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经济普京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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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国际油价与经济发展前景

毋庸置疑,俄罗斯经济在经过连续9年的持续快速增长后已今非昔比,其抗风险能力已得到明显增强,某一项单一因素的变化对经济的消极影响都可能被另一项优势因素所弥补。在当前情况下,单纯强调国际油价对俄罗斯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忽视消费和投资的作用,是不客观的。但同时应该看到,国际油价和能源原材料出口对俄罗斯经济增长仍具有基础性作用,忽视油价因素,一味强调投资与消费的作用,也是片面的。这就是俄罗斯经济的现实。有鉴于此,要对俄罗斯经济发展前景作出判断,仍需分析油价波动和下跌的作用和影响。俄罗斯政府和经济学界对此作出了不同的预测。

一、俄罗斯政府的预测分析

俄罗斯政府在2007年3月发布的2007~2010年的经济发展指标预测中,对不同油价条件下的经济发展前景作出了不同的判断,对油价可能急剧下跌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进行了预测,提出了几种可能的发展前景。

第一种预测是油价在2007年下降到49美元/桶,2008年下降到44美元/桶,2010年进一步下降到39美元/桶。在这种条件下,俄罗斯国际收支平衡中的贸易顺差将迅速减少,到2010年可能出现预算赤字;外汇储备增长速度明显放缓,到2009年外汇储备将停止增长;经常项目账户顺差的减少将导致卢布名义有效汇率快速下降。在这种条件下,GDP的增长速度在2007年降至5.5%,2009年降至5.3%,到2010年略有上升,预计为5.5%。出口收入的减少将直接导致投资的增长速度下降,2007~2010年每年可能会减少1个百分点。与此同时,居民实际收入的增长速度将比较乐观方案低1.1~1.7个百分点。

第二种预测介于第一种预测与较乐观方案之间,国际油价比乐观方案低5美元/桶,经济增长速度相应比乐观方案低0.3~0.4个百分点。2009~2010年,国际油价重新恢复到58~62美元/桶,卢布汇率下降速度放慢,但由于贸易收支平衡状况恶化,卢布汇率可能不会维持较高水平。与其他方案不同的是,在国际油价维持在高位时,2010年石油出口额可能达到3200亿~3300亿美元,因此可以保证对外贸易处于顺差状态。另外,由于服务贸易维持逆差,外汇储备可能实际上停止增长,流动性过剩等风险将有所弱化,但并未消除。尽管在国际油价上升的条件下国际收支平衡和金融体系的指标会有很大改善,但是这些指标本身不会加速经济增长。如果继续保持原有的经济增长方式,GDP增幅预期不会超过0.1~0.2个百分点。

二、俄罗斯战略研究中心的预测分析

俄罗斯战略研究中心、过渡期经济研究所和俄罗斯能源政策研究所等机构于2006年10月发表了关于油价下跌对俄罗斯经济潜在影响的研究报告。主要结论是:

如果布伦特原油的国际价格下跌到25美元/桶(相当于1990年10~12美元的价格)以下,俄罗斯经济和银行部门可能会出现危机迹象。国际油价下跌将直接导致俄罗斯GDP增长速度放缓,通货膨胀加速,投资减少,资本大量外逃,卢布贬值。联邦预算将出现大规模赤字,最悲观的估计赤字规模将达到GDP的7%。在那些投资需求较大的部门(尤其是机器设备、建筑材料、房地产建设与服务行业),产值将迅速下滑,许多企业将出现支付危机。国际油价下跌,银行部门首当其冲,银行呆坏账所占的比例将明显增加,同时,存款人在恐慌效应下的挤兑,将导致个别银行出现流动性危机。该报告还指出,一旦布伦特原油国际价格下跌到25美元/桶以下,联邦预算赤字将超过1998年的水平,预计将达到GDP的1.5%~2.5%。不同之处在于,这部分赤字完全可通过调整和优化预算收支、使用稳定基金或市场借款来予以弥补,从而在很大程度上避免宏观经济受到巨大冲击。

国际油价下跌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程度将直接取决于政府的经济政策。如果政府实行负责任的预算和货币信贷政策,那么预算赤字问题就不难解决。负责任的预算和货币信贷政策是指在黄金外汇储备耗尽之前及早并且及时使卢布贬值,并在政治上采取可行的措施优化政府的预算收入和支出,随着经常账户盈余的减少,中央银行需要增加货币供应量,一旦出现银行挤兑和流动性危机的征兆,中央银行必须及时采取相应的干预措施。如果政府不实行负责任的经济政策,那么危机就会提前一年出现,这时卢布会严重贬值,并且会出现高速通货膨胀。虽然在危机情况下,商业银行的总损失占GDP的比重要小于其他国家严重银行危机时的损失,但这种损失要高于1998年的金融危机时银行和投资者所遭受的直接损失。1998年的金融危机给银行和投资者带来的损失,占GDP的比重为2.1%。预计未来国际油价下跌将使银行和投资者的直接损失达到占GDP的2.5%~3%。

报告的研究结果表明,在国际油价下跌到25美元/桶的情况下,其即便政府不采取负责任的经济政策,油价下跌对俄罗斯经济的负面影响也会小于1998年。其主要依据是,1998年的俄罗斯金融危机加剧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国家财政承受了严重的债务负担,同时1998年中央银行的黄金外汇储备规模很小。经过近8年的经济增长,俄罗斯的经济实力有了很大提高,国际油价下跌的负面影响将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三、俄罗斯发展中心的预测分析

俄罗斯发展中心对国际油价与俄罗斯经济增长前景的预测是,到2010年石油价格的浮动范围可能在35~80美元/桶。发展中心认为,按照这一预测,只要国际油价处在可接受的范围内,俄罗斯经济可以顺利渡过难关,保持增长势头。到2010年,国际油价对俄罗斯经济的影响可能会更大,但即使油价下跌到35美元/桶或上升到80美元/桶,GDP增幅都将维持在4%~8%之间。如果油价达到80美元/桶,预算盈余会达到GDP的4.3%;如果跌至35美元/桶,也会出现预算赤字,赤字规模将达到GDP的1.4%,卢布汇率可能围绕26~29卢布/美元波动。

发展中心的预测分析认为,对于俄罗斯经济而言,当前面临的风险主要有两点:第一,如果油价急剧下跌,居民消费、企业运转和预算收入的资金来源将大幅下降,俄罗斯经济当前的良好局面将告结束。第二,如果国际油价继续维持在一个很高的水平,那么在卢布的名义汇率基本保持稳定的条件下,通货膨胀率将难以得到有效遏制。从长期看,为了抑制通货膨胀、缓解通胀压力,必须使卢布继续升值,但卢布过快升值,将导致本国制造类企业失去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竞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