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风草汤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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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寻人

稀奇事啊,朝政更迭,本来是一件大事儿,若是杂以谋朝篡位,那更应该是风起云涌、强人辈出,成为生灵涂炭却令后人津津乐道的乱世,可这蓬勃岛,泰斗被杀、公主被杀、岛主被软禁、太子篡位这么大的事,竟然平平静静地就这么发生并过去了。这三天时间里,我静观其变,竟然未见任何大风大浪!

边三斤、巴道士等人出外探听回来的消息称,太子已经登基,朝政稳稳过渡了。我五哥文有礼等文学界的,这几日忙着吟一些歌颂太平的诗作。文有礼给我捎了一个口信:“风停一起走。”我估计他也害了怕,待不下去了,回了个信:“那还吟个屁!”文有礼没再回复。

王大麻子传来消息,在十个窝囊开的小茶馆,有兄弟见到了茶馆常客——“大喇叭”吕明江。大喇叭声称见过张家明。据说,张家明现在是古桥大师的座上宾。再具体的事情,王大麻子建议盟主我亲自去一趟,跟吕明江面谈,他似乎也想跟我见见面。

“消息是真是假?你从哪儿听来的?”因为假樱子的事,我不敢随便相信,怀疑任何人事物,甚至想过去扯一扯王大麻子的脸,看看他是真是假。

他独有的龌龊气质表明了他的真实,王大麻子道:“是那条线上的兄弟传回来的消息,是真是假,我还真说不定,盟主你也知道,百鬼岭本来就混杂,藏着蓬勃岛的人再正常不过了……要不,咱们就当没听到,置之不理?”

我还真就等了两天,看看对方催是不催,如果催,就说明是假的,因为以吕明江的为人,他才不在乎我去不去。对方还真没有催,于是我决定去一趟,距离可以出海的日子,用不了五天了,我其实大可不必理会,但我心里没有完全放下乔舒雅,另外,张家明这货到底是不是真的投靠了东山古桥,我也挺想知道的。伪装成樱子的人和杀害泰斗的凶手及掩盖痕迹之流,这帮人是何方神圣?仲谋太子手下什么时候冒出了这么厉害的角色?这么阴险毒辣的敌人在暗处,我在明处,坐以待毙的话,心里觉得不安全。

说起樱子本尊,也是个麻烦,本来我是没有在意她的,当日我还以为她护送周岛主回宫去了,后来周岛主既然被软禁了,想必她也跟马老儿一样,总不至于跟太子叫板。谁知,今日清晨时分,她站在我家后院,朝我窗户上射了一枚银针,把我叫了出去。这家伙还真打算搞点动作。

“我夫君的尸首,你到底藏到哪里去了?”樱子的脸似乎老了好几岁。

我把她射到我家的那根不吉利的银针还给她,摇头道:“我没有藏,确实是被人盗走了。”总不能告诉她说,太子的手下把你夫君的尸首扔到山下喂狼,肠子都拽出去了。

樱子冷冷地说:“你得帮我杀了凶手。”

我说我马上就要动身回中土了,哪儿能帮什么忙?心道,你若让我杀太子,我难道也答应么?你若让我把你娶了,难道我也答应么?!

樱子道:“你若不帮我,太子会杀了你,因为他连自己妹妹都杀!”我说这事儿还没证据呢,都是坊间传言罢了,不过我也确实不能保证他不杀我。

“你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樱子坐在后院的石台阶上,向我描述了那天她保护岛主时发生的事情。那天,她对岛主说有人易容成她的样子,杀了钟老板和大公主,并向周岛主展示了两种银针,岛主说,既然另有凶手,那就回宫再做商议,等仵作验出大公主的死因,一并追查凶手。刚走了三四里地,她突然听到前方树林里传来声音,她担心是马老儿出了岔子,便让侍卫们保护好岛主,她自己迎着声音去了。见到的是把马老儿打发走了的鬼影武士,为首的对樱子说,太子命令樱子去后宫,跟林木忍大人一起保护岛主家眷。樱子大娘虽是泰斗,但在这种关头,太子的命令她还是得听,便接了令牌去了。后来岛主被太子软禁,正是那一小撮鬼影武士操刀。岛主身边的侍卫们其实都是古桥的人,而古桥是太子的人,所以不动一刀一剑,他们就控制了周瑜老儿。

我笑道:“你跟马老儿都是傻子来的,那些鬼影武士把你们当傻子耍啦!”

樱子道:“你如果在场,你也一样会那么做的。”我说我不一定,因为我早就怀疑太子有阴谋了,我那天也说了祠堂的事,没人听嘛!樱子苦笑,过了一会儿,她说:“我查到了凶手的踪迹,应该是藏在东山古桥的家中,我今晚要去,你也去吧!”

我想起假樱子那帮神秘人,还有东山古桥家的守山人、喂鸡的孤独玉米杆、结了仇的三胞胎等等,就觉得这趟绝对不是好差事,正想拒绝,却听到樱子说:“太子一定会把你当做凶手,栽赃给你!他总得给大公主的死一个说得过去的交代。”

她这话一说,我意识到,确实是这样的,太子岂会那么容易听马老儿的一句半句就放我离开蓬勃岛?!我必须抓出伪装成樱子的那个家伙,并且得活捉她。我同意了樱子的要求,约好夜里一起出发。

晚上要探东山,我趁白天有空,去结义兄弟的小茶馆见一见吕明江,如果能约出张家明,那是最好。京都北郊的小茶馆,还真是小的够意思。我站在一间破破烂烂的木板房前面,努力藏起奚落的眼神,对身旁洋洋得意的梁建华说:“梁大哥,咱俩好歹结义一场、同经万难,一个雪地里冻过,你的格局怎么还是这么小?缺钱的话,兄弟借给你啊!这破烂溜丢的玩意,也能叫茶馆?!你看你还笑!”

铁锤牛五笑道:“文兄弟,别看门面小,里面乾坤大!”他一身华衣,比我气派多了,那柄睡觉拉屎都随身带着的铁锤,竟然不见了。细问,说是有一回上厕所,掉茅坑里了,本来想捞,另一个哥哥说,这是吉祥之兆啊,说明咱们兄弟在这儿能扎根立足能发财。铁锤牛五觉得有道理,那哥哥立即又追了一泡大的,进行奠基。

他们的生意还真不错,地下还挖出了几间房子,搞成了一个地下赌坊,比茶馆的生意强了不少,还把茶馆的生意给盘活了,怪不得梁建华笑的那么得意。我进了茶馆,让人去找吕明江,如果方便,把张家明也叫来。

等了挺久,都快饭点儿了,吕明江才姗姗来迟。说他姗姗来迟,还真是姗姗地来的,那个货,穿了一身文化人才穿的长袍,嘚瑟而舒缓地走着,背着手、晃着屁股,摇摆到我面前,笑道:“文馆主,别来无恙?”

“无,张家明呢?”

“稍后就到,文馆主爱喝什么茶?”

“不放毒就行。”

吕明江笑道:“我要毒你,哪里需要茶呢?馆主还是不信任我啊,看来我离开是对的。”他熟练地泡茶,我说咱们就在门口喝点大碗茶得了,我这儿有急事,不能久留,张家明什么时候到?

“盟主!”门口,神秘的鸟人张家明带着神秘的笑,眯眼抱拳朝我打招呼,“盟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