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之美
8176300000035

第35章 文本解读莫入误区

而今强调多元解读,无疑是尊重个性的,但多元解读,不等于就是个性化的解读。这其中有一些似是而非的做法,会形成解读的误区。

一种情况是不去认真解读文本,却对文本中所涉及的人文话题展开探讨。此种专题式探讨与学生的实际程度颇有距离。换言之,探讨超乎实际,再费劲也探讨不出什么来。而要使探讨这种方式有效果,必得先有所准备,包括认真解读文本,还有就是收集一些资料。否则再大的问题,也只能是浅阅读。有的干脆脱离文本,比如教《人生的境界》,就让学生以此为话题,各有言说。各人当然也是有些想法的,但恐怕还谈不出什么境界。与其尽谈自己的一些粗浅的看法,不妨听一听作者在说些什么。就此而言,阅读也是一种倾听。且不管人生的境界还是别的话题,此种倾听有助于启发自己,但不愿倾听,实质上就是不愿通过文本来提高自己。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此种借鉴是必要的,更不用说人文养成了。但若不愿倾听,久而久之,尽管个性是还留有一些,却没有提高。还有的探讨,则与现实过于脱节。比如陶渊明的《归去来兮辞》里面讲到隐士,就来探讨隐士文化。至于搞笑版的解读,比如大话西游之类,更不可取。那不过是将古人衣冠与今人的想法胡乱嫁接,从而达到搞笑的目的。搞笑与幽默似是而非,幽默发自内心,对心智有所启迪,还可调节情绪,而人为地搞出来的笑,笑过之后,所得是乏味。

另一种情况是犯难情绪。进入教材的选文,多是名家名作,且不乏代表作。不用说,这与学生的心理接受能力及年龄特点是有距离的,于是不免产生一些犯难情绪。当然,我们有理由期待教材的编排更合理一些,即文选型教材不能只顾及文本在文学或文化史上的位置,也要大致对应于学生的实际程度。但教材本身又有在学习中提升之义,所以不能完全迁就学生。因而问题的关键还在于如何把握,并调整心理的距离。教学中可适当地有所简化,或者说降低难度。比如教读屈原的诗歌,除了介绍作者的生平及背景外,可先掌握若干名句,进一步再用那些名句来串起前后内容。这是一种灵活处理,并非没有道理。因为屈原的生活及思想感情在其诗文中是反复表现的,先熟悉一些名句,再用名句来串起文本,便有一种提纲挈领的作用。以此为钥匙,可进一步开启文本的内涵,换言之,就是还有一种解码的作用。

面对难懂的文本,有一种犯难心理或抵触情绪,是可以理解的。但即使不是很难的文本,也可能忽略过去。本来阅读与生活有一种对应关系,最为有味,但文本那么多,不可能都接通生活经验,更何况就学生的生活来说,阅历尚浅,很难在经验上达到与文本的沟通。如此面对文本,有的就会说出没劲之类的话来,而流于情绪化,就不愿去接近。教学中不可放任那种情绪,若以为读多读少一个样,甚而读不读都差不多,那从人文养成来看,就可能删除过多而缺乏添加。另一方面,则又表现出过于时尚化的阅读,即只读同龄人写的或并非同龄人,但是为他们写的。那些书大都好比快餐消费,有些快慰,营养不足。而阅读中取法乎上,却是古来如此。当然,教学中除了学好课本,还要引导学生拓开阅读的空间。书本不能代替生活,但对人生有一种导航作用。世上好书那么多,总会找出对生活及心灵有帮助的书来。汪曾祺在《我的创作生涯》中提到当年避难乡下:“除了准备考大学的数理化教科书外,所带的书只有两本,一本屠格涅夫的《猎人笔记》,一本《沈从文选集》,我就反反复复地看这两本书,这两本书对我后来的写作,影响极大。”而作者报考西南联大,一个原因就是沈从文在那里。由于书的引导,汪曾祺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人生志趣。尽管漫漫人生多有坎坷,但就是不改初衷。孙犁在《爱书续谈》中说:“我应该感谢书籍,它对我有很大的救助力量。它使我在青春期,没有陷入苦恼的深渊,一沉不起。对现实生活,没有失去信心。它时常给我以憧憬,以希望,以启示。”作者所说,也是强调书本对人生的作用。总之,就是不能对阅读失去胃口,若因学了那些课文,而失了读文章的乐趣,这才是语文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