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蒋氏本家第三代的三位,民众对蒋经国的私生子,在外“庶出”的两位双胞胎兄弟章孝严及章孝慈,印象好了许多。
对大陆朋友来说,比较熟悉的可能是章孝慈,因为他1994年到北京参加学术活动时突然中风昏迷去世,当时他担任东吴大学的校长。
章孝慈在校长任内颇有好评,在我读东吴大学时,还有许多学长学姐可以回忆一些他的小故事。当年台湾学运流行,校内也爆发过严重的学潮,学生在广场上静坐,拿着扩音器大骂校长,可是章校长一点架子都没有,还亲自上前去跟学生恳谈。要知道那时虽然已经是台湾威权时代末期,但是大学校长的大部分都还是“党国精英”,能像章孝慈这样放下身段,在当时还是让人难以相信的。另一个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是:有一天,一群同学在学校操场打棒球,这球丢出去不长眼,接的人也没接到,就这样直接砸到校长的眼睛,他的眼睛后来就因此失明了,但他也没有因此处罚那个学生,说起来他真是个好人。后来也有人说,他中风就是当初被球砸到的后遗症。
我查了一些校史资料,发现他担任校长那段时间真是学校的黄金时期,人文荟萃,海纳百川。各种学派、各种思想、各路人马,只要学有专精,不问立场,都可能被延揽到学校内授课,当年破天荒的就是把李敖聘来教书,以前从来没有大学做过这种事,也不敢做。没想到李敖任教前,在学校内先办了一场演讲,题目就叫《如何反对章孝慈》,报纸上的标题是《章孝慈引狼入室》,轰动一时,学校也没多做干涉。后来李敖在东吴任教了3年,到章孝慈去世为止。
章孝慈跟章孝严,一个做学者一个进入官僚系统,两人都给人一种温文儒雅之气。章孝严当年也循着国民党培养人才的路线,不断在党政两方面历练,大多数时候是在外交系统里工作。不过章孝严这几年官位越来越高,风波也不断。
而这两位“庶子”跟本家的关系怎样?一般大家认为蒋孝武跟蒋孝勇一开始比较同情他们,而且对他们比较友善,兄弟间常常到对方家吃饭,彼此也以兄弟相称。只可惜蒋孝武先走了一步。后来,蒋孝勇又跟李登辉产生一些过节,而章孝严担任国民党秘书长时,跟李登辉走得很近,被视作李登辉的人马。蒋孝勇觉得他趋于权势,闹得水火不容,再加上章孝严一直想要认祖归宗,就像你爸在外面有一个一天到晚高调说“他是我爸”的儿子,这会让人爽吗?所以蒋孝勇临终前一直交代,要跟章孝严划清界限。
现在的情况就是一部拖棚的外戚斗庶子戏,蒋孝勇的遗孀蒋方智怡看到章孝严认祖归宗,全家改姓蒋,认为他是来抢争蒋家政治地位,自然颇不是滋味。
我记得章孝慈以前也接受过一个节目访问,主持人问到章孝严认祖归宗的事,他说,认祖归宗一直是章孝严心头的痛,因为从年轻时开始,身份证上“父不详”就一直很困扰他。而章孝慈自己则不太执着认祖归宗这件事,虽然是蒋经国的儿子,不过他认为他比较认同他母亲的姓。
所以后来章孝严认祖归宗后改姓,叫蒋孝严,子女也改姓蒋后,章孝慈的子女拒绝跟进,记者去问他们,他们公开宣示,他们家姓章,不姓蒋。
所以现在可以看到,蒋方智怡跟蒋孝严在国民党内开会时总是针锋相对,互唱反调,而蒋孝严跟蒋友柏就算同台,也从不握手致意,就是这些原因所致。
蒋家第三代为“孝”字辈,现在每当蒋家后代又有什么恩怨风风雨雨传出时,媒体或网络上总是出现一个“蒋孝化”(讲笑话)发表尖酸刻薄的言论,博君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