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儿,我待你不薄,为何你三番两次要害我?”姚依依脸上带着一丝哀伤,“弃姐妹之情于不顾,甚至连基本的江湖道义你都没有,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姐姐,你这话从何说起?”云儿眼中闪过一丝诡诈,“我何时害过你?又怎地弃姐妹之情于不顾了?姐姐没有证据,莫要胡乱伤人。”
“你……”姚依依气结地瞪着云儿,眼晨满是震惊。
“我现在就杀了你!”冥说着拔出剑,被七夜一个眼神给拦了回去。
“云儿,那你今晚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七夜眼神冰冷,浑身都散发着怒气,“依依说你在总坛之时,不但要害她,连失望记忆手无缚鸡之力的水儿都不放过,那铁链桥是你斩断的吧?”
“七夜哥哥,我没有!”云儿一脸委屈,“你不要相信依依姐的一面之词啊!水儿把以前的事都记忆了,什么都不知道,云儿又怎么会去害她呢?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虽然时有争吵,但云儿从来都拿她当妹妹看待,又怎么会去害她呢?”
叶寻与风敬弛和陶然悠闲地坐在一边儿,看似悠闲,但心里却对云儿十分的鄙视,这个恶毒的女人!风敬弛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但想到安然的请求,还是忍了下去。
“啧啧啧,”陶然不住地摇头,“真是最毒妇人心!像你这般歹毒的女人,也难怪没人肯要。七夜,这种女人你也宠着,真不知道你是眼瞎了,还是心盲了。难道你们苏门里除了安然,就没一个能入眼的女人?”
七夜狠狠地瞪了陶然一眼,冷笑一声,“我苏门中的女人就是再不济,比起你的三宫后院,也干净许多。”语气中,满是讥讽之意。
“那是。”陶然不以为意地点头,娃娃脸上笑意盈盈,“后宫里的女人,比的就是手段和计谋。不然,那里又岂会成为天下最龌龊的地方?又怎么称得上是叫吃人的皇宫?难道作为苏门之主,你也想学朕?将苏门变成皇宫第二?”
“你……”七夜死死地盯着陶然,半晌,忽而冷笑道:“如果水儿喜欢,我会这么做。”
“那真是可惜了。”叶寻淡笑的脸上不带一丝暖意,“门主要失望了,安然不喜欢,她最讨厌束缚,那种中规中矩的生活,不适合她。”她该是像鸟儿一样,想怎么飞就怎么飞,就做什么就做什么,只有那样,她才会快乐!
“是吗?”七夜不置可否,眼中闪着对叶寻的恨意,这个男人不能留,单凭他碰了水儿这一点,他就该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水儿与我一起长大,她的心思,还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告诉我。”
“外人吗?”叶寻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脸的玩味,“七夜,你不觉得现在说这些有些为时过早了吗?安然虽然心地良善,但对敌人,从来不会手软。请问苏七夜,你怎么处置这个云儿?”
“我……”七夜怔住了,愣愣地看着叶寻,不知该如何回答。
七夜哥哥,快救救我!”云儿见七夜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立即叫道:“我是被他们冤枉的,我没有做坏事,更没有害人……”
“该死!”
风敬弛不待云儿把话说完,手中长剑一挥,云儿就一声惨叫,左手抚着知去知觉的右手,脸色苍白,无力地倒在地上,恨恨地瞪着风敬弛,“你……”
“哼!一条手臂,换一条人命,值了!”风敬弛冷冷地说道,他没有叶寻那般的心思,只想以最简单地方式为安然报仇。既然安然还有话要问她,那就先要了她一只手好了。就是这只手,屡屡出手要安然的命,他就从它开刀!
七夜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叶寻见状,立即警惕地看着七夜,“怎么?你想袒护她?那也得问问我们愿不愿意。”
“朕向来喜欢阴谋,但对敢做不敢当的人,从来只有一个下场。”陶然扬着脸上单纯的笑,话语却极为冷酷,“敢动朕的皇妹,就是打了朕的脸,打了皇帝的脸,你们说说,该受什么样的惩罚呢?”
“杀无赦!”风敬弛立即回道,眸子里闪着嗜血的光芒,死死地盯着七夜。
“这……”七夜一脸的为难,看看云儿,又看看叶寻他们,“你们……水儿她……”
“安然与她,无怨无仇,她都能痛下杀手,这样的女人,怎么还能留着?”陶然一脸的冷嘲热讽,“难道说七夜你喜欢她,舍不得她死?”
“我没有。”七夜想也不想就回道:“我的心里,只有水儿一人。”
姚依依闻言,身体一震,苦涩了笑了笑,回头看向冥,“冥,你真的说对了,我……”
冥拍了拍姚依依的肩膀,“姐,目前最重要的,是为我们讨回公道。那个男人,不是你的良人。”
“这话说的好!”陶然跷着二郎腿,一脸的痞子相,“七夜,你看着办吧,我们大家都等你为我们主持公道。”
“七夜,你还不相信我们吗?”姚依依心如死灰,直直地走到七夜面前,“你就那么信任云儿?”
“若非敬弛,今晚安然早已经命丧她手。”叶寻的语气淡淡的,“还是说,你怀疑我们为你们设了套?”
“设套倒是不假,”陶然直接了当地说道:“我们这叫引蛇出洞,不然,你们今晚又怎么会齐齐出现在这里?安然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不然,在你出现在那一刻,你的人头,就已经长在别处了!”冷哼一声,陶然气势威严,锐利的眼神如刀般,轻蔑地看了眼云儿,端足了皇帝的架子,“像你这般歹毒的女人,本就该下地狱,现在,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认罪伏法,接受律法的制裁;第二,负隅顽抗,做我们的刀下亡魂。别妄想七夜会救你,你当真以为,凭我们三人之力,真的奈何不了他?”
“七夜哥哥,救我!”云儿趴在地上,一脸祈求地看着七夜,“我知道错了,我愿意当面向水儿陪罪,以后再也不敢了,七夜哥哥,求你,救我!”
“当面陪罪?”叶寻一声冷笑,“你以为,当面向安然陪了不是,我们就能放了你吗?苏惜水也许会,但安然,绝对不可能会这么做。”
“云儿,你做了错事,理当受到处罚。”七夜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曾经怀疑过你,但都被自己给否决了。原以为你心地善良,虽然脾气不好,但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姐妹兄弟的事来,但现在看来,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回去之后,按照门规,依例处罚吧。”本来该亲手杀了她的,可是他答应过爹爹要照顾她,所以,也只能如此了。
“门规?”云儿喃喃地说道,脸上写满了绝望,突然嘶叫道:“不!我不要回去!我不回去,七夜哥哥,求你了,我不回去……”
“拖下去!”风敬弛一声冷喝,立即有人走上前来,架起云儿的胳膊,朝外走去
“等一下!”安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在门外响起。
“安然!”
“水儿!”
众人立即站了起来,七夜一脸期待地看向门口,叶寻率先冲了出去,走到安然身边,略带责备地说道:“你身子虚,怎么还出来吹风?”
“我没事。”安然微微一笑,朝屋内的众人点了点头,在叶寻的搀扶下坐在陶然身侧。
“哎哟,我说儿子,你怎么只看到媳妇,将我这老头子给扔到一边儿了?”叶振海边说边推开叶寻,兀自朝屋内走去。看到陶然,明显愣了一下,“小子,你不老实在呆在宫里,又跑出来干什么?告诉你,别打我儿媳妇的主意。不然,老头子我可不饶你。”
“谁是你儿媳妇啊?”陶然瞪大眼睛,狐疑地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叶寻,“寻什么时候成亲了?我怎么不知道?”
风敬弛一脸铁青,别过头去。
“水儿!”七夜心中莫名的有些惊慌,为什么水儿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难道她……“对不起,我不知道云儿会那么做,我……你……”
“我已经没事了。”安然看着七夜,目光平静,“叶寻已经为我解过毒了。”
“我说丫头,是时候告诉他了,难道你还想欠笔糊涂账?”叶振海对屋内几个男人的神情一目了然。在心里叹了一息,情字伤人啊!“早点儿告诉他真相,你们也早日解脱。”
安然将目光移向叶寻,叶寻给她一个温暖的笑,“你自己决定吧。”
有些畏惧地看了眼七夜,安然眉毛微微一皱,他若是知道自己不是苏惜水,会不会一怒之下杀了自己?
“放心,有我在。”叶寻似乎看透了安然的心思,在她肩膀上轻轻一拍,重重地朝她点了点头。
“嗯。”安然微微松了口气,叶寻总能让她感到心安。
“我说安然,你也太不公平了吧,哥哥我都坐在这里半天了,你连看都不看我一眼!”陶然气乎乎地抱怨道,似真似假地嗔了安然一眼,一脸的幽怨。
“行啦行啦!”安然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这家伙,不知道在朝堂之上,是不是也这德性?那些朝中的大臣们,心理承受能力一定超强!这样的人也能稳坐江山,她还真服了他了!
陶然呵呵一笑,拍拍安然,“放心吧皇妹,有哥哥在,哪个也不敢碰你一下!任何伤了你的人,哥哥我都不会让她有好果子吃!”说完,意有所指地瞪了眼趴在地上的云儿。
“水儿,你……”姚依依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些什么。水儿会受这么多苦,自己也负有一定的责任。
冥定定地看着安然,良久,低下头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七夜,”安然清了清嗓子,“你已经失去了苏惜水,难道还要再失去云儿吗?”
“水儿,你说什么胡话呢!”七夜一脸不解地看着安然,“你不是……”
“真正的苏惜水已经死了,”安然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叫安然,是抹来自异世界的孤魂,借尸还魂到苏惜水的身上……”
“这不可能!”安然话尚未说完,七夜就满脸惊惧地跳起来,扑向安然,“水儿,你……”
叶寻与风敬弛同时上前,将七夜拦住,“听她把话说完。”
“水儿!”七夜眼中满是惊恐,“别再说了!水儿,跟我回去,我们回家,以后你做什么我都随你!”
“我知道这有些匪夷所思,但却是不争的事实。”安然见七夜的反应,不由心里一紧,他对苏惜水用情已经如此之深了吗?“我醒来时,人在乱坟岗里,后来被叶寻救下,又遇到风敬弛,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不过,却十分的少,但遇上你之后,关于苏惜水的一切,才慢慢开始有所了解。”
“这不可能!”七夜呆呆地看着安然,似乎要将她看穿似的。
“你带我回苏门,一路上,我几次想找机会对你说清楚,但又怕你承受不住,或者杀了我,所以……就拖到了现在。”安然咬了咬牙下唇,“我想,真正的苏惜水应该已经死了,或者……”安然突然瞪大双眼,苏惜水会不会附到自己身上去?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要如何跟他说?“或者她附身到我的身体上也说不定,总之,我不是苏惜水,我叫安然。”
“你骗我!”七夜什么都听不进去,“你们合起伙来骗我!水儿,你当真就那么讨厌我?当真那么想离开我?为什么你可以和你的仇人生活在一起,却不肯跟我回家?那里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家啊!”
“七夜!”安然咬了咬牙,这人怎么那么顽固?“你清醒一点儿好不好?苏惜水已经死了,我是安然!你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对她了解那么深,其实在见我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吧?为什么不敢相信?你到底还要逃避多久?”
七夜只是怔忡地看着安然,叶寻与风敬弛见状,对视一眼,退后一步,分站在安然两侧。
“云儿,现在,你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那我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恩怨了吧?”安然冷冷地看着云儿,又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这一次,我可以饶了你,是看在姚依依和苏惜水的份儿上,若有下次,我想你即使有九条命,也难逃一死。还有,爱一个人,不是占有,也不是掠夺,而是全心全意地守护。如果你真的喜欢七夜,那就用你的怀去感动他,而不是去伤害他心爱的人。”
云儿呆呆地看着安然,眼角有泪水缓缓流下。看着一脸死灰的七夜,再看看关切地望着自己的姚依依,羞愧的低下头。
“安然,你这……”叶寻他们均是一愣,安然这样就饶了她?
叶振海则饶有兴趣的看着安然,目光中闪着赞赏。不愧是他看中的儿媳妇,够大度,只怕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过,这世上敢与叶家作对的人不多,相信不会有人自寻死路。
“滚!”风敬弛恨恨地瞪着云儿,“别在让我看到你,否则……”
姚依依叹了口气,扶起受伤的云儿,冥则拉住神思恍惚的七夜,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朝夜色中走去。
“好了,”叶振海眼中闪着算计的光,看着安然,“不相干的人都走光了,现在,该讨论我们自家人的事了。”
“我们能有什么事?”叶寻担忧地看着安然,“安然,若是不舒服,千万别撑着。”
“丫头,现在所有的敌人都已经消灭了,你是不是也该做出选择了?”叶振海不给安然喘息的时间,“寻儿也不小了,孩子也快出生了,老头子我可是等着盼着抱孙子呢!”
安然的脸腾的一下变的通红,“老爷子,你……你胡说什么呢?”
“爹!”叶寻也愣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父亲竟打的是这主意,“时间不早了,你该去歇息了。”
“老爷子,没您这样儿的吧?”陶然一声怪叫,“安然她什么时候成了你家儿媳妇了?”
风敬弛紧咬着下唇,定定地看着安然,脸上满是挣扎,“她现在还是我将军府的人!”
“去!”陶然狠狠地瞪了一眼风敬弛,“安然是我皇妹,德阳郡主!你们几个少打她的主意。”转头看向安然,一脸的讨好,“我说妹子,你先去休息,我现在就把这两个苍蝇给打发走!”
“你们……”
“陶然!”叶寻与风敬弛齐齐瞪向陶然,“现在该走的人应该是你吧?”
“我累了,”安然微微有些喘,手指冰凉,低着头,不敢看几人,“要去休息了,你们聊。”说完,踉跄着走出客厅,朝自己的小院儿走去。
四人呆呆地看着安然的背影,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将锦娘与阿大交给风敬弛,叶振海犹豫地看着他,半晌,摇了摇头,重重地叹了一息,转身离开。
风敬弛、叶寻与陶然三人面色均有些沉重,冷冷地看着跪在脚下的阿大,和一脸不甘的锦娘。
“敬弛,安然的身体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叶寻淡淡的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杀意,“你自己看着办吧。”站起身,叶寻大步迈了出去。最近为了引诱云儿和七夜,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可是心,却比身体还要累。
“是啊,我也不陪你们玩儿了。”陶然大大地打了个哈欠,乱没形象地朝风敬弛摆了摆手,“我困了,你自个儿处理吧,不过别留下后患。”
风敬弛坐着没动,目光沉静地看着不安地跪在地上的阿大,那面无表情的样子,更让他心惧不已。
“将……将军,我……”阿大结结巴巴地说道:“属下失职,请将军责罚。”
“将军……”锦娘的话尚来不及说,就被风敬弛一脚给踢开,重重地落在地上。“我已经给了你一次机会,这次,是你自找的。”说完,寒光一闪,锦娘的身子僵在那里,一双眼睛不甘地看着风敬弛,直到失去知觉。
阿大看到锦娘那双死不瞑目的眼,心突突地跳个不停,身体抖的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若不是她刻意地勾引自己,自己双怎么会背叛将军?
“滚!”风敬弛死死地盯着阿大半晌,“从今以后,你再不是将军府的人,不得踏入将军府半步。”
“……是!”知道多说无益,阿大重重地给风敬弛叩头,然后起身,抱起锦娘的尸体,离开郡主府。
身体瘫软在椅子中,风敬弛目光呆滞地看着屋顶,脑子里空空的,安然她……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冰冷的气息吸入肺中,安然混沌的思绪总算有些清醒,苦笑一声,加快脚步,回到房间。
春晓远远地看着安然回来,惊魂未定的脸上满是欣喜,“小姐!你终于回来了,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我……”
“春晓,谢谢你。”安然抱住春晓,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闷闷地说道:“谢谢你这么关心我。”谢谢你,把我当作亲人看待,也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细心照顾。
“小姐,你怎么了?”春晓疑惑地看着安然,小姐好像很不开心,“皇上又惹你生气了吗?还是少爷和风将军又吵架了?”
“我没事。”安然抬起头,强扯出一抹笑,“春晓,我饿了,能不能再给我做点儿吃的?”
“好。”春晓不忍见安然饿着,“你先回房等着,我去去就来。”
“哎。”安然点了点头,老实地坐在房中,双手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门口,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只是那么安静的等着。
将春晓煮的东西用力地吃完,安然躺回床上,蒙上被子,睡觉。
春晓怪异地看着出奇平静的安然,心里一阵不安,小姐她这是怎么了?还是说,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不行!要赶快告诉少爷去!春晓一刻也不敢停留,快步朝叶寻那里赶去。
听着春晓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原本已经睡着的安然猛地睁大眼睛,也许,是离开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