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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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作文审题应审内要求

作文的要求有内外之分。一般地说,外要求是较为明确的,包括文体、角度、立意及字数等。至于内要求,则大都蕴含于命题中,有待于在审题中加以明确。作文命题无非是一些字句,字句有少有多,少可以是一个词,多则一些材料。但不管字句少还是多,都有题意在其中。字句少的,可抓题眼或关键词。若是材料作文,则既要抓关键字句,又还得整体把握。比如乌鸦模仿老鹰抓山羊这则材料,材料有多义性,可供多角度地开掘。诸如老鹰、乌鸦、山羊、孩子及牧羊人等,都是可供思考的角度。不过文中提供了两个角度:“这是一只忘记自己叫什么的鸟。”“它也很可爱啊!”无疑,这两个提示就是较好的角度。但就这两个角度来看,还可加以比较。即乌鸦的举动只是一种模仿,而模仿的层次是较低的,所以从境界上看,就不见得很可爱。至于牧羊人说“这是一只忘记自己叫什么的鸟”,则对其不自量力还有所针砭。

再如“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这是用诗句命题的,字句上更得推敲。命题中虽然给出了若干个角度,但那只是降低了一些难度。至于对诗句的把握,或情境或哲理,都得好好品味。有一篇优秀作文,开篇便由品味诗句入手,强调要用心去感受。然后依据自己的领会,作出阐释:“读这样的诗句需要静下来,放下手中的俗务,松开心灵的桎梏,然后,想象……如丝的细雨,轻轻地沾湿穿透春日薄如蝉翼的衣衫,如酥油一般滋润肌肤。缓缓的,如松软的雪地上一颗被挤碎的樱桃,红色的汁液渗出,浸到雪花的每一缕肌理,在它六角形的每一个尖尖上,凝结成一个细小而饱满的红色珠子。而皮肤如泥土一般,以令人体察不到的微弱的呼吸,吐纳着那柔滑的水滴,渐渐的,你身体的每个角落,便都有了雨水的存在。那些雨水并非凭空生出的死水,它们有着自己的生命,或许曾摇摆过嫩绿的水草,或许曾有鱼儿在水中吐过泡泡,或许是一泓清泉绕过岩石青白色的脊梁,它们蒸腾、凝结,在天空中聆听鸟儿的歌声,然后那自然孕育的跳跃的灵魂,便随细雨浸入了你的身体。在这一刻,我们还只是一个个孤零零、硬邦邦的个体吗?我们同大自然灵与肉的亲密接触不就在不经意间实现了吗?”(《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此种展开,照应着细雨闲花,较好地把握到原诗的意趣,即突出了“渐”,是一个渐变的过程。丰子恺就写过一篇《渐》:“使人生圆滑进行的微妙的要素,莫如‘渐’;造物主骗人的手段,也莫如‘渐’。”“人之能堪受境遇的变衰,也全靠这‘渐’的助力。”“这真是大自然的神秘的原则,造物主的微妙的工夫!阴阳潜移,春秋代序,以及物类的衰荣生杀,无不暗合于这法则。”而“‘渐’的作用,就是用每步相差极微极缓的方法来隐蔽时间的过去与事物的变迁的痕迹,使人误认其为恒久不变”。“渐”就是这样,看似不知不觉,实则总在变化。“渐”的本质是时间,如何来看待时间,也即如何对待人生。其中一个要义就是于变与不变之间,要时时看到变的一面,而不能被不变所迷惑。“渐”是手段,也是过程,如何把握当然是取决于人生观的。作者将之上升到人生哲理的高度,并作了智慧的观照,颇有警醒之义。至于这篇作文中写到的“渐”,则强调人与自然的关系,即在不经意间达成人与自然的亲密接触。这是在领会原诗要求后,合宜合理地引出的题意。接下来的关联或拓展,则选了两个亲近自然的典型事例,也很切合题意。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两位伟大的诗人:陶渊明和梭罗。我注意到他们的诗文中,似乎特别强调农耕之乐,强调自给自足,用自己的双手去盖房子、种粮食果蔬、蓄养家禽家畜。而他们的伟大之处则正在于此:他们超越了单纯的懒汉闲夫式的隐士情结,而构建了一套更为淳朴、更为谦逊真诚的与大自然亲近的人生哲学。因而陶渊明摆脱了魏晋名士张狂不羁、折磨肉身、痛饮狂歌,最终服药而死的悲惨结局。而梭罗则没有像他的后辈那样,或充满‘迷惘’,或身心‘垮掉’,最终在仇恨、纵欲与郁郁寡欢中被粗粝的现实吞没。是大自然,充满善意、怀抱博大胸襟的母神,拯救了他们在人世间伤痕累累的身躯,然后用她甘甜的乳汁和轻暖的抚摸平息了他们内心的愤世嫉俗的怒火。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但如果不是听从了上天的旨意,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心脏贴在大地上,与山川同呼吸,与草木结友伴,他们又怎能在浑浊的世上,为后世留下一颗纯白无瑕的冰玉之心,又以其感悟自然的卓越作品彪炳千秋呢?”(《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陶渊明和梭罗都是亲近大自然的典范。他们能摆脱世间的羁绊,在与大自然的接触中让灵魂得以复苏。那种接触也是一种“渐”,或者说“慢”。然而不经意间,却恢复了生命的本真。“用真心去感悟自然吧!有了那一份心动,读诗,你是知音;倾吐,你就是诗人。”如此结论,则又于声明中有所升华。作文中对内要求把握不当,很可能流于表面或角度太偏,这是审题中必得注意的。而这篇作文的成功之处,便在于较好地领会到内面的要求。且或阐释,或关联,都依据这个内面要求来展开。

例文:《同大自然的亲密接触》

令人陶醉的诗句,往往不是能够凭枯燥的艺术理念讲清楚的。这些诗句往往是一种细腻的、微妙的、独特的人生体验。而这种体验,不要说外人难以体察,就是作者本人,当他处于另一处境遇,眼前所见是另一幅图景的时候,恐怕也难以复制出当初诗中所蕴藏的那一份情思吧。

“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坦诚地说,我是第一次知道这两句诗,然而一首真正美好到极致的诗,却并不太需要读它的人先了解时代背景、创作动机、诗人的生平遭遇等等,我们完全可以仅仅凭借一颗跳动着的心去感受,凭借一双敏感的耳朵去倾听。换言之,好诗与上天联系得更为紧密,而与作者倒可以层层剥离开来。因而我们只要能听懂上天的倾诉和人间永恒不变的乐音,我们就可以无限靠近诗句中所传达出的那份永恒不朽的感动。

读这样的诗句需要静下来,放下手中的俗务,松开心灵的桎梏,然后,想象……如丝的细雨,轻轻地沾湿穿透春日薄如蝉翼的衣衫,如酥油一般滋润肌肤。缓缓的,如松软的雪地上一颗被挤碎的樱桃,红色的汁液渗出,浸到雪花的每一缕肌理,在它六角形的每一个尖尖上,凝结成一个细小而饱满的红色珠子。而皮肤如泥土一般,以令人体察不到的微弱的呼吸,吐纳着那柔滑的水滴,渐渐的,你身体的每个角落,便都有了雨水的存在。那些雨水并非凭空生出的死水,它们有着自己的生命,或许曾摇摆过嫩绿的水草,或许曾有鱼儿在水中吐过泡泡,或许是一泓清泉绕过岩石青白色的脊梁,它们蒸腾、凝结,在天空中聆听鸟儿的歌声,然后那自然孕育的跳跃的灵魂,便随细雨浸入了你的身体。在这一刻,我们还只是一个个孤零零、硬邦邦的个体吗?我们同大自然灵与肉的亲密接触不就在不经意间实现了吗?

这让我不禁想起了两位伟大的诗人:陶渊明和梭罗。我注意到他们的诗文中,似乎特别强调农耕之乐,强调自给自足,用自己的双手去盖房子、种粮食果蔬、蓄养家禽家畜。而他们的伟大之处则正在于此:他们超越了单纯的懒汉闲夫式的隐士情结,而构建了一套更为淳朴、更为谦逊真诚的与大自然亲近的人生哲学。因而陶渊明摆脱了魏晋名士张狂不羁、折磨肉身、痛饮狂歌,最终服药而死的悲惨结局。而梭罗则没有像他的后辈那样,或充满“迷惘”,或身心“垮掉”,最终在仇恨、纵欲与郁郁寡欢中被粗粝的现实吞没。是大自然,充满善意、怀抱博大胸襟的母神,拯救了他们在人世间伤痕累累的身躯,然后用她甘甜的乳汁和轻暖的抚摸平息了他们内心的愤世嫉俗的怒火。他们无疑是幸运的。但如果不是听从了上天的旨意,一心一意地将自己的心脏贴在大地上,与山川同呼吸,与草木结友伴,他们又怎能在浑浊的世上,为后世留下一颗纯白无瑕的冰玉之心,又以其感悟自然的卓越作品彪炳千秋呢?

用真心去感悟自然吧!有了那一份心动,读诗,你是知音;倾吐,你就是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