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一统经纶:秦始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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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韩非子

秦王政为招纳天下贤士来辅佐他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以至于达到了思贤如渴的程度。秦王对韩非的渴望,便是其中的典型事例之一。

秦王政十三年(公元前234年),赵国又遭到秦军的猛烈攻击,被秦军斩杀了十万军卒,还丢掉了平阳(今河北磁县东南)和武城(今磁县西南)两座城池,损失惨重。与此同时,韩国也被秦军刀光所笼罩。

韩之先祖与周同姓,姓姬氏,后属晋,至韩武子为晋国大夫,受封于韩原(今山西芮城)因为以封地为姓。春秋末至战国初,晋国公室衰微,六家卿大夫瓜分晋国政权。公元前403年,韩与赵、魏三家通过周考烈王的册命,正式成为诸侯,晋君反而成为他们的附庸,史称“三家分晋”。到公元前376年,三家干脆灭掉了晋君。

韩国最先建都在阳翟(今河北禹县),公元前375年,韩哀侯灭郑,把国都迁到了新郑(今河南新郑县),其辖境包括今山西东南部和河南的中部、南部。韩国地处天下腹心,西与强秦为邻,东与魏国接壤,南有地广人众的楚国,被诸强包围,偏偏在地势上又无险可依,所以经常遭到其他诸侯国的攻击,在战国七雄中实力最弱。

韩国最危险的敌人,是有“虎狼之心”的秦国。

秦国亡韩之心久矣,早就计划要将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夺到手中。昭王时,范雎曾说过:秦之有韩,好像木头里有蠹虫,人的心腹有疾病一样,万一天下有变,对秦国威胁最大的一定是韩国,应当灭了它!出于同样的考虑,秦王政在制定统一六国的战略时,也是决心搬掉韩国这块挡在秦国正面的大石头,以肃清秦军东进的道路。因而,韩国的灭亡只是个时间问题。

不过,秦军此番攻韩,并非打算彻底消灭它,其主要目的在于逼迫韩王安把一个韩国无用之人——韩非,交给秦王。

韩非,韩国“诸公子也”,也是贵族之后。他素喜“刑名法术之学”,下了很大的力气去钻研法家的学说。韩非曾同李斯一起在楚国兰陵随荀卿学习,李斯承认韩非比他学得好,造诣颇深。

韩非是个热忱的爱国者。他亲见自己的祖国积贫积弱,日益沉沦,外有强秦虎视,内有悍臣弄权,亡国之危已迫在眉睫。于是多次上书给韩王,针对韩国所迫切需要解决的一系列现实问题,陈述了自己的政治主张和对如何改变现状的意见。然而,庸懦无能的韩王不识人才,根本不理睬韩非的主张。韩非满腔的爱国热忱被冷落,又因口吃,不善言谈,于是将其所有的悲愤和忧愁皆倾注于笔端,埋头著述。

不久,韩非的著书便流传到秦国。当秦王政如饥似渴地读完韩非的《孤愤》、《五蠹》时,不禁拍案称奇,起身感慨地说道:“嗟乎!寡人如能得以见到此人,并同他一道交游,死而无憾矣!”

这时,恰逢秦王的长史李斯入内禀事,见大王如此感慨,便向前询问何故。秦王政请李斯阅读案上的竹简,并说道:“先生博学,请看案上的书简,竟是出自何人的刀笔?”

李斯遵命披览书简,片刻间便抬起头来,笑着对秦王政说:“禀报大王,此书简乃韩国公子韩非所著,韩非同鄙人曾一道受学于荀卿先生多年,故能一望而知。”

听了李斯的回答,秦王政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

韩非到底都写了些什么,使心高气盛的秦王如此兴奋,并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必欲见之而后快?

韩非的政治学说,主要是在总结和吸收了前期法家思想遗产的基础上形成的。他是一位集法家学说之大成的思想家。他的文章现存五十五篇,收集在《韩非子》一书里。

韩非是一个君权至上论者,要求加强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这是其政治思想的核心内容。他的名言是:“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所谓“圣人”,就是中央,也即是君主。所以,若欲安国,则必须尊主。因而,韩非借鉴了前期法家的有关学说,提出了更为细密的法、术、势相结合的专制主义理论。

韩非自觉地站在儒家思想的对立面上,疾呼要以法治国,同以德治国唱对台戏。他所说的法,是指由封建官府制定和颁布的成文法。法治的对象是君主驭下的所有臣民;法治的目的是要维系封建的统治秩序,保障圣人——君主对全体臣民的绝对统治。因此,韩非主张法必须严峻,只有实行严刑峻法,老百姓才不敢犯上作乱。人们很少被火焰烧伤,是因为火焰猛烈灼热;许多人溺毙于水中,是因为水性柔弱。严刑峻法就如同一盆火焰,约束臣民老老实实地接受君主的摆布,不敢铤而走险,以身试法。

此外,韩非还鼓吹法不阿贵,赏罚严明,他认为圣明的君主设置官职爵禄,就是为了以此招引贤才,奖励功臣。所以,贤能之人应任大官,拿厚禄;功勋卓著者,应当得到很高的爵位和奖赏。有多大的本事当多大的官,有多大的功劳领多厚的俸禄,主张任人唯能,任人唯才,反对儒家建立在血缘宗法关系基础上的任人唯亲的原则。在当时,韩非的此项主张有其进步意义。

不过,韩非所谓的法,是由统治者仅有的严刑峻法,君主还不能有效地主宰他的臣民,还必须有势。所谓势,是指国君的地位与权力。韩非继承了慎到重势的思想,认为君主一日不可无势:夏桀为天子,能控制天下,不是因为他有贤能,而是因为他的权位崇高。尧当老百姓的时候,不能治三家,不是因为他没有贤能,而是因为他的权位太卑下。千钧重的东西,载在船上便漂起来,锱铢般轻的东西,若不放在船上便要沉下去;不是因为千钧轻,锱铢重,而是由于有势与无势的缘故。所以韩非做出了结论:抱法处势则治,背法去势则乱,有了势,法的威力才能发挥出来。

势既然这般重要,君主应当将其视为自己的眼睛,自己的生命。韩非以富于形象性的语言告诫君主:觊觎君主权势的大有人在,君主一旦失势,即使求为匹夫亦不可得。猛虎依靠坚锐的爪牙能制服狗,若将虎的爪牙移到狗身上,老虎就被狗制服了。因此为君者应当像防贼一样提防所有的人,越是亲近自己的人越要注意,例如父母、妻子、兄弟等等,他们都可能构成对君主权势的致命威胁。韩非在《备内》中说:做人主的若过于相信自己的儿子,奸臣们就会利用君之子以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主父(赵武灵王)立其子为惠文王,李兑便借傅保惠文王之机,兵围主父之宫,把他活活饿死了。为人主者若过于宠信自己的妻子,奸臣便会利用她以实现自己的目的,所以优施为骊姬等画废立之策,杀死了太子申生而立奚齐。以妻与子那样亲近的关系都不可信,其他人则更没有可信的了。夫妻之间并没有骨肉之恩,爱而亲,不爱则疏。男人年五旬仍好色之衰,而妇人年三旬便花容衰减,以色衰之妇人去侍奉好色之男人,妇人即被疏远之,轻贱之,其子的嗣子地位也会不稳固起来,因而,有些其子被立为太子的后妃夫人,便盼着君主早死才好。韩非因此建议君主时刻都高举着屠刀,准备随时砍向那些心存不轨者,绝不能让亲属以及臣下抢走自己的“爪牙”,而为人所制。

韩非和他的老师荀卿一样,都主张人性恶,但韩非的看法更为极端。他认为人之本性是好逸恶劳,趋利避害,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全部是赤裸裸的相互利用的关系,因此才会有那么多的子弑父、妻谋夫、下僭上、臣弑君。为此,君主要善于潜运权术以御臣民。

以权术驭下的思想,是韩非从前期法家申不害那里学来的,并做了相当大的发展。在《外储说右下》中,韩非形象地说明了术治的重要性:国家如同君主的本舆,权势如同君主的舆马,如果没有术以驾驭之,即使费了很大力气,车马也会不听话,如果以术去驾驭,不仅体泰神闲,还能成就帝王之业。韩非提醒君主,术的运用要存乎于心,不可外露,特别是不要让臣民们摸透了自己的脾气。韩非还把道家无状之状无物之象的道搬来,以说明术治的神秘性,认为为君之道,必须使臣下不可随意揣摩君心,君主要像道那样,虚静无事,暗观六路,潜听八方,臣下的一举一动则尽在君主掌握之中,如此再祭起刑与德这“二柄”刀子,忠义为主者予之上赏,叛主谋国者杀之无赦。人君就须得像一只蜘蛛,耳目的特种网是蜘蛛网,这个网便是人君的威势所籍,有了这张网,做人君的还须得像蜘蛛一样,藏匿起来,待有饵物时继之以不容情的宰割。

韩非将毕生的精力都放在了这张特种网的编织上,成为专制网络得以织就的关键人物之一。

韩非法、术、势相结合的君主专制理论,在当时的社会条件下,对于政治体制的变革实践,起了很大的指导作用。统一以后的君主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体制,实际上就是基本按照韩非的理论框架建构而成的,在一定程度上,进一步明确和固定了社会各等级的权力与义务,维护了国家的统一性。可是,在另一方面,这种绝对专制的政治理论野蛮地桎梏了人之个性的发展,极大地束缚了中华民族的创造力,成为社会进步的严重障碍。而一味强调垂直关系下的服从,使中央集权体制很快僵化,由统一走向“统死”。因此,尽管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中,此种理论的存在有其合理性,但早已失去了进步性。

当然,秦王并不会这样看。他生活在法治传统深厚的秦国,对系统的法家理论心仪已久。不过,他过去所接触过的法家学说可能比较零碎,一方面,是由于变法于秦的商鞅只讲严刑峻法,只讲奖励耕战,这在当时是适用的。但现在时过境迁,全国面临统一,商鞅的学说便显出了总体粗糙、漏洞太多的毛病,无法用以指导当前的政治实践。另一方面,因为吕不韦并不专尚法家,特别在为君之道方面,他更多地采纳和改造了老庄道家的学说,主张无为、节欲、适欲,所以,在其傅保下成长起来的秦王,大约也得不到系统而完整的法家理论教育。而秦王本人的专横跋扈的政治品格,固然有其个人性情的因素,然而总的来说,是受大一统封建政治所决定和推动的,是历史造就了“轻食人”的秦王,尽管在统一前,他的这种品格还未发展到极致。因此,历史的以及个人的需要迫使秦王政采用更先进的理论武器武装自己。

可见,韩非在《孤愤》篇指出了加强君主权力的要害所在,在《五蠹》篇又规划出富国强兵的具体方案,而且提出了兼并天下、建立超越三皇五帝的大帝国这一战略目标。加强君权、富国强兵、兼并天下、建立帝国,这正是秦王政日夜思念的大事。韩非为秦王所日夜思念的大事提出了具体的解决方案,句句话都说在他的心坎上,使秦王犹如夜见明灯。既然如此,他怎能不发出“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而无憾”的感慨呢?

连日来,秦王政多次翻阅韩非的书简,读其文而思见其人。为早日见到韩非,使其为己所用,秦王政在急切的心情之下做出了决定,于公元前233年发兵攻打韩国。韩王安见秦国大兵压境,惊慌得手足无措。危难中,韩王想起了韩非。尽管以往从未采纳过他的意见,这次却决定派韩非出使秦国,让韩非劝秦王首先伐赵。

韩王哪里知道,秦王政此次发兵的目的,不是要在此时灭亡韩国,而是要借此得到韩非。因此,当韩非出使秦国时,秦国便撤兵而归。

韩非到达秦都咸阳,受到秦王政的盛情接待。韩非的使命是劝说秦国伐赵,停止进攻韩国。事实上,秦国攻韩是为了得到韩非,现在韩非既已到达秦国,秦国当然暂时停止攻韩。至于是否伐赵,秦王自有安排,怎能听取韩王及其使者说三道四。由于秦王政的挽留,韩非便留在咸阳,礼遇有加。

在阅读了韩非的《五蠹》、《饰邪》等篇之后,秦王知道韩非是很仰慕秦国政治的。而韩非自己又不见用于韩,由此可以判断,韩非必将用于秦。

然而事实却与之相反,秦王并未“信用”这位他渴慕已久的法术家。原因之一是,秦王又读到了韩非的新作——《存韩》,这是一封上秦王书,主旨是反对秦王伐韩。

秦王发现,同韩非的其他著述不同,《存韩》不提如何为君驭民,只讲现实中的诸侯之间的纵横关系、利害关系,并且竭力要使秦王相信,作者本人绝对是站在秦国立场上的。《存韩》的内容大致是:一、韩臣服于秦几十年,老实得如同秦国的郡县一样,秦不应放着最大的祸患赵国不打,而先去伐韩;二、韩国君臣面对强秦攻击,会同仇敌忾,抵御敌人,故秦不可能迅速灭韩。如果只拔一座韩城便退兵,“则权轻于天下,天下催我兵矣”;三、如此则韩必叛秦,魏必起而应韩,有利于据齐以与秦为敌的赵国,增强了合纵之势。于是,秦击赵而不能胜,退而攻韩而不能拔,军卒常年作战,疲于奔命,则“秦必为天下兵质矣”——成为天下的箭靶子了;四、所以韩非建议秦王派人使楚,争取楚、魏两国“从韩而伐赵”,赵便不能为患于秦了,然后,“韩可移书定也”。

灭韩以除心腹之患,是几朝秦国君臣战争实践的经验之论,也是秦王政君臣经过深思熟虑之后,所制定的统一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对秦王政而言,存韩就意味着全部统一战略必须改变,意味着有可能大大延误统一战争的进程,这是秦王君臣所绝对不能同意的。更使秦王警惕的是,这种迂腐之论——包括秦不能在一年内灭韩,竟然出自对天下形势有着准确把握的韩非之口!显然韩非是在为韩国的安危着想,而不是为秦国的利害上书。秦王已经看出,在欲用于秦和存韩弱秦这一对矛盾中,韩非明显地选择了后者。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秦王令李斯谈谈对《存韩》的意见,李斯亦云“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表达了与秦王相近的看法。

韩非如此表现,教秦王怎样“信用”他呢?

其后不久,又发生了这样一件事。

四年前,秦王喜得军事家尉缭,采纳了他的离间山东诸国关系,破坏其合纵图谋的战略性建议,曾派出不少智能之士到六国去完成这项使命,姚贾即是其中之一。

姚贾,魏国人,继其父职为监门(守门人)。曾为赵臣,后入秦。秦王曾招集臣下六十人,问谁可赴六国行离间计,姚贾遂毛遂自荐,愿出使山东,绝其谋而止其兵。秦王乃予其车百乘,金千斤,派其出使各诸侯国。几年过去,姚贾不辱使命,成功地离间了各诸侯,于韩非入秦这一年,返回秦国,向秦王复命。秦王非常高兴,为了表彰姚贾的功绩,封其千户,以之为上卿。

韩非知道此事之后,很快向秦王表达了他的看法:姚贾带着巨额的珠玉金银,由南至北,出使三年,未必离间了各诸侯的关系,可是把国家的资财都花光了,这是姚贾凭借大王的权威,国家的资财,在为自己的私利交结诸侯,希望大王进行调查。再说姚贾本是魏国监门之子,却在魏国行盗。他曾在赵国为臣,又被驱逐。让这么一个监守自盗的魏国大盗和赵国的逐臣,参与有关秦国社稷的决策,怎能鼓励群臣忠心为国呢?韩非忘记了,他自己也是一个被韩王推出来挡灾的韩国弃臣。多疑的秦王听了这个意见,因此而免了姚贾的官,并细细地盘问了姚贾一番。姚贾急忙向秦王表示了自己的忠诚:“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又以太公望为齐之逐夫,文王用之而王;管仲乃齐鄙之贾,桓公用之而霸的事例。反驳韩非对自己曾为“梁之大盗,赵之逐臣”历史的讥诮,要求秦王“可以存社稷者,虽有外诽者勿听;虽有高世之名,无咫尺之功者不赏”。秦王认为姚贾的话没有错,特别是后两句,很有道理,遂命姚贾官复原职。

韩非的确是将攻击矛头对准姚贾个人的,是以莫须有的罪名向秦王进谗,诬告姚贾,近似于人身攻击,应当看到,韩非的诬告,又的确在客观上造成了对秦国执行离间六国关系的战略计划的破坏,在一定程度上使负有此项使命之人心怀疑惧,惟恐获罪,不敢放手去做,甚至不愿接受命令,出使六国。

秦王由此对韩非更感不快:自己险些听信了他的谗言,冤枉了忠臣。但是,可能秦王自己也搞不懂,韩非为什么如此痛恨姚贾?

工于心计的李斯,对韩非的得宠很是嫉妒。此次韩非责难姚贾,在秦王面前碰壁,被李斯视为时机已经到来,便同姚贾一道在秦王面前诬陷韩非:

“韩非是韩国的一位公子,今大王想要兼并诸侯,但韩非最终还是得为韩国着想,而不会为秦国谋划,这是人之常情。而今大王不重用韩非,却又将他留在秦国,使他得以了解秦国的虚实。韩非久留于秦而后再回到韩国,这岂不是自己给自己留下祸患吗?不如找他一个过错,将他依法诛杀,免留后患。”

秦王见李斯、姚贾讲得有道理,感到人心难测,联想到韩非入秦以来,并没有在重大问题上有所贡献,此次对出使四国有功的姚贾提出非难,而且又不在理,便听从李、姚的意见,将韩非下狱问罪。

韩非入狱后,李斯派人送毒药给韩非,让他服毒而死。韩非感到冤枉,不肯服毒自杀,想要向秦王陈述自己无罪。可是在李斯的控制下,韩非无法得到面见秦王作自我申辩的机会。

事后不久,秦王对将韩非下狱问罪的决定深感不妥,察觉到李斯、姚贾是报以私怨,如此处理不仅会失去韩非,而且会产生当今天下贤士因此而不敢前来秦国的严重后果,很是后悔,于是当即派人到狱中宣布赦免韩非。然而传令的使者晚了一步,当使者到达狱中时,韩非已自尽而死。秦王得知韩非死于狱中,痛失一位贤才,心中甚是悲哀,同时也对李斯、姚贾的陷害异己深为不满。然而,秦王不想为一位已经死去的人再去惩罚活着的李斯、姚贾,自砍手足。在兼并天下的大业中,他还用得着李斯与姚贾啊!秦王把对李、姚的不满深深地埋藏在心中,对韩非充满着无限的哀痛和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