实救灾粮差价补贴政策;对受灾的民垸、洲滩倒房户及学校、医院整体迁出重建的,从速办理有关报批手续,减免有关费用;灾民改址建房,免征土地使用税、耕地占用税;对因灾绝收又无自救能力的农户子女入学,今年内小学、初中免收学杂费,高中减半收取学杂费。通知还规定停止一切集资活动,不得以抗灾救灾为借口搞变相摊派。同时还规定对灾情、灾民的认定及有关政策的具体实施办法,由市民政局牵头,相关部门配合核定后,报市政府批准执行。
一石击起千层浪。“五抢”、“五补”措施的实施和优惠政策出台之后,各地还制定了一些具体细则。市民政局、国税局、地税局、工商局还就灾民开展生产自救印制税费减免卡。各地各部门还送减税【费】卡上门、送药上门、送书本进学校,大大激发了灾区人民群众恢复生产、重建家园的热情。全市上下,齐心协力,迅速打响了一场“恢复生产、重建家园”的攻坚战。
8月9日,吕承彪又来到黄梅县柳林乡塔畈村。这里是市民政局移民建村的试点。
7月21日,一场百年未见的特大暴雨致使山洪暴发,将这个村子冲成一片废墟。灾情发生后,吕承彪来到这里查看灾情。在一片废墟上,他远远看见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她倒塌的房前,失声痛哭。吕承彪走上前去,一问,才知这位妇女叫王凤兰,今年43岁,是一位有着多年党龄的老党员。她以前还干了好多年的村干部,近年却连遭劫难:前两年,父亲母亲双亡,不久,一个又聋又哑的哥哥随父母而去,更不幸的是丈夫患上肝癌。为了给丈夫治病她东挪西借,谁知病没治好,还欠了人家七八千元的债,不久前丈夫丢下她和两女儿撒手而去。真是屋漏偏逢连阴雨,如今一场山洪又夺去了她赖以生存的家。
吕承彪听了,眼睛也湿了。他握着王凤兰的手,动情地说:“你的灾难就是我们的灾难,有党在,有政府在,天塌下来也不怕。”说着,就和当地负责人一起,为如何安顿王凤兰一家的住处忙开了。
俗话说:安居乐业。可以想象,一个整天为住房发愁的家庭,你叫他如何集中精力和保持高昂的斗志去开展生产自救发展生产呢?一个念头在吕承彪脑子里油然而生:灾后重建,再不能搞简单的就地恢复了,毁了建,建了又被冲毁,多少血汗扔进水里连个响声也没有,能不能将村民移到比较安全的地方居住,以绝水患呢?蓦然,他想起了黄州区陶店乡杨家湾村的移民模式。
那是1996年,一场洪水将位于长江支堤长孙堤内侧的杨家湾村淹没。这个村是个交通死角,是个既怕水淹又怕天旱且与外界道路不通的贫困村,年年防涝防旱,劳命伤财。灾情发生后,吕承彪来到这里查看灾情。他看了看堤外,又看了看附近的地势,就与区民政局的同志商量,可否办一个试点,将村民迁移到一个稍为安全的地方居住。这个建议一经提出,村民反响异常强烈。村民们确实是淹怕了,大水大淹小水小淹,多少年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点家业常常一夜之间被洪水冲得精光。村民们谁不想有个永绝水患的安居窝啊!
上下结合,左右协商,一个移民建村的方案出台了:采取政府资助一点,集体筹集一点,个人筹借一点的办法,按统一规划、统一设计的标准,集中新建灾民新村。
新建的灾民新村建起来了,可是家家徒有四壁,不少贫困户为此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区民政局在区委和区政府的统一布置下,又组织以民政局长丰火元为队长的工作组进驻该村,帮助开展生产自救。不久,500亩大棚蔬菜基地建起来了;100亩精养鱼池也开挖修建起来了;村蔬菜销售批发公司也成立起来了,村民不再卖菜难了,生产的蔬菜能够及时销往武汉、黄石、鄂城等地。一年后,这个村共销售蔬菜200多万斤,村民增收近80万元,精养鱼池也创收20多万元,初步改变了落后贫困的面貌。
离开塔林村后,吕承彪将自己的想法向有关部门汇报,得到省委领导、省民政厅的大力支持。塔林村被定为市民政局集中新建灾民新村的试点,以取得经验向全市推广。今天塔林村的灾民新村开始动工兴建,他特地来到这个村。
说来也巧,这天,王凤兰的新家也开始下基。她老远望见吕局长走来,便迎上前去,一把拉着他的手呜咽着说:“吕局长,要不是党和政府的关怀,要不是你们民政局同志真诚的帮助,像今年这样大的灾害,哪会有我们孤儿寡母的今天。说真的,我真不知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是你们给了我生活的勇气!”
“这归功于党中央、国务院‘平垸行洪,移民建镇’的英明决策。”吕承彪抚着王凤兰的手,似乎感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支撑着他。“党中央、国务院的决策高瞻远瞩,把当前救灾与长远建设统一起来,不仅提高了灾区今后的抗灾能力,也提高了我们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的水平。”
一席话,说得塔林村的村民们好久没有的笑脸舒展开了。
“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决策也许并不难,但贯彻执行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且不说资金来源、土地规划等等,就是对灾民建房逐户上门核查灾情,然后召开干部会、户主会、村代表会将灾民分为自救能力强、中、差三个类型并以此为依据给予不同建房补助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穷家难舍、故土难离”啊!
黄州区为四面环水的叶路洲上的9个村的灾民实行整体搬迁。新建的家园就安排在堵城镇,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在这里挂点。规划以堵城镇文卫路东为主,临街全部新建成楼房,平房区也要打好楼房基脚,待户主缓过劲来再往上发展。经过各方核定的40多家重灾特困户也计划建两栋5层单元楼房,每户两室一厅。几个村的孤寡老人集中安排在镇福利院,专建一栋三层楼房,每人一间,四人共一个客厅。市委书记刘友凡要求把这里办出一个样板来,促进全镇建设成鄂东的“明星镇”,与团风、黄州形成“一线三珠”的格局。
消息传开后,洲上的灾民们立刻“炸开了锅”,倒房的说搬倒是想搬,没房住谁不想有一个家,可是没有钱怎么建新房?没倒房的说我的房又没有倒,要搬看谁敢拆我的屋!有的说,这搬到堵城那么远,今后洲上的地怎么种?有的说要搬孩子们搬过去,我们七老八十了还有几天日子过……
扁担洲村是洲上比较大的一个村,也是比较富裕的一个村,搬迁动员工作开始后,村里干部讲、镇里干部讲、区里干部讲,层层动员,反反复复轮番做工作,但就是有部分村民想不通,不愿意搬。后来不知道谁提议请区民政局的同志来试试,看看如何?
丰友春来了。村民们听说区民政局的干部来了,也纷纷来了。丰友春就站在围堤上,站在300多名村民中间。夜幕里,村民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他的声音在夜空里回响。
村民在静静地听着,这些日子,开了不少会都是闹嚷嚷的,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
丰友春先讲叶路洲的地理环境,这村民比谁都清楚,仅1954年至今,就遭遇三次没顶之灾。进入90年代,几乎年年汛期遭到长江洪水袭击,劳命伤财;又讲党中央、国务院关于“平垸行洪、移民建镇”决策如何高瞻远瞩,不仅提高防汛能力,又使村民永绝水患,我们这一代完全是为了子孙着想;再说住在洲上,信息也比较闭塞,生产出来的农产品常常卖不出去,不利于经济和生产的可持续发展;最后又讲优惠政策,要抓住这个机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同时还讲解了如何民主评议各家各户受灾程度和家庭经济状况以及如何分出自救能力“强、中、差”几种类别的具体标准……
有人开始从后面往前面挤,生怕听漏了什么;有人开始打起了小算盘,算算自己能领到多少建房补助;还有人想得更远,搬迁到堵城后,除了回洲上经营自己的几亩地之外,是不是可以找一点另外的生财之道……
不久,堵城移民新区开始动工兴建,不少村民偷偷跑去观看;又过了些日子,两栋新楼拔地而起,灾民们开始从窝棚、帐篷,或者亲戚朋友家喜气洋洋搬到移民新村。1999年1月14日,世世代代居住在叶路洲上的汪早仙老大娘从市委书记刘友凡手中接过新房钥匙,止不住热泪盈眶。她说:“旧社会遭受灾荒逃荒要饭,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如今遭受这么大的水灾,我们反而因祸得福搬进了新楼房,真是托共产党的福啊!”
翻开人类有记载的2900多年的治水史,像1998年夏天整个长江流域的特大洪水也为之少见,其水位之高、持续时间之长、出现的险情之多,以及投入防守抢险的军民之众都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
新华社有消息说,1998年的抗洪斗争,不亚于打一场战争。如果说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上,防洪抗洪是打一场战争,那么,民政人抗灾救灾,不也是打的另一场战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