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怕我趁机偷袭你?”星夙忍不住说。
“既然是他的传人,绝不会对一个毫无防备的人下手。这一点我还是很确定的。”
女人把银网取下,背过身去,“你可以走了。”
星夙后退两步,枪锋猛地对准她,“我不能走,我知道我打不赢你的,可放你走的话大人就会有性命之忧。”
“两年前我接下这个任务,就有人忠告我就此罢手。没想到两年后会碰到同样的事,这是不是就叫天意呢?”女人回头,表情似笑非笑,“你放心,天诛对他的追杀到此为止,我答应你不再插手这件事。”
“你……”星夙愣住了,忍不住大声问,“为什么?”
“理由吗……”女人一步步退入黑暗里,“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这样算不算呢?”
笑声停了,星夙下意识地急追上去,阴影里人已经不在了。
脱困后的吕离调集了要塞一队骑兵,在众人的护送下深夜急行,星夙的归来让他倍感欣喜。来不及多问,时间紧迫一刻都不能耽搁。
此时在各大营中,武殿指挥使遇刺身亡的消息被散播开,愈演愈烈。火字营的统领田奎一连接手了三支兵马,主帅遇害只好由副帅暂时接管,国主一定也听到了风声,诏书只要一天没下来,他就有接管大军出征的权利和理由。而他要打的就是一场败仗,把晋灵王的劲旅和爱将断送掉,到那时他这个位子恐怕就坐不稳了。
在半途吕离一行人遇到了封自啸,他所带来的消息完全证实了之前的猜测。吕离把贴身的令牌交给了星夙,让他去绿柳营调兵到出云大营门口汇合,他从一开始就疏忽了,战争只是一个局,夺权才是最终目的。
自此分别,星夙快马三日后赶到青石城外的绿柳营。一路上听到各种谣传,料想营中已经大乱,不料赶到时才发现,大营里一切井然有序,营门的兵士围上来询问他的来历。
“我要见你们统领。”
看来者口气不小,士兵们也不敢阻拦,让开路放他通过。一个夫长的老兵却走上前拦住了去路。
“等一等,这位小兄弟是何人?在哪位将军部下任职?”
“你是谁?给我让开!”
“不如实来报,就拿下了!”夫长大喊一声,十几个手握长枪的士兵把他团团围住。
“我乃武殿指挥使吕大人的亲兵护卫。”星夙从怀里掏出令牌,“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还不去报告杨龄杨将军。”
夫长吓得一哆嗦,脚下却不动,瞪圆了眼珠大吼:“假的!”
士兵一哄而上,星夙猛地从马上跃下一枪将扑上的一名兵士刺倒,鲜血飞溅,众人吓得后退。星夙直奔夫长而来,一拳把他打倒在地,靴子狠狠地踩在脸上。
“你好大的胆子,武殿指挥使的令牌竟然不识,还想杀我?”
“小的、小的也不愿相信,可指挥使大人已经遇害了,将军亲口对我们说的……”
“你说什么?”星夙不由一惊,“杨将军现在身在何处?”
夫长用手指着一处宽敞的军帐,全身抖个不停。
兵士们只是在远处对这位独闯大营的男子指指点点,他刺死一名卫兵、对夫长拳打脚踢竟无人敢过问,也不奇怪,就连百夫长这样的小官都在营帐里喝酒赏舞,花天酒地,外面发生的事自然是不会知道了。
有人挑开了帘子,舞女们长衣翩翩,有的甚至坐在将军身边侍奉,端坐正中的中年汉子更是怀抱着美人,开怀大笑。
碰的一声,酒杯在地上摔得粉碎,这巨大的响动舞女们不得不停下来。众人朝甩杯的人看去,是个生面孔,十七八岁,怒气冲冲地紧握着一柄长枪。
“大胆!来者何人?”中年汉子也是个爆脾气,把怀中的美女推开,一脚踢翻了酒桌。
星夙亮出令牌,冷声道:“武殿指挥使大人的令牌你可还识得?得大人令,即可拔营赶往出云大营。”
将士们静了一瞬,面面相觑,而后一同看向中年汉子。杨龄猛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放屁!吕大人几日前已在衡岭遇害,此人是奸细,拿下他重重有赏!”
星夙还是太自信了,营帐里的将领纷纷亮出了兵刃,竟无一人信他的话。
“大人遇害的事分明是造谣,这个令牌绝不会有假,你们难道看不出来吗?”星夙一边说一边后退,出口早已被人堵死了。舞女们吓得大叫,在喝令声中再也不敢喊出声来。
帐外响起了刀剑声,众人皆是一愣,而后拦在门口的护卫被逼退,有百人的小队涌入帐内,为首的是个长衣儒雅的文士。
“贾倾!”星夙认出了他。
“贾倾,你是想造反吗?”杨龄喝道。
“此人是指挥使大人的亲信,是我少年时书院的同窗。各位即便不识,我还是认得的。”
“田奎田指挥使以亲笔书信告知我大人遇害的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字迹很容易伪造,你怎么就知道那封书信是田指挥使亲笔所写呢?”贾倾反问。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杨龄也是武行出身,最看不惯口舌如簧的书生。
“大人是国主钦点的边锋将军,可你整日饮酒作乐,贪恋美色,这就是你的报国之心吗?”
众人无言以对,有的羞愧地低下头去。
杨龄预感到情势不对,大喊帐外的亲兵,可没有任何回应。
“星夙,指挥使大人是否在赶去出云大营的路上?”贾倾忽然想到什么,急忙问道。
星夙点头,庆幸有贾倾在场,让他终于可以舒一口气。
“糟了!”贾倾忽然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