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政治我们台湾这些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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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在KTV不能通宵K歌?

有人觉得,检调这种大动作,就是跟郝柏村这个强势院长所营造的风气有关。话说“四星上将参谋总长”郝柏村虽然卸下军职,担任李登辉的“行政院长”,但一时之间,在军中还是相当有影响力的,据说有一次召开的军事首长会议,多位高级将领在起立欢迎李登辉就座主持开会后,拒不坐下,一致要求李登辉要严办台独分子,否则军心会动摇,李登辉见众将逼宫,一时不知怎么解决,结果将领们此举遭到郝柏村当场拍桌怒斥,认为这是对“总统”这个三军统帅不礼貌的行为,弄得李登辉十分尴尬,脸色相当难看。在李登辉担任“总统”的头几年,军队里还是以郝柏村的嫡系为多,三军统帅地位常受到挑战,而这也间接突显了郝柏村的强势。

郝柏村当年以“治安内阁”自居。现在想想,在台湾,好像每隔几年就会遇上一位“拼治安”阁揆或者部长,在郝柏村以前,司法院长林洋港就曾发出豪语“三个月就要让铁窗业萧条”,结果现在变成一个台湾政治界的经典笑话,民众都在期待,郝柏村会怎么做。

郝柏村为了展现他的铁腕作风,乱世用重典,雷厉风行地排除任何可能妨碍治安的事。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当年强制规定KTV、桑拿等娱乐场所营业时间不得超过凌晨3点,为了立威,他还亲自出马压阵,跑到全台湾娱乐场所最发达的台中,视察取缔工作。有人就觉得:“怪啦!我半夜3点失恋了跑到KTV唱《痴心绝对》发泄一下,不行喔?关你什么事!”(当然那时候还没有《痴心绝对》这首歌),郝柏村则正经八百地回应:“规规矩矩的人不会上KTV。”一听这样的回答大家都脸上三条线,无语了。

强化治安的另一个要点就是取缔流氓,这本来是个好事,但除了一般意义的流氓之外,郝柏村也下令取缔各种环保、工运、农运中的流氓,这就怪啦!流氓就是流氓,还有分哪一种流氓,这反而给人一种欲盖弥彰的感觉。因为要取缔流氓,台北市警察局又要求市内各中学交出一份“问题学生”名单,以便列管。

那一阵子公路上的临检也多了,都是警察与带了步枪(上刺刀)的宪兵一同临检,连出去玩都要随时准备停下车来接受检查。

伴随着强化治安,郝柏村也推出“新生活运动”,希望百姓有好的价值观,除去一切不良的、腐化的生活气息,像KTV就是,还有电玩店、撞球店也算,都是腐化百姓生活娱乐的东西,必须加以管制。他学习蒋氏父子,举行“扩大动员月会”,召集了几千名高级公务员一起来听训,把他自己的信仰——王阳明哲学推广给大家,各级单位也开始组织学习讲话。

在他任内,甚至1年之内就处决了100余名“江洋大盗”,郝柏村的做法让许多人觉得大快人心,如果被问起对日常生活有没有影响,自认为“奉公守法的市井小民”当然觉得不会有太大影响,反正过去几十年都被管惯了。

大概是他以前军人当惯了,让他当“行政院长”,一下角色转换都还转不过来,他做什么事都好像在带兵剿匪一样,硬干到底。那时候有个民调,给郝柏村打分,他在担当与领导决策能力方面都得了70多分,还可以,但最低的是“民主素养”这一项,只得了不到50分。郝柏村不仅作风强势,在“立法院”接受质询时也很强势,在为其政策做辩护时,常常武断而威权,像在下达命令一样教训官员和民众,不少政策和做法常因此而引起很大的争议。面对这些争议,郝柏村仍坚持己见,并无任何容纳异见的度量。反正就觉得,百姓乖乖听话就好了,我什么都会帮你搞定。当年郝柏村的死对头就是陈水扁,简直就是天敌。在“立法院”里面两个人就常常这样对骂起来,陈水扁常常把预算书摔到郝的桌上,郝的脸铁青,又不能反击,只好开骂或者让军系“立委”们替他出头挡驾。陈水扁当初在“立法院”那种粗暴的行径自然引人侧目啦!所以他在记者评鉴里,不仅是专业素养、质询表现和法案审查等几个项目的第一名,同时也名列议事风度最差、最常干扰议事程序的委员之一。

郝柏村担任“行政院长”时期的问题就在于人治色彩过重,常常用行政命令干涉法律,简单地说,就是爱“下条子”。后来种种表现却显得治标用力深,而治本的功力就比较差,又多半未能提出有效的解决方案,也就是缺乏长期规划的能力,大部分的政策与施政多为应急或讲求短期的效率。时间一拖长,就渐渐散漫掉了,所以到了他担任“行政院长”的后期,再提到一开始的那些治安政策,又给人一种三分钟热度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