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刚柔兼济:刘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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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兄长被杀

宛城、昆阳之战的胜利,使汉军的形势出现一片光明,更始朝廷进入了一个相对稳定发展的时期。更始元年六月,刘縯派人到舂陵迎接更始帝以及朝廷入城,并以此为都城。刘玄进入宛城之后,封赏宗室及诸将,被封为列侯的有百余人。

在宛城、昆阳战役中,刘縯、刘秀兄弟立下了大功,因此,他们两人的名声日益隆起。但是,日益隆起的名声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好的一面是提高了他们的威望,坏的一面就是激化了起义军内部早已存在的矛盾,也埋下了刘縯被害的伏笔。在当初选择一个汉朝宗室重新树起大汉旗帜的时候,无论从哪方面来考量,刘縯都比刘玄更有资格做大汉皇帝,结果却被绿林军将领从中搅和,让平庸的刘玄做了皇帝,刘縯被晾在了一边。刘縯失势的负面影响是非常大的。除了刘縯本人不满之外,由于各方豪杰多是慕刘縯之威名前来投奔起义军的,所以当他们听说刘縯居然没当上皇帝,都非常失望愤怒。因此,投奔更始政权的人越来越少,甚至在起义军攻城的时候,都会遇到阻力。

刘玄知道这些后,心里非常不舒服,刘縯如此得民心,刘玄感受到了强烈的威胁。绿林军将领王匡、王凤、陈牧、张印、申屠建、朱鲔、李轶等人对刘縯向来是非常嫉恨的,他们看到刘縯逐渐坐大,也坐不住了,一旦刘縯上了台,他们可能就要遭殃了。于是,为了他们的荣华富贵,这些人也谋划着对刘縯下手。刘玄也早就看刘縯不顺眼,早就有除掉他的打算。对于这些人的阴谋,刘秀已经隐隐约约地感觉到了,他曾经劝刘縯要小心绿林军将领,刘縯却不以为然,说他们这样做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刘秀又急又怕,但又无可奈何。

有一天,刘玄邀请手下的众将军们一起喝酒,喝着喝着,刘玄走到刘縯面前,说:“大司徒,剑不错啊!”然后就解下刘縯佩带的宝剑欣赏。按照朝廷的规矩,在皇帝面前是不可以佩带武器的,否则有弑君之嫌。这时,刘玄的心腹申屠建趁机把腰上的玉解下来献给刘玄,那意思就跟当年范增在鸿门宴上的意思一样,让刘玄赶紧下决定。刘玄正要拿刀砍刘縯,一转头看到刘縯坚毅的表情,刘玄胆怯了,没能成功。宴会风波就这样过了,事后,刘秀几次劝刘縯说:“李轶这种小人不能再相信,你得提防着他点!”可刘縯却没有把刘秀的话放在心上。

随后,刘縯奉命进攻汝南(今属河南),刘秀率军北上颍川(今河南许昌),兄弟俩暂时分开。没想到这竟是一场永别,终于,刘縯的厄运来了。

刘縯手下有一个将军叫刘稷,和刘縯同是舂陵宗室,是员勇冠三军的将领,而且和刘縯的关系非常好,向来只服刘縯,根本瞧不起刘玄。他一直认为本来皇帝的位子应该是刘縯的,结果却让刘玄捡了便宜。因此,他非常愤怒,又见刘縯遭人忌妒,所以常愤愤不平地说:“举事之首勋是刘縯、刘秀,现在却让刘玄捡了便宜,真是天道不公,老天不开眼!”没有不透风的墙,这话被刘玄听到了,刘玄当时就气得火冒三丈。不过这时刘玄还没打算动手,他可能觉得还不是时候。此时,刘稷刚好打下鲁阳,刘玄降旨封刘稷为抗威将军,这个“抗威”很有来头,意思就是竟然敢反抗刘玄的龙威,刘稷有些不高兴,再加上他本来也不打算接受刘玄的封赏,于是撕毁了诏书,将来使乱棍打出。刘玄知道后,恨得咬牙切齿,立刻派几千人马闯入刘稷大营,将没有防备的刘稷捆了起来,押回宛城。刘縯知道后,很是吃惊,不知道刘稷出了什么事,于是立刻赶回宛城,准备向刘玄求情,请求刘玄饶他一命。

在朝堂上,刘縯据理力争说刘稷无罪,刘玄却一点也不给他面子,说:“大司徒,你就不要多言了,不然不要怪朕对你不客气。”刘縯还想抗辩,果然惹恼了刘玄,再加上朱鲔、李轶这些人在旁边煽风点火:“刘縯图谋不轨,早就有反心了,应该尽快把他杀掉,以告天下!”此时,刘玄还在气头上,于是立刻命令武士将刘縯捆绑起来,与刘稷一起押到刑场上处决。刘縯这时才知道中了计,可是后悔已晚。刘縯被捆了绑起来,这一天,是他人生中最气愤的一天,也是他人生的最后一天。如果早听刘秀的良言劝告,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刘縯倒不是怕死,他只是叹息自己年纪轻轻就要永别人世,自己的雄心壮志将永远无法实现了,他不甘心啊!但此时,一切都晚了。监斩官一声令下,武士手起刀落,刘縯和刘稷人头落地,鲜血横流。一代英雄豪杰刘縯就这样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随后刘玄下令,任命自己的族兄刘赐为大司徒,族侄刘信为奋威将军。这样,刘縯手下的舂陵兵就被刘玄给吞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