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延伸过去的彼岸花,鲜红如血的色彩,妖异美丽且触目惊心。那棵桑树笔直地站在那儿,已经过了十八年时间的它,却还是那么挺秀,似乎是永恒,就像她与他之间的爱情那样
不远处两个小孩一前一后地追逐着,跑在前面的是个可爱的小女孩,五官虽然还未长开,但已经初具雏形,将来长大后定是个美人。此时她眉色飞扬,双眸弯成了月牙儿,笑如春暖花开。她的声音略带稚嫩又清脆好听,对着后面的男孩喊道:“哥哥,快点,不然你就追不上我了!”
男孩和女孩一般年纪,都是五六岁的样子,面容有七八分相似,看来是兄妹。他听了小女孩这话,一丝和年龄不符的无奈一闪而逝,他是那种少年老成的性子,被妹妹逼着玩这种游戏,也是难为他了。
“妹妹,我累了,咋咱们休息会儿吧。”小男孩装出一副很累的样子道,为了摆脱这种幼稚无聊的游戏,也只好使一些幼稚无聊的手段了。
小女孩还是在乎自己哥哥的身体的,她停下脚步,精致的小脸虽然有些怏怏之色,但也没有无理取闹,“哥哥,你要是累了,那就去树下休息休息吧。”说完又小声嘀咕,“一个哥哥的体质竟比我这个妹妹的都还差。”
男孩没有听到小女孩后面嘀咕的那句话,就算听到了估计也是一笑置之,他不是普通人,怎么会因为一句话而生气呢?况且说话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小女孩走过来,扶着他,往桑树下走去。
整个彼岸花就只有两种植物,彼岸花和这棵桑树。从小女孩,小男孩出生起,这棵桑树就在这儿了,这棵树和彼岸花还有父母就是他们的童年。
多年的时间,两个孩子和他们的父母就生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
小男孩背靠着桑树那并不粗壮的树干,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剪下一片阴影,他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的时光。
小女孩则无聊地坐在彼岸花丛中,伸出白嫩的手指,向着空气画着圈。好看精致的小脸满是不高兴。
她本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这才不过了半晌,脸上就愈加地不耐起来。她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哥哥,小跑到他身边,摇摇哥哥的肩,撒娇着道:“哥哥~你休息好了没,休息好了就陪我玩吧~好不好嘛~”
小女孩的声音又甜又腻,但稚嫩的童音却让这话多了一份天真无邪,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反而别样的好听。
小男孩仍然闭着眼睛,仿佛他没听到妹妹的话似的。
小女孩又央求了一会儿,小男孩依旧不为所动,她也忍不住怒了,“哥哥,你要是在不陪我玩我就不理你了,还要告娘亲你欺负我!”
小男孩听见前半句的时候心中还在想求之不得呢,可后半句却让他浑身一僵。这才缓缓睁开了眼,无奈道:“好了好了,陪你玩就是了。”他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还有小大人的表情。可是六岁的孩子的神情能有多么成熟,只是让人忍俊不禁罢了。
孩子的情绪是最明显的,一听到他要陪自己玩,小女孩不禁欢愉地拍了拍手,再加上哥哥这时候的表情又十分好玩,她笑得更明快了。
还没等她高兴到一分钟,小男孩又悠悠的来了两个字,“不过——”
“怎么?”小女孩瞪大了杏眼,紧张的问。生怕他变卦。
“妹妹你看这棵树怎么样?”小男孩没头没理的来了一句。
“树……”小女孩抿了抿唇,神情认真,看着那挺秀的桑树,过了好一会儿,她摇了摇头,道:“我没看出有什么啊?”
小男孩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这棵树,不是妖植,更不是神株。竟然能在彼岸生存,彼岸可是极煞极阴之地,除了彼岸花之外,没有其它的什么植物能够在这里生存,可是这棵树却……你说奇怪不奇怪?”
小女孩的好奇心也是极重的,一听哥哥的话,她的眼睛蓦地亮了起来,注意力都放在了这棵桑树上。
小男孩长舒一口气,终于把妹妹的注意力移走了。他的心又静了下来,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沉浸在宁静的氛围中。
过了好一会儿,小女孩还是没有研究出什么个所以然来,她望向小男孩,道:“哥哥,我没看出什么啊,这棵树就像一棵普普通通的树啊!”
小男孩也休息够了,心情不错,听见她问自己话,语气好听地回答道:“就是因为它看起来普普通通,所以它才不普通啊,不是吗?”
见小女孩还是一副茫然的样子,又道:“一棵普普通通的树竟然能够在彼岸这极煞极阴之地生存,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啊!”
小女孩这才点点头
“在干什么呢?”
温柔而好听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小男孩和小女孩齐齐回头。
女子一身浅蓝色衣衫,墨色长发用一根银簪随意绾起,她的面容清秀,一双眸子好似清茶一般,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她用母亲独有的温柔目光,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女。
看见女子的一瞬间,“娘亲?”小女孩甜甜地道,飞快地往她奔去,扑入她怀抱。
浅蓝衣衫的女子顺势把小女孩一把抱起,面孔上浮现出几丝宠溺,她揉了揉小女孩娇嫩的小脸,轻嗔道:“你呀,真是不懂事,跑那么快也不怕摔了,看看人家哥哥,多沉稳,多懂事,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省心啊!”
小男孩依旧保存着他沉稳的性格,他直起身,缓缓地走向母亲和妹妹的身边。
小女孩对于自家娘亲的话有些不高兴,毕竟每个孩子都不喜欢大人在自己的面前夸奖别的孩子,她也不例外。
不过这事儿一会儿就被她抛之耳后了,她现在想弄清楚的是那棵桑树是怎么回事。
“娘亲,这是棵什么树啊?”小女孩指着桑树问。孩子们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禁过大脑思考,估计只有小男孩这种怪胎才能这般少年老成吧。
“这是棵桑树。”女子回答。她的眼中泛起涟漪,目光长远,似乎是在追忆什么。
“桑树?”出声的是小男孩,他已经走到她们身边了,听见娘亲的话,喃喃道。
女子怀中的小女孩突然睁大了眼,“哥哥你不知道吗?”
“我怎么知道?”小男孩反问。
“你怎么会不知道?!”
“怎么我一定要知道?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为什么你一定认为我会知道,我本来就不知道。”小男孩淡定地道。
小女孩终究不是她哥哥这种怪胎,面对这种情况,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然后她给出的办法就是——撒娇耍赖。
“娘亲~哥哥他欺负人~”小女孩明媚的大眼睛布满了水雾,可怜兮兮地道。
不得不承认,她这种天赋是小男孩永远也学不会的。
女子虽然知道小女孩是在演戏,但她还是心软了,转头看下自家儿子,不好意思,为了你妹妹的身心健康,只能委屈你了。“小默,快给妹妹道歉!”
“对不起,妹妹。”小男孩对着妹妹口不对心地说了一句。幽怨的小眼神扫向自家娘亲。
小女孩决定看在哥哥道歉态度这么诚恳的份上原谅他了。
而女子面对儿子幽幽的小眼神,脸面有些挂不住,她做了个口型,儿子,别跟妹妹计较,她还小。
小男孩非常聪明,看来对唇语方面也有些涉猎,他看懂了,不过那眼神还是那么的幽怨。
儿子啊,那爹爹对娘亲说过一句话,女孩就得宠,不然会飞天,你也不想妹妹飞天了对不对。女子用唇语忽悠着。
骗人,继续骗人。小男孩用眼神控告。
小女孩发现娘亲会哥哥之间有些不对劲,出声问:“娘亲,怎么了?”
“咳咳,没什么。”女子清咳两声,心虚不敢面对儿子的眼神,转移话题道:“女儿啊,你刚刚说那棵桑树是吧!关于它的有一个故事要不要听?”
“好啊好啊!”小女孩很欢脱。
小男孩表情淡淡的,道:“讲吧。”
女子见转移话题成功,心情好了起来,整理整理思绪和故事内容,娓娓道来。
“在十八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