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起身太快了,还是太虚弱了,安然竟眼前一黑,身体晃了几晃,几乎站立不稳。好在很快就恢复正常,她倒也没放在心上,朝两人点了点头,快步走了出去。
叶寻定定地看着安然的背影,神色间有些犹豫,微微叹了一息,算了,事关她的名节,他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多说。只是,那人是谁?而她,又是个什么样的人?
微微皱起眉头,叶寻心中满是疑惑,阅人无数的他,竟然看不透她,真是奇了。说她简单,可是她迷糊的外表下,竟有颗敏感的七窍玲珑心。说她善于伪装自己,可偏偏那双眼睛,又是如此的清澈干净,没有一点儿杂质,让人想怀疑都不可能。
只是,这样清爽干净的姑娘,生活为什么如此的不检点,甚至……叶寻摇了摇头,看向一脸凝重的风敬弛,“你觉得,她会配合我们的行动吗?”
“她没有选择。”风敬弛还是一贯的少言,少了安然,他好像又回到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会有丝毫反应的风敬弛。
“也是。”叶寻笑了,想到安然那咬牙切齿地样子,不由心情大好,原来她还有如此功用,捉弄她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不过,那个七夜的话,你觉得有几分可信?”
风敬弛挑了挑眉,原来他感觉到了。“他对她有所隐瞒,而且,很重视她。”这让他心里有些不舒服,闷闷的。
“是啊,”叶寻若有所思,“安然的反应很奇怪,可是那七夜好像已经认定了她是某人,这中间,难道有什么隐情?”事情越来越超乎他的想像,也越来越复杂了。七夜的介入,让他们的心头越发沉重起来,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愚蠢到轻视苏门的力量。
风敬弛的脸色越发沉郁,眉头拧在一起,烦躁地站起身,“走了。”说完,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叶寻手中端着茶,定定地看着风敬弛远去的背影,低低地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外面,天已大亮,阳光照耀着大地,竟晃得睁不开眼。
有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
拒绝了叶寻要带自己去天然居的提议,安然缩在被子里,看着外面的春光明媚,不住地叹气。
自从知道自己只是他们手中的棋子之后,安然再没有心情去帮他经营什么酒楼了,这是她身为棋子应有的自觉。
越来越觉得叶寻这奸商不好对付,安然想到自己被他们设计的悲剧经历,不由使劲儿地咬牙,她发誓,若是以后能有机会逃出这场阴谋,她一定不会让他好过,不管用什么办法!
还有那个风敬弛,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了,处处跟她为难,动不动就骂她不知羞耻水性杨花之类的,一看即知是封建礼教的卫道士,这种人最好离她视线远远的,否则,她铁定会被他给气死!
重重地叹了口气,安然换了个姿势,不知怎么搞的,最近是越来越懒了,也越来越困,浑身一点儿力气都没有,甚至就连吃饭,也都难以下咽。
难道是生病了?安然摇头,她虽然不是医生,可是这一点却十分笃定。
莫非是中毒?安然想到这里,不由猛地坐起身,回想起进石牢前被叶寻强迫喝下的那碗苦的要命的黑色药汗,全身止不住地打冷战。那该不是传说中用来控制人的毒药吧?让人定期服下解药,好控制别人为自己卖命的毒药?
不会吧?安然在心里安慰自己,叶寻不像是那种邪恶的人。那个风敬弛应该是光明磊落的那种人,即使叶寻要下毒,他也应该不会同意的。
可是……自己身上中了毒,却是不争的事实啊。安然的脸白了又白,心中满是怒火。真是太过分了,她的人身自由都已经被他们给禁锢了,也认命地去配合他们,做一个合格的棋子,可是居然会遭到这般对待?!
气极之下,安然飞快地起身跳下床,想要去找叶寻理论。可是突来的眩晕,让她眼前一黑,身体摇晃着,眼看就要倒下。
“小姐!”春晓手上端着几盘点心进来,就看到安然摇摇欲坠的样子,急忙将点心放下,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安然身边,将她扶到床边坐下,“小姐,你怎么了?”
安然脸色苍白,一双颤抖的手死死地抓住春晓,“春晓,我……我中毒了。”
“什么?”春晓一声尖叫,“这……什么时候?中了什么毒?”跳起来,将安然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转身就朝外走去,“我去叫少爷,他会解……”
“春晓!”安然拉回春蓝,炫然欲泣地说道:“是你家少爷,就是他下的毒!”
“不可能!”春晓想都不想就说道:“少爷才不会用这种下三滥手段对任何人,更不可能对小姐下毒的!”虽然她觉得像安然这种杀手,是不值得的尊敬的,可是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杀手,甚至连武功都没有,所以少爷和风将军一定是误会了,这也是她又对安然尊敬有加的原因。
“可是种种迹象表明,就是他做的。”安然非常笃定地说道:“我找他去!”
“小姐!”春晓从震惊中回过神,急忙拉住房安然,“小姐,少爷他今天不在啊!”
“我去天然居找他!”安然的脸上写满意了愤怒,这该死混蛋居然敢对自己下毒!她非要问个清楚不可,更要要回解药!
“谁要找我?”叶寻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一丝疲惫。
“来的正好!”安然冷哼一声,大力地打开门,冲到叶寻跟前,双眼微眯,冷笑道:“叶大少好高的兴致!”
叶寻微微一愣,仔细地打量了眼安然,摸了摸鼻子,与身侧的风敬弛对视了一眼,好浓的火药味!
“拿来!“安然伸出手,不驯地看着他。
“什么?”叶寻一脸的疑惑,不解地看着安然,“你要什么?”
“少废话!”安然鄙夷地瞪他一眼,装吧,“解药啊!你想让我帮你们做事,可以,但别想用毒药控制我!”
“毒药?控制?”叶寻神色一紧,感觉到风敬弛投来不赞同的目光,不由摇头,“安然,你这是什么话,我什么时候下毒控制你了?”
“就那天!我进石牢之前,”安然气的挥了挥拳头,“你不是逼我喝了碗药吗?从那天开始,我就一直不舒服,浑身没力气不说,还恶心干呕的,不是中毒是什么?”
“天!”叶寻瞪大眼睛看着安然,“你那是正常反应,每个孕妇都会有这种反应。还有,那药是安胎药,不是毒!”
“什么?”安然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冲上前抓住叶寻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你怀孕了,”叶寻看着安然近在咫尺的俏脸,心扑嗵扑嗵跳的厉害,“已经两个月了,你不知道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