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立柱,在令人晕眩的高空构成优雅的弓形,然后直落而下,嵌入地面。一架旋转的木梯连接着西大殿,在它的面前向东边伸展开去,就像深不可测的太空隧道,直至消失在阴影里。
这座巨大的建筑以它高傲的身姿彰显着它的主题——藏传佛教及其文化。
藏历第十一绕回水鸡年(1693年),红宫竣工。工程耗时三年零三个月。
布达拉宫建成后,空前隆重的庆典在西藏举行。只有少数上层人士心里才清楚,这个活动实际上是为五世达赖喇嘛的灵塔开光,同时也是为他举行姗姗来迟的追悼大会。
布达拉宫就这样成了今天我们见到的规模。
布达拉宫就是这样一个名词,让所有的旅程因为它而坚韧和伟大,让所有付出的血与汗而升华。
几乎和其他所有的游客一样,迈上西边广场进入布达拉宫的台阶,我马上抬头张望,布达拉宫那巨大的穹隆,仿佛就要在我的头顶撒下一张大网。红色的柱子宛如擎天神针,一根根地向高处延伸,直至消失在与天花板衔接处。这些立柱,在令人晕眩的高空构成优雅的弓形,然后直落而下,嵌入地面。一架旋转的木梯连接着西大殿,在它的面前向东边伸展开去,就像深不可测的太空隧道,直至消失在阴影里。
这座巨大的建筑以它高傲的身姿彰显着它的主题——藏传佛教及其文化。
佛祖或佛祖的化身、转世、静谧、祥和、庄严,被供奉在高高的祭坛上,他们代表着宗教和神权。布达拉宫的一切都是神秘的、崇高的,建筑里的一切一切,无不和佛教相关,因而成为藏传佛教信徒心中伟大的神祇之一。布达拉宫不是来自天外,而是历年历代能工巧匠的手工杰作。他们以非凡的想象力和熟练的工艺打造着宫殿的一石一木、角角落落,并赋予它们绚丽多彩的大美,使之具有超时空的神奇魅力。千百年以来,智者们和各位高僧大德们的思想如同夜空中冰凌锻打的星辰;千百年以来,镏金的镀银的黄铜打造在祭器上的祥和已幻化成羽羽登仙的神圣场景。
在布达拉宫里徜徉,一些疑问的破解往往会带来更多的疑问。“外面看是险峻山崖,里面看是黄金珠宝”(《西藏通史》)。布达拉宫里的黄金珠宝数不胜数,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呢?
布达拉宫的文物主要是来自历史上西藏的积累以及藏传佛教信徒的捐赠;其次是历代中央政府的赐赠;再次是佛教邻国赠送的。
在布达拉宫,只要我们打开了那扇进入历史的大门,就无法读完那一本本厚重的史册,无论是法王洞还是西大殿;无论是帕巴拉康还是萨松朗杰。布达拉宫里每一座殿堂、灵塔,每一座金质或银质的佛像,都有着回肠荡气或深沉凝炼的情韵,实在是让我们难以割舍,难以忘怀。
白宫
白宫正中的半山腰上,有一块楼阁环抱的广场,长、宽各40米,是专供达赖喇嘛娱乐的平台,在这里举行藏戏、跳神、民乐演奏等艺术表演。从平台正中的楼梯扶摇而上,便进入布达拉宫。上一层楼梯后,就有一座宏伟的宫殿出现在眼前。早晨的阳光流泻在绛红色的雕花门楣之上,从宫殿外面露空处照射进来的光线在绛红色的背景下弥漫着神秘的光芒,使整个宫殿的主色调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红。静止的声音是深宫里黄铜祭器上漾出的祥和。
在殿的南墙上,有一个玻璃罩保护的手印,是修建布达拉宫时五世达赖喇嘛留下的手印。
白宫最大的宫殿措钦厦,即东大殿。
东大殿是白宫中最大的宫殿,殿内共立有44根木柱。措钦厦是达赖举行坐床、亲政大典的地方。大殿的神龛上,供奉着顺治皇帝亲赐的金册、封诰,封五世达赖为“达赖喇嘛”。达赖喇嘛这一封号就是从那时留传下来的。大殿的四壁绘有精美的壁画,其中有一幅讲述的是“猴子变人”的典故:很久很久以前,山里有个女妖,和一只通人性的猕猴结成了夫妇,生了6个猴崽,这些猴崽很快又繁衍到500多个子孙。老猕猴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粮食,饲养后代,结果这些猕猴逐渐进化成人形,并能说人话。于是人们就认为这只老猕猴是观音的化身。
宽阔的措钦厦可容纳500名僧人诵经。
从措钦厦登上白宫的最高处,便是东日光殿,它是十三世达赖喇嘛晚年时,在西日光殿的东面扩建的。它是达赖喇嘛的寝宫,新的达赖喇嘛就住在这里。跨出寝宫,是一个平台,周围设有栏杆,凭栏远望,美丽的拉萨出现在眼前。
布达拉宫先后住过十位达赖喇嘛,虽然都是达赖喇嘛,他们的命运也各不相同。十位达赖喇嘛之中有七位在布达拉宫圆寂,十三世在罗布林卡圆寂。七世达赖在世的时候修建了罗布林卡作为夏宫,布达拉宫就成为了冬宫。每年藏历三月十八日,达赖喇嘛从布达拉宫移居罗布林卡,到藏历九月底十月初回到布达拉宫。
布达拉宫西大殿是宫内最大的殿堂。西大殿是西藏地方政府政教活动中心,东西南北的梁柱接合处,用红珊瑚、绿松石、蓝宝石和珍珠镶成红、绿、蓝、白四色,这四种色彩分别象征着政治、经济、军事、宗教的统治权力。
西日光殿常年摆放着最精致的酥油花,象征着尊贵的供奉。白宫建成以后,五世达赖喇嘛就从哲蚌寺的甘丹颇章迁居这里。
白宫的最西边是僧舍,也就是僧人居住的地方。
僧人的戒律是非常严格的。有这样的说法:“僧俗之间如隔山隔水。”在宫里,僧人除了学经还是学经,忙碌一天回到自己的僧舍,便抱头大睡游历梦乡。睡觉的时候好像到处都是梦,有时也会做很奇怪的梦。可梦毕竟是梦。佛经里说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梦,有噩梦也有美梦。在西藏民间里,流传有这样的谚语:“诵经的大堂里没有烦恼,但坐得膝盖痛;世俗的生活里虽没有快乐,但玩得开心。”
在布达拉宫里,喇嘛们所学习的专业也不尽相同,有的喇嘛以学习诵经为主;有的学习法号、唢呐等乐器的演奏;有的喇嘛以学习仪规为主。无论是谁,只要专心学习,掌握到所学习的内容要义之后,就可以成为各专业的领头人物。曲热堪布是达赖喇嘛的随从,没有比这更高的层次了。到了曲热堪布,头发也白了。在宫里,有很多规矩。尤其是对小喇嘛和仆人等级的,要求更为严格。比如走路不准摇摇晃晃、踩楼梯的声音不能太大等等。宫里几乎天天要开法会,念经。有些小喇嘛在诵经的时候打瞌睡,一旦打瞌睡,就要挨棍棒打。一天的法会开完了,经文背诵完了,考核也顺利通过了,之后的时间是一天当中最轻松的时候。每到过藏历新年的时候,俗人是跳舞唱歌,饮酒作乐,热闹非凡。但喇嘛们却不一样,不准玩牌,也不准跳舞。最多是到布达拉宫顶层上看看别人过年的热闹劲,就算自己过年了。
生活在深宫大院里,每天都有念不完的经,有做不完的仪式。每每回想起当年在家的感觉,多好啊!
红宫
红宫是由达赖喇嘛的灵塔、佛殿和经堂组成。它是布达拉宫的中心。
红宫则是存放五世达赖喇嘛、七至十三世达赖喇嘛的灵塔殿,灵塔共计八座。
人之所以异于其他动物,在于他能够护卫死者而不将其交给疏忽的大地之母。于是当石头还没有被用来建造生者的栖居之所时,它已经被用来建筑死者安息的墓冢。正是这种对于不朽的渴求,产生并且保存了宗教。圆寂的喇嘛则居住在红宫的灵塔里,在另一个世界里修行。他们的真身法体,用藏药包裹浸泡着,据说可以几百年保存完好。在藏传佛教里,在布达拉宫乃至整个藏传佛教信徒的心里,生与死的界限不是很明晰的。活着的喇嘛在修行,圆寂的喇嘛也在修行。他们是永生的。肉体已去但精神活着。
1696年,红宫竣工三年之后,康熙皇帝得知五世达赖喇嘛已辞世多年的消息,乃致书第悉·桑结嘉措,严厉指责。
红宫的顶层,曾经是七世达赖喇嘛的寝宫。
长寿尊胜殿曾经是达赖喇嘛学经研佛的地方,陪伴他的除了几位年长的经师和殿里精美的佛像,还有一个巨大的收音机。
三界殊胜殿(萨松朗杰)里,供奉着乾隆皇帝身着僧服的画像,画像前是皇帝的牌位,牌位上用金字书写着:“当今皇上万岁、万万岁!”每逢藏历初三,达赖喇嘛要率僧俗官员叩拜皇帝牌位。西侧设有七世达赖宝座。
清乾隆十六年(1751年)七世达赖时期,乾隆皇帝颁布了《钦定藏内眷内章程十三条》,正式确立了达赖喇嘛为西藏政教合一的领袖,规定了中央政府派驻藏大臣的制度,并建立了由一位僧官三位俗官组成的行政机构——噶厦会议。
藏历第十二绕回之水鼠年(1791年),清乾隆皇帝派福康安宁率17000官兵入藏,驱逐了入侵的摩尔喀人,制定了《钦定藏内眷后章程二十九条》,确定了灵童认定实施金瓶掣签制度。
1888年,藏族守军在隐吐山打退了入侵的英军。
1903年,英军第二次入侵西藏。入侵的英军在江孜宗山炮台遭到最顽强的抵抗,守军们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宁死不屈,从山上跳崖牺牲,跳崖的守军中还有清军兵丁。
1904年秋,英军侵占拉萨开进布达拉宫,在布达拉宫东大殿签订《拉萨条约》,代表清廷的驻藏大臣拒绝签字。
光阴流转,岁月迁徙,这世间万物会发生许多意想不到的变化。布达拉宫在“文化大革命”中神奇地安然无恙。
布达拉宫真是匪夷所思,怎样的折腾和打击都灭它不了,世态稍一宁静,它就焕发出独异的色泽和神韵。
1980年,布达拉宫重新开放。
强巴佛殿处在布达拉宫的最高处,1984年6月的一个星期天,佛殿因电线短路而着火。中央政府于1989年维修了布达拉宫。现在的强巴佛殿是在这次维修中,按照原样重新修建的。保佑强巴佛的人,是布达拉宫真正的保护神,而强巴佛代表了布达拉宫的未来。
五十年代西藏和平解放后,达赖喇嘛表示不想住在布达拉宫,所以为他修建了新宫。修建新宫时,达赖喇嘛和班禅大师去了北京。罗布林卡里,保存有毛主席和达赖、班禅在一起的画。
宫中的方柱、圆柱都是采用藏区原始森林中最挺拔的树木支撑,虽涂抹有大红色的油漆,但纹理明晰,尽量保持着自然。方柱、圆柱支撑着天棚,天棚最下面架着一根根排列整齐的圆木,圆木上铺有黏土,黏土夯实铺平后成为楼板。那些柱子与天棚之间圈出一个又一个华丽而实用的空间。有些柱子上,精雕细刻有各式花纹、佛像,给人以装饰之美感。
最关键的一点便体现在占据空间形式这一方面。哥特式艺术表现象征为平地而起的自足精神建筑物,它的精神意向是脱离大地并指向苍穹,具有形而上意味的灵魂超升的渴求,将生命——人性无时无刻不显示为灵魂与肉体、永恒与有限的对立与冲突。而源于印度的佛教艺术本来就多少带有一种相依于森林大地的泛神色彩,中国人将其融会到自己的平面意识中并加以强化,以致所有的大型佛教艺术胜景都依沿着天然岩壁而凿建,后期禅宗寺院的选址亦复如此。这种没入自然的意识,无非强调了一种人性与自然、精神与现实生活之间的和谐。
佛教认为生命是轮回不止的,就像水车的转动,周而复始。这种轮回的思想,产生了西藏的活佛转世制度,共有七位达赖在布达拉宫圆寂,十三世达赖在罗布林卡圆寂。当他们去世以后,他们依然生活在布达拉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