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江山下传来密报,“李学士近来征集粮草,扩军备马,打造兵器,不知为何?”
彭云虎闻此脸色大变,急召众人到聚义厅议事。
厅上有一座,雕龙画凤,上铺兽皮,寨主彭云虎坐于上。左右分列八交椅,丘东等八大当家落座后,其余众人列其身后。
“诸位兄弟,山下传来消息,近日李学士扩军备马,恐欲攻我山寨,如何应对为好?”彭云虎道。
三大家石武起身道:“大当家,李学士带兵攻打山寨数次,哪次不是无功而返?我看不必担忧。”
“是啊,不必惧怕,他敢来定叫他有去无回。”众人附和道。
六当家程钟玉起身道:“大当家,想那李学士攻打我山寨不下五次,兄弟们损失足有三百人,只剩两百四十余人,切不可掉以轻心。”
此言一出,众人皆不出声,既想起死去父兄,又觉六当家所言在理,若再来攻打,山寨必再受重创。终有一日寡不敌众,山寨岌岌可危。
大当家望向丘东,见他稳坐交椅若有沉思,便道:“二当家可有何良策?”
丘东起身道:“大当家,我到山寨时日不多,献不出任何良策,但我有几个疑问,还请大当家和众兄弟为我解惑。”
“不知是何疑问,烦请二当家讲来。”彭云虎道。
“李学士现有兵丁多少?”丘东道。
“陵江为乡,虽不比县,但李学士深受王大夫宠信,实力不容小觑,坐拥驻军一千余人,良驹两千余匹。”彭云虎眉头紧锁,继续道:“若求救王大夫,兵丁可达三千之众。”
“山寨虽尽占地理优势,但三千人对阵两百余人,大当家可有胜算?”丘东道。
“毫无胜算。”彭云虎脱口而出,以丘东所问,敌众我寡,就算众人拼死抵抗,也难逃寨破人亡。
“二当家何有此问?莫非是想让众人弃寨逃亡?”彭云虎脸色一沉,轻蔑道。
丘东年仅十八,破例让他坐上二当家的交椅,已引起六大当家不满,今日议事不献良策,却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彭云虎气不打一处来。
见彭云虎脸色难看,其余兄弟冷眼相待,丘东忙拱手道:“大当家,众位兄弟,请息怒。我以为李学士扩军备马必有他图,并非为剿灭山寨。”
彭云虎不是丘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不耐烦地道:“你有不是李学士,如何知道他不是为围剿我们?”
“是啊,你怎么知道?”众人与丘东针锋相对。
丘东有苦难言,心想:这些人放在现代就是杠精,不等人说完话,就急忙怼人。
“大当家,众位兄弟,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待我细细讲来。”丘东忙道。
“你讲啊。”众人道。
丘东面露难色,众人如此待他,他可讲不出来。
彭云虎见状,大呵一声:“吵什么?让他讲完。”
彭云虎不怒自威,到底是寨主,此话一出,众人皆缄默不言。
“二当家请说。”彭云虎。
“若要围剿山寨,李学士现有兵力也已足够,不必扩军。再则我们此前洗劫了李府,他却迟迟未上山寻仇,我猜想他可能接到王大夫或禹王的命令,才扩军备马。”丘东道。
“总之一句话,李学士扩军志不在山寨,至于为何?这得请山下兄弟打探清楚为好。”丘东抱拳拱手道。
听闻此言,众人面面相觑,心道:原来虚惊一场。
“二当家所言有理,往常李学士只派三五百人就敢进山,此次李府遇大劫,他却畏缩不前,确有蹊跷。”彭云虎点头道。
“八当家,吩咐山下兄弟,务必探清缘由。三当家,加派弟兄守住哨卡,吩咐他们警惕敌军来犯。其余兄弟,加紧操练,随时准备迎战。”彭云虎吩咐道。
“是。”众人领命散去。
“七位兄弟,留下有其他事情商议。”彭云虎道。
丘东等七人再次入座,纷纷向彭云虎望去。
“七位兄弟,虽然二当家带来大量钱财、粮食,但山寨不复往日风光,我们也需招兵,以壮势力。”彭云虎道。
“我欲带一小队人马,到周边招揽兄弟,李学士此次征兵加税,势必加重百姓负担,这也是我们的机会。”彭云虎托腮道。
“大当家,不妥,你该稳坐寨中指挥,何需以身犯险?我愿代大当家前往。”五当家甄城道。
“我愿代大当家前往。”众人齐声道。
“多谢七位兄弟好意。我主意已决,不必再劝。”彭云虎道。
“兄弟们,以我多日观察,二当家年纪虽轻,却胸有谋略,不似你我空有匹夫之勇,”彭云虎起身走到丘东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当家,山寨就交给你了。”
丘东闻此言连连摆手,他到这个时代不久,很多事情尚不知晓,哪里有闲心来管理山寨。
“李学士手无缚鸡之力,虽数次攻寨不下,却让我们屡屡受挫。若有事,以你之谋略,定能让我山寨少折损兄弟,若无事,我去数日便回。兄弟莫再推辞。”彭云虎道。
彭云虎言辞凿凿,丘东实在不好推辞,便道:“既然如此,万望大当家早日归来,我委实不善管理。”
“好。”彭云虎笑着道。
其余六人闻此虽未反对,但不悦已挂在脸上。彭云虎明白,让丘东暂管山寨,六位当家心中不服。
“六位兄弟,我走之后,还望你们好好辅助二当家,若不服从我定不轻饶。”彭云虎道。
彭云虎向来说一不二,六位当家只得听命,连声道:“我们定不负大当家期望。”
“好,如此,我明日一早便出发。”说完,彭云虎摆了摆手,“兄弟们忙去吧。”
走出聚义厅,丘东见项毅还在此等候他。
“项大叔,陪我走走。”丘东唤道。
“好。”项毅跟在丘东身旁,笑眯眯道:“二当家,能否和你商量一事?”
“何事?”丘东道。
“能否不再唤我项大叔?”项毅道。
“这是为什么?”丘东不解。
“首先,你唤我大叔,那我就是你长辈。”丘东听见项毅贱兮兮声调发出的“长辈”二字,脚下一滑,摔了个屁股蹲儿。
“啊,疼死我了。”项毅正要继续说,却听见丘东的惨叫声,他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赶紧上前扶起丘东。
丘东给他递了一个白眼,心想:叫你大叔可不是认你做长辈,只因你年岁大些。
“你继续说。”丘东没好气地道。
“你救了我们,你就是我们的首领。而你叫我大叔,我不好跟那三十一个兄弟相处,他们会嫉妒我。”项毅笑呵呵地道。
“滚滚滚,我自己一个人走。”丘东连忙打发项毅离开,他要再不走,丘东又该摔跤了。
“好吧。”项毅收起笑脸,慢悠悠地离开了。
“要有所作为,该怎么提高这群人的战斗力呢?”丘东在田埂上走着,他在思考,如何把土匪变成自己真正的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