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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林远乔看了我一眼,我笑了笑说:“我还没对他说,那个,嫣然,别人都说你和我们社长在谈恋爱,是真的吗?”

林远乔又转过头去看梁嫣然。

她的神色有点儿不自在,但很快淡定下来,闲闲地说:“我只是把社长当成大哥哥而已,也许是那些人误会了吧。”

可我分明记得,在那件事之后,我找过朱社长,劝他对几个女孩子网开一面,给她们一次机会。他拒绝了我,并且对我说他对梁嫣然十分心疼,正在追求她,她也对他说她需要时间考虑一下,可是在林远乔面前,她根本就不承认有这件事情。

我有点儿哑然,一顿饭都不再说话,吃完就把林远乔拉过一边,咬着他的耳朵悄悄对他说:“你知道吗,其实我们社长正在追求你学妹梁嫣然。”

林远乔听见后有点儿吃惊,很快说:“她不是说只把他当成大哥哥吗,况且,你社长追求嫣然,估计嫣然也不知道吧。沫沫,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八卦了。”

说到这里,我肚子里也藏不住事,就把社团里发生的事情给林远乔说了。末了,我还说:“或许梁嫣然根本就不喜欢我们社长,只是利用他来作为进社团的跳板而已。”

林远乔有点儿悯然地看着我,突然说:“嫣然应该不是那样的人。沫沫,你什么时候像别人一样背后议论人,说长道短的了?”

我哑口无言,我本以为林远乔会和我一起说这件事谁是谁非,但是没想到,在他眼里,我居然还不如一个外人?还是一个背后偷偷议论人,说长道短的讨厌的女孩子?

我说:“林远乔,难道你觉得她接近我们社长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吗?她接近你的目的就是单纯的吗?”

林远乔无奈地说:“沫沫,我们一事归一事好不好。刚刚不是说你们社团的事情吗,怎么扯到我身上了我和梁嫣然又没有什么,你不要乱想了好不好。”

我心里一时气愤,用手捶着林远乔说:“为什么你偏心她呢?明明就是她不对,你觉得她有理吗?我不管,反正她是一个危险人物,一次又一次地威胁到我们的感情,远乔,你以后不要再和她联系了好不好?”

林远乔的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说:“沫沫,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们两年多的感情?”

我摇头:“远乔,你不懂,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因为梁嫣然她实在太可怕了。”她简直就是一个魔鬼,足以摧毁掉所有人所珍视的东西,比如我们社团的和谐稳定,比如我和林远乔的感情。那些都是我所珍视的东西,我不想被人给破坏掉,可是林远乔他不懂我心里的想法。

林远乔说:“沫沫,有的时候,我真的不懂你们女孩子的想法。”

我当时也是年轻气盛,意气风发,对林远乔说:“反正从此以后,女王严禁你和梁嫣然联系,你听不听我的呢?”

林远乔叹了口气:“沫沫,我能不听你的吗?”

我终于破涕为笑,搂着林远乔狠狠地吧唧了一口。

当时的我,就像闻到危险气息的士兵,急忙想要把宝藏埋起来,不让敌人看见,却没想到,敌人远远比我想象中强大得多。我和梁嫣然在林远乔身上的第一次战役,以我占据主导位置结局,但我没有想到,这不是战争的结束,而只是开始。

在此之后,我就让林远乔把梁嫣然的所有联系方式删掉了,而他也一一照做。我像一个时时刻刻掌握林远乔秘密的人,观察他的手机和电脑,唯恐梁嫣然再次出现在我们两个人身边。在过了两个月之后,当我以为终于可以打败这个隐形的敌人时,她又为我敲响了警钟。

当时我正在用远远看着你帮林远乔的游戏账号做任务,挂机的时候,突然“叮”一声,系统提示有好友上线。

电脑再“叮”了几声,我本来在写六级练习题,终于抬起头看了一眼,只那一眼的感觉,我永远也忘不了,心里像被人开了一个大口子一样,潺潺向外淌着血似的。

巧笑嫣然:远乔哥哥,今天带我做任务好不好?

站在远远看着你前面的,是一个穿得非常漂亮的女弓箭手,她的等级不高,但头顶上四个大字:巧笑嫣然。

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合的事,我几乎可以断定,她就是梁嫣然。

我立刻打电话给林远乔,让他回来跟我解释清楚这件事。林远乔本来在实验室,实验没做完就赶来了,看见我暴风骤雨的样子,一个劲儿地给我赔不是。

我还记得当时他说:“沫沫,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巧笑嫣然就是梁嫣然,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号而已。”

可是倔强如我又怎会听他这样的解释!我说:“林远乔,你再一次把我当傻子了?”

我和林远乔因为梁嫣然的事情再度爆发争吵,我对林远乔做了唯一的一次恳求。

至今我还记得我是怎么低声下气的,看着他的脸色说:“远乔,你就当为了我们的感情,不要再和梁嫣然联系了好不好?

林远乔只是说:“沫沫,你真的很讨厌她吗?”

当时的我没有开口,其实我心里想说,林远乔,我不是讨厌她,我是怕她,怕她这个人,会在我们之间产生裂缝,让我们越走越远而已。

我和林远乔为了梁嫣然的事情闹得很僵,我活活憋了一肚子气,咽不下来也吞不下去。但我当时只以为我和林远乔只是因为这件事有小小的口角而已,再过几天就会和好如初了。谁知道过了几天,我用安然沫沫登上了《魔战》,没想到远远看着你却不在线。我发短信给他,他回我说还在实验室里头,让我先自己玩一会儿。

我百无聊赖,登上了游戏的论坛BBS,谁知道一个置顶帖子又Hot又New,吸引了我的眼球。

再一看标题:游戏里美女玩家巧笑嫣然今天生日哦!嫣然,生日快乐!

发帖子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游戏号,我鬼使神差地点进去帖子,突然发现,巧笑嫣然回复了这个帖子,并且在帖子的最下面写了一行字:谢谢你们的祝福,今天晚上我会和我喜欢的人一起度过,非常幸福。

有人引用她这句话,问她喜欢的人是谁。

巧笑嫣然回帖说,那是她高中时候就一直仰望着的人,她也是为了他,才考入现在这所大学里,为了他进入《魔战》,为了成为他所喜欢的人而努力着。

发帖人问:那这个人也是在《魔战》里面喽?他是谁可以对我们说吗?居然抢走了我们的女神,呜呜好不忿。

巧笑嫣然说,嘻嘻,他叫LYQ。

LYQ,林远乔。

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吧嗒吧嗒地掉在键盘上,心跳也像是骤停了一般,脸上火辣辣地疼,就像凭空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

叫你平常不把梁嫣然当一回事,该!叫你不把社团学妹的忠告当一回事,该!

我一个气血上涌,只觉得鼻头酸涩,再一摸,满手的血。

当时程琳琳恰好从我身边走过,看我一手血,低呼:“我的天,沫沫你怎么流鼻血了?”又手忙脚乱拿了好多纸巾给我。

我一边流鼻血,一边哭,想着今天晚上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在哪里风流快活,我却独自一人在这里悲哀地流鼻血,又稀里糊涂地想着如果我流鼻血流到死了,林远乔会不会来看看我,会不会想我?

我越想越悲凉,到最后居然放声大哭起来。

寝室里只有程琳琳和我两个人,她看见我哭,更加手忙脚乱起来,又取笑我说:“哎不是吧,安沫沫,不就流个鼻血,你怎么像死了人一样?”

我哭着说:“林远乔不要我了,他跟别人跑了。”我把头往后仰,眼泪顺着脸颊滴下来,滑到我的嘴里,居然是苦的。

程琳琳双手叉腰,俯下身看着我,又把手放在我额头上探温度:“不对啊,没发烧啊,你怎么净说胡话呢?林远乔跟谁跑了啊?”

我用手指了指电脑屏幕:“你自己看。”

程琳琳也只看见帖子上巧笑嫣然那几句话,她转过头看着我:“你是说这个巧笑嫣然说的LYQ是林远乔?不可能吧?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我的目光涩然看着前方,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再放开,再攥住,再放开,像是无法呼吸一样痛,像是被人狠狠地甩了一个耳光那样痛。

我淡淡地扯出一个笑:“琳琳,巧笑嫣然就是梁嫣然。”

程琳琳一拍大腿:“你是说,林远乔和梁嫣然好上了?”又拼命摇晃我,“哪儿可能啊?她不是一向都跟你们交好,还叫你姐姐吗?Oh My Lady Gaga!这不是天方夜谭吗?这也太狗血了吧!”

我平躺着没有动,像是心跳停止了一样:“LYQ不就是林远乔吗?”

程琳琳突然灵机一动:“我就觉得不靠谱,LYQ只是一个拼音缩写吧,又不一定是林远乔,L可以是林,也可以是李、梁、蓝、路、龙等啊,更何况YQ也是有几百种排列组合,我估计就我们学校也有好几个LYQ的缩写吧,搞不好人家叫李有钱、梁园区,或者是龙永琪呢?”

我差点儿把鼻血给喷出来,伤心的事情被程琳琳一搅和,居然变成搞笑的了:“龙永琪,我还五阿哥呢!”

程琳琳看见我又生龙活虎了,这才说:“这就是嘛,看你刚刚像是死了一样,怎么可以从一个拼音缩写就给人家定罪呢,要是乌龙了怎么办?”

“是啊,那怎么办?”我也点点头,就像是一个不甘愿被判死刑的人,心里头突然重燃起了希望。如果巧笑嫣然真的不是梁嫣然,又或者LYQ不是林远乔,那我从此以后就打定心思,不再怀疑他们俩的关系了!

程琳琳怀抱两手,走了好一会儿,眼里金光一闪:“嘿嘿,我有一个点子!”

程琳琳向我要了梁嫣然的手机号码,用自己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梁小姐,您好,我是粉蝴面包坊的工作人员,有人给您订了一个生日蛋糕,指定要您签收,请问您现在是否在大学城中,如果是的话,请回复您的具体位置,非常感谢您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我有点儿担心:“琳琳,你说她会怀疑是我吗?”

程琳琳捏着手机:“不知道,不过我们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也只能试试看了。”

可是我们等了二十分钟,程琳琳的手机都没有动静。其间我做了无数猜测,觉得或许是我们想错了,LYQ根本和林远乔无关,又或者梁嫣然根本就不是今天生日。

在那个时候,我心里还是非常笃定,林远乔是不会骗我的,他绝对不会丢下我去参加梁嫣然的生日会。

没想到程琳琳的手机没有响,我的手机倒响了。

我一激灵站起来:“是短信。”

程琳琳打了一个哈欠,捅捅我的手臂:“说不定是林远乔找你来了,快去看看。”

我拿起来一看,短信的内容让我触目惊心:师姐,我们恰巧在金环KTV看见梁嫣然在举办生日会,你猜猜我们看见谁了?过来1024包厢,会有大惊喜。

落款是那个社团被朱社长扫地出门的师妹,我记得她,叫李倩。

程琳琳也看见了,我发现她急得朝自己大腿上拍了一下,骂了一声:“哎呀我去!这都是什么剧情?也太扯了吧?”

我的手心里全是汗,我说:“琳琳,现在怎么办?”

程琳琳火急火燎地拉着我就要冲出门去:“还在等什么?当然是去金环看看啊!”

我心里矛盾极了,越想越害怕,如果林远乔真的在那儿呢?应该怎么办才好?这是梁嫣然给我的下马威吗,就是因为我阻止他们两个人联系,所以要这么背着我庆祝她的生日?

就算林远乔真的在那里,我心里仍然不能接受这个被他背叛了的事实。

我急得眼圈都红了,大概是觉得事情已经越来越朝我所猜测的方向发展。

“琳琳,真的去?如果林远乔真的在那里怎么办?”

程琳琳看着我,气哄哄地说:“安沫沫,你师妹都发了这么一条短信来了,你不会还在掩耳盗铃吧?”

程琳琳想了一会儿,手一伸,对我说:“对了,安沫沫,把你的手机给我一下。”

我稀里糊涂地就把手机给她了,眼看着她给我社团的人都群发了一条信息。

“今晚社团活动:金环KTV,1024包厢,大家不见不散。安沫沫。”

我能够预见待会儿会发生什么样的场景,我也知道程琳琳这么做是为了我好,但我呆坐在那里,什么也干不了。

程琳琳发完信息,把手机塞回了我手里:“沫沫,既然她是你社团的,她生日也得叫上其他人一起去。她要出丑,我们帮她出丑就是了!”

我轻轻扯了扯嘴角:“琳琳,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会去捉林远乔的奸……”

程琳琳说:“安沫沫,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这么胡乱地猜着,过去瞧瞧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在和程琳琳走出寝室的时候,我抬头望了望天,万里无云,这是一个普通得让人记不住的日子,但是在我心里,却比任何一天都要特别。

我手指上还戴着林远乔买给我的小小的戒指。自从他送给我之后,我就一直戴在手上,从没有拿下来过。

有一次洗衣服的时候,因为太滑,戒指从手上掉下来,又滚落到地上,卡在流淌脏水的管道口里。我用自己的手伸进去挖了半天才挖出来。程琳琳还说我疯了,从来没有做过苦活累活的人,居然会伸手进那么脏的地方,去挖一枚小小的、不值钱的戒指。后来程琳琳嫌弃我身上的臭味嫌弃了一周。

可程琳琳不知道那枚戒指对我而言有多重要。

我把它戴在我的无名指上,书上说,那是距离心脏最近的地方。每一次跳动,我都会心悸,倒数着我们能够永远在一起的日子。

却没有想到,我们即将分开的日子,已经提前来到。

风太大,而我的眼睛有点儿酸,路途太远,我怕走不到林远乔身边。

在多年以后我才发觉,有的时候,我们只以为那是一个不起眼的决定,却不知不觉地耗尽了一段感情。

穷尽一生,再也无法弥补。

终此一生,再也没有办法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你的生活和那个人的生活,已然擦肩而过,再无纠葛,他的生活和你不相干,你的生活中也再没有他的影子。你们从最熟悉走向最陌生,从每天都要过问“吃饭了吗”“穿暖了吗”的人,变成了两条互相平行的直线,变成了互不干涉的自然个体,终此一生,再也不会和对方的生活有所交集。

有的时候,我们以为放弃的只是一段感情,却不承想,那是一生。

最后,是程琳琳硬拽着我踉跄走进1024包厢的,里头的灯全关着,只有蜡烛的烛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空气里流动着蜡烛的味道,呛得我眼酸。

我和程琳琳进去的时候,里头正在热热闹闹地唱着生日歌,梁嫣然就在最正中的位置,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甜美的笑容,还有一点儿羞赧。林远乔就站在她左边,安静地看着她。

因为在唱生日歌,闹哄哄的,也没有人发现包厢里多出了我和程琳琳。

包厢里大概有十几二十个人,我认出来都是林远乔家乡的,还有几个是他高中的同学。

我突然想起梁嫣然曾经在我面前提起她和林远乔是同一个中学的,还说学校里好多女生都是为了林远乔考来这所学校的。

一想起这些,一想起梁嫣然提到林远乔时那眉飞色舞的样子,我心里突然就紧了一紧。梁嫣然认识林远乔,远在我认识他之前,她知道高中时候的他,知道我所不知道的他。他们拥有我所不知道的故事,他们还拥有同样一个地方的好朋友,同样一所学校的同学,那是我所踏不进去的朋友圈子。

所以林远乔并没有告诉我,他来这里了。

唱完生日歌后,有人说:“嫣然啊,许个愿吧?”

梁嫣然笑了笑,低头闭眼,双手合十,过了大概十秒,她睁开眼睛:“我许好啦!”

蜡烛被众人吹熄,有人七嘴八舌地问:“嫣然,许了什么愿望啊?”

有人说:“青春无敌?漂亮常驻?”

梁嫣然还是笑:“学长,说出来就不灵啦!”

众人又嘻嘻哈哈的:“嫣然,来切蛋糕了!”

嫣然,嫣然,全部是梁嫣然,我就像木头一样站在那里,看见他们在另一个仿佛是没有我的国度嬉笑怒骂。

林远乔一直没有说什么,但我看见,他在她的左边,他在她的右边,他仿佛在她的无处不在。

程琳琳在我身边,已经快要疯了,我感觉她攥着我的手,但我没想到,其实我握着她的手,比她握着我的更紧。

程琳琳再也气不过,跑过去电源开关那儿想要开灯。

尽管是在没有灯光的环境下,我还是看见了。

我看见梁嫣然突然用手指钩起了一点儿蛋糕上的奶油,趁着林远乔不备,恶作剧般抹在了他的左脸上。

或许他以为她是不小心的,或者是开玩笑的,但我知道,她是故意的。我想要冲上去,想要狠狠地扯开他们两个人,但我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样,走都走不动。

我看见梁嫣然笑嘻嘻地在对林远乔说抱歉,林远乔显然有点儿发愣,但面对梁嫣然的偷袭,也没有表现出怎么生气的样子,只是想伸手把奶油给抹掉。

灯光亮起的那瞬间,我看见了我这辈子,最恐惧的画面。那场景,让我一度活在痛苦里,让我永世难忘。

我看见梁嫣然忽然转过头,轻轻吐出舌头把他脸上的奶油给舔吃了。

林远乔的瞳孔放大,我瞧见他有一点儿错愕,原本想伸出来抹脸的手也变得僵硬了。

在那一刻,我当真痛恨我的眼睛,我痛恨为什么要让我看见这一切,我的肚子里头,好像有什么人,拿着刀子,一刀一刀地绞着,痛彻心扉。

下一秒,灯全开了,林远乔看见了我,梁嫣然也看见了我。

或许连梁嫣然都想不到,我就站在他们面前,睁大着眼睛看着他们。

我没有开口,梁嫣然和林远乔也没有说话,梁嫣然有一刹那的失神,林远乔站在她旁边,我看见他的眼里闪过一丝愧疚和痛苦。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或许我从来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他也不清楚我在想什么。

梁嫣然失神片刻后,突然顿了顿,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姐姐,你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