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阳明说道:“刘瑾的恼怒尚未得到消除。得失荣辱,我都可置身度外,惟独生死一念,我时常独自省悟,觉得自己尚未能获得超脱。”
王阳明便在居住地后面山上凿石为椁,昼夜端坐其中。胸中洒然,若将终身夷狄患难一一淡忘。随行的仆人却不习惯贵州地方的气候生活,经常患病。王阳明亲自采薪汲水,作粥相照顾,还担心仆人抑郁积怀,经常为其做心理疏导,或作诗吟歌,或作越州俗曲,相互间说着诙谐有趣的事情,使自己的心情获得放松。
王阳明本来是艳羡古圣人,却无端遇此艰难,想必有比这更为先进的手段成为圣贤吧。每每想到这里,王阳明就认为:自己格致的功夫尚没有到火候吧!
一晚,梦寐恍惚之间,王阳明忽然梦到“格物致知”的奥秘。这一切好似梦中有人告诉他,他不觉欢呼跳跃起来,跟随他来到这里的正在熟睡的仆伴皆被惊醒,自始王阳明胸中洒洒,终至豁然大悟之境。
也有这样的趣闻,说王阳明在这一时期,梦到孟子向其讲述良知的真意,后来以讹传讹,居然成了王阳明听到了上天的声音。
王阳明在此间的文章中如此写道:“圣贤为什么会左右逢源,那是因为他们以良知二字为自己的行为准则。所谓格物,就是格头脑中的良知。所谓致知,就是要达到这个目标。不思而得,那还能有什么收获呢。不勉而中,同样会一无所获。只有你笃信良知,对于周围的一事一物,都认真面对,根据其不断的变化,摒除自己的障碍,就像圣人孔子从心不逾矩,方是良知满用。因此我们常言道,无入而不自得焉。如果能达到这个境界,世间还有什么穷通荣辱死生之见。这都是良知和格物所带给我们的启示。”
至此,王阳明始知圣人之道在于自己的心性之中,以前向心外之事求“理”,是多么大的错误。王阳明于是默记五经,以自证其旨。因不吻合,于是写出了《五经臆说》。
王阳明所倡导的“心即是理”的学说,一言以蔽之,即: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外物寻求理的大误。详细说来便是自己的心性是为人的根本标准,不应向外界的事物寻求其他的“理”。因此王阳明认为“格物”是在视、听、言、动、思五事之中。“致知”是致向人生来固有的良知。
王阳明“格物致知”的解释和朱子学有很大的不同,这是王阳明迥异于其他儒者的地方。王阳明此次悟道其实可以看做是阳明学产生前的曙光。自此以后,王阳明日日进步,终于到达阳明学说之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