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语文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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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语文教材之我见

语文的课程要素包括知识与能力及修养等层面。这些层面体现于教学中,会有不同的侧重,但要能够和谐起来。从横向比较来看,各基础学科都有自己的知识系统,语文也不例外。但语文知识有其特殊性,即不是纯知识,此种知识的掌握不见得会现成地迁移为能力。那种直接讲解知识,再配以若干练习的做法,看似走了捷径,实则并不可取。换言之,知识要通过文本才会转化为能力。因而,语文教材仍可以文选为主。这既是延续了传统的做法,又表明重文本是合宜合理的。语文教学中,文本是绕不过去的存在。文本作为有条理的语言,比起那些人为设计的语言碎片来,更便于学习。

文选型的教材中,如何确定选文,大致有两个参照。一个参照是顾及文化的长河从古流到今,另一个参照则是学生的年龄心理特点及学习程度,应当将二者结合起来。文选的编排可由古而今,即文言文在前现代文在后,外国文学由于译者多是现当代的,可接在现代文之后。再就是不同时期的文选都要考虑到学生的接受程度,既要顾及实际能力,又要有所提升。至于由课文组成单元,仍可用文体编排,而不必用主题词来组合。文体有其稳定性,便于展开教学,而主题词的编排往往错乱了文体,即不同文体的文章都杂在一起。且主题词难以穷尽文本的人文内涵,虽有所强调,却疏漏了许多。其实人文修养方面,主要仍旧从文本中习得,而不必搞过于专题的设计。还有就是所编文章时间跨度不必过大,以散文为例,不必一单元里从先秦两汉编到唐宋明清。其实诸子散文、史传散文、唐宋古文、明清小品、现代散文等,都可各组单元的。

关于语文课本的编排,夏丏尊与叶圣陶合编过《国文百八课》,其编辑大意中讲道:“在学校教育上,国文科向和其他科学对列,不被认为一种科学,因此国文科至今还缺乏客观具体的科学性。本书编辑旨趣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想给予国文科以科学性,一扫从来玄妙笼统的观念。”从这里可以看出编者意图,即体例上的建构。“本书每课为一单元,有一定的目标,内含文话、文选、文法或修辞、习问四项,各项打成一片。文话以一般文章理法为题材,按程配置;次选列古今文章两篇为范例,再次列文法或修辞,就文选中取例,一方面仍求保持其固有的系统;最后附列习问,根据着文选,对于本课的文话、文法或修辞提举复习考验的事项。”语文属人文范畴,不见得都能科学化,但却不能没有条理。这里的条理设计是很清楚的,就是用文话来贯穿。

文话,以讲解文章理法为主,并关联着读与写。由于教学所要面对的是文本,因而文章原理的讲解有助于文本解读,但美中不足的是其中所讲的文体,是为教学而设的,即记叙文与说明文及议论文。而在文选型的课本中,文体是多样的。比如同为记叙,就有散文、小说、通讯、报告文学等。虽有共同的记叙要素,即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但文体间还有不同的规范。文体之上又有文体,此种叠床架屋的做法,殊不可取。教学文体不宜作为教材编排的依据,不妨仍按实际的文体来编排,且不管文学文体还是应用文体。至于文话的设计,仍可放在单元前面,但大可改为单元说明,对本单元的体裁及选文略有介绍。由于知识要通过文本才能转化成能力,则知识与文本的结合,可设立一个导练系统,并分开不同层面。语言层面,包括文字、词语、句子及修辞,可结合文本来训练。读写层面,注重能力训练,比如筛选及探究,仿写及改写等,还有口头作文,比如复述原文。人文方面,也可有所侧重,并适当扩展。如此,可对同一文本多次利用。当然,一方面是结合文本,于知识与能力及修养上多有涉及,另一方面也不必将所有的要素都捆绑在文本上,还可有所分离。比如知识层面,理想的是在文本中建构生成,但为避免一边讲文本一边讲知识,则可预先有所介绍。三个层面的知识都可有所介绍,不妨另立知识单元,用来配合本册课文的学习。至于口语方面的训练,也可设立单元,注重演讲及朗诵等。

由教学文体所组的单元中,其文体往往是一个类。比如记叙类中,含有小说、散文等不同文体,若想以此来指导记叙文的写作,反而不够明确。虽同在记叙类中,但层次不一样,对中小学生的记叙文写作就不见得有多少帮助。实际上写作及作文不妨另立单元,也可选编一些较切合学生实际的时文,从而有所参照。再就是要有所区分,比如描写,从小学到高中应当分解不同阶段的目标及要求,避免重复操练而不见提高。用教学文体来兼顾读写,看似理想,实难周全,或许教学文体主要仍旧用来指导作文。这是考虑到实际的文体写作甚多,不知从何入手为好,则不妨有教学文体的设定。此种设定由表达方式入手,便于掌握。且不管何种文体的写作,都离不开那些基础的表达方式,掌握了表达方式,再熟悉文体特点,写作中是可以迁移的。

十二年连续学习的语文教材应当有其体系或系统性。且不管知识、能力还是修养,在教材中的设计都要分开梯度来,循序渐进,合理配置。语文课本不只是教材,也应当是好书。课本既要适应于成长年龄的学习,同时又要体现悠久的文化传统。十二年的语文学习,若仍以每学年两册课本来计算,就有二十四册课文。若都能编成好书,则二十四本书的效用不容低估。对于课本,先前的做法大都是以本为本,后来则不大看重课本。沿着这个思路,又有教教材与用教材教之说。比起教教材来,用教材教更灵活一些,但也有可能趋于另一极端,即教材本身不是很重要。实则语文作为一门基础课程,是没有理由忽略课本的。学生大都由语文进入人文世界,其重要性,也是别的书本难以替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