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历代奸臣阴谋故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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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苦心经营,入阁拜相

周延儒既然得到崇祯帝的青睐,他在朝堂上的砝码无疑加重了。从此,他得陇望蜀,贪心更大了。本来就不甘人后的周延儒此时便生了觊觎首辅权位之心。崇祯元年十一月,吏部会推阁臣,作为侍郎的周延儒,暗中以为自己必定会被推举无疑。因为在会推阁臣之初,他即与他的临时同党——礼部尚书温体仁到处活动,与戚畹、郑养性、万炜和东厂的唐文征交好,作为内援。又花了8万银两的巨资买通内廷,排挤东林党人。作为阁臣首选人物、礼部右侍郎钱谦益等11人被推举,钱位列第一,而温、周两位野心勃勃的阴谋家则以“无素望”,未被列名,大出他们的预料。钱谦益的目的初步达到了,但此举却也加重了朱由检对大臣植党的怀疑。他见会推名单中无周延儒而大疑。而温、周见明的竞争不行,便利用这一点使出阴招——他们散布出流言蜚语,说这次会推枚卜,都是由钱谦益一手操持的。祟祯帝听信了流言,越发怀疑。

周、温两人见时机成熟,一拍即合,在政治上搞了一次别有用心的联盟。他们利用崇祯帝的多疑,上演了一出恶人先告状的闹剧。由温体仁首先发难,“鸡蛋里挑骨头”,以钱谦益是否“关节受贿”为借口,旧案重提,集中火力攻击钱谦益,使崇祯帝怀疑他在植党,从而推翻整个会推名单,达到个人肮脏的政治目的。

崇祯元年十一月初六日,朱由检召廷臣、科道官及温体仁、周延儒、钱谦益到文华殿,让钱、温对质。崇祯如此大张旗鼓地过问这件事,实际目的是想借此来消弭大臣的植党之祸。

钱谦益听得皇上要在文华殿召见自己,以为是宣布要他当首辅,于是穿戴好,春风满面地来到文华殿,垂首肃立在一边等皇帝开口。没想到皇帝一开口便是关于“关节受贿”的事。周、温这一招攻其不备,来得突然,一开始钱谦益还真懵懂不知所措。其实,大启元年(公元1621年)钱主持浙江乡试时,对考生假作的“关节受贿”之事一无所知,在发觉此事后又及时向朝廷报告了,最后还以“失于觉察”受到罚俸三个月的处分。审理这一案件时,观听者不下数千人,应该说是很公正的,没有什么疑问了。但在温口舌如簧的诘问下,钱谦益支支吾吾,一副理屈词穷的样子,又由于温体仁装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口若悬河地在崇祯面前陈述,这些表演更坚定了崇祯对大臣扶私植党的怀疑。这就构成了崇祯帝所最不能容忍的罪名,当下他便将替钱说情的学者章允儒抓了起来。作为温的帮凶周延儒,在这场闹剧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在朱由检最后对大臣们大发雷霆的时候,周便乘机进言道:“大凡会议会推,皇上明旨,下九卿科道,以为报公;不知外廷只沿故套,只是一二个把持定了,诸臣都不敢开口,就开口也不行,徒然言出祸随。”温体仁观察皇帝的脸色,知道皇帝已经入彀,便装出一副极为可怜的姿态说:“臣子孤立,满朝俱是谦益之党,臣疏既出,不惟谦益恨臣,凡谦益之党,无不恨臣。臣一身岂能当众怒?臣叩九列之末,不忍见上焦劳于上,诸臣皆不以戒慎为念,不得不参。恳乞皇上罢臣归里,以避其锋!”这是在以退为进的同时试探朱由检的态度。朱由检一听,如此之忠臣,哪里去找,于是谕道:“既为国劾奸,何必求去。”温体仁闻得此言,心里乐得直蹦。在周、温两人的夹攻之下,钱谦益只好“伏地待罪”。第二天,朱由检圣谕:“钱谦益既有议论,着回籍听勘!”理所当然,这次会推的结果被付之东流,周、温两奸的阴谋得逞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周延儒本来在群臣之中的评价就不高,这一下矛盾激化了。朝臣纷纷启奏:有的揭露周延儒“生平秽行”、贪污腐化;有的则指责周延儒与阉党冯铨的密切关系,不一而足。但朱自检对此都不屑一顾,而只是从自己心中对结党的厌恶与恐惧出发,一味地认为弹劾周的人越多,周在朝中便越孤立,就越不可能结党营私,于是更加庇护周延儒。

生性机警,会耍一些小聪明的周延儒靠着揣摩皇帝的心意,通过一系列的阴谋诡计,终于从普通的一个廷官爬到阁臣,继而又由阁臣升到人臣极位——首辅。

曾经为名利而奔忙的周延儒如今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梦想。但从此,崇祯朝里乌烟瘴气;从此,黄钟毁弃,瓦釜雷鸣。

崇祯二年十月,清兵从大安口入关,威胁都城的安全。袁崇焕接到入京勤王的命令后,千里赴援,自以为是有功无罪。但京师里的人突然遭受兵祸,怨言四起,都说是袁崇焕故意纵敌。廷臣因为袁崇焕以前曾与金人议和,所以在不明真相的情况下也说他引诱后金兵来逼迫议和,将要缔结城下之盟。其实他们都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他令人在京师散布谣言,同时又命令士兵在营中就此事议论纷纷,故意让被俘的两个太监听到,然后纵容他们逃走。两太监自以为刺探到了军事机密,回京后立即向崇祯报告。周延儒这时正愁没有机会表现自己,于是他中了皇太极的反间计,与温体仁勾结,推波助澜,诽谤袁崇焕,使平庸却又多疑的朱由检马上中了计。十二月初一日,轻信又刚愎自用的朱由检在平台上召见袁崇焕等人。此前,袁崇焕正在前线调度指挥作战,得到皇帝的诏令,立即赶赴平台。他一到,朱由检便责问他为什么要杀毛文龙及援救、逗留两事,崇焕由于毫无思想准备,未能及时答对,立即被捆绑起来,交付锦衣卫下狱囚禁,最后被温体仁密疏冤杀,他的妻子兄弟被流放三千里。可怜袁崇焕,没有死在敌人刀下,竟倒在自己人的暗枪下。袁崇焕死后,本就人才寥若晨星的边关,从此更无可以独当一面的人才了。这为清兵今后长驱直入创造了有利条件。

与袁崇焕同难的还有一人叫王洽。他是当朝的兵部尚书,在这次后金兵入侵中,他急召各部入京,但由于金兵势大,不能抵挡,京师被围。崇祯帝忧心如焚。作为礼部侍郎的周延儒诬陷道:“本兵备御疏忽,调度乘张。”检讨项煜背后捅刀子:“世宗斩一丁汝夔,将士震悚,强敌宵遁。”昏聩的崇祯竟然点头答应,将王洽下狱。第二年,王洽在狱中病死后仍被问成死罪。

本来,王洽死后,周、温还想以此为藉口,制造更大的“株连”,只因同党中无人敢出头而作罢。这样,周延儒助纣为虐,自毁长城,驱除异己,在排挤了钱锡龙与成锡命等人之后,终于踏着别人的头颅与肩膀登上了首辅的荣耀权位。

权力是一种中性工具,掌握在正义之士手中,可以为天下苍生造福,而一旦被凶险狡诈之徒利用,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