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眼里满是怀疑,看着店中热闹的景象,一时无语。心中暗忖,看来,自己对安然,还是不够了解。
想到叶寻熟知安然的一切,两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沉默半晌,陶然叹了口气,“敬弛,你说寻这家伙,与安然之间到底有多默契?”
摇了摇头,风敬弛眼中闪过一丝寂寥,“他很狡猾。”
“我知道,”陶然有些气愤地说道:“像只狐狸似的,不知道安然为什么独独对他另眼相待?”语气之中难掩嫉妒,自己一国之君,竟不如身边的臣子有魅力,这让他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她需要保护。”风敬弛的声音中难掩失落,“今天我来。”说完,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距鸿福钱庄最近的一幢民宅上,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陶然怔了一下,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有没有搞错?什么时候我这一国之君,竟成了别人的护卫了?”说归说,但心底还是充满了期待。多日不见她,不知道她现在如何了?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风趣?最重要的是,有没有想他这个哥哥?!
自嘲地笑了笑,陶然低着头,黯然地离开钱庄。
安然全身包裹在厚重的风衣中,在春晓的陪同下走出钱庄,吸了吸鼻子,“春晓,好冷!”
春晓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姐,这都深秋了,当然会冷了。”又帮安然理了理衣服,“这么冷的天,不好好呆在屋里,偏要跑出来受凉。”
“唉,”安然呵了呵手,“整天呆在屋里,闷都快闷死了。”
“可是你都从府里到铺子里转了一圈儿了呀,”春晓不明白安然为什么这么闷,“二当家的说你越来越难侍候了,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哼!”安然朝天空翻了个白眼儿,“玲珑那丫头,嘴巴倒是越来越毒了。”与那风敬弛,都快有的一拼了。“行了,打道回府吧。”
李子早已经准备好了马车,搀扶着笨重的安然坐上去,马车缓缓地驶离钱庄。
“小姐,”春晓想到一件重要的事,对昏昏欲睡的安然说道:“府中的银子是不是该移到官库中去了?”
“嗯。”安然似醒非醒,咕哝了一声,翻了个身,梦周公去也。
春晓无奈地叹了口气,小姐最近越来越嗜睡了,一天里,有大半的时间在睡。少爷说过,多走动对胎儿好,可是小姐根本就听不进去,除了吃、睡之外,她就是对着天空发呆,有时甚至一坐就是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难道是在想少爷?还是在想那个风将军?
无意间回头,安然不由怔住,前面那人的背影好熟悉,好像是……陶然?!
朝春晓使了个眼色,安然抬脚跟了上去。陶然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他已经找到自己了?还是路过?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叶寻和风敬弛呢?
“小姐,”春晓看到陶然的背影,脸上闪过一抹惊慌,“那人好像是皇上哎,我们……”
“别说话!”安然压低声音说道,同时不忘小心地观察陶然。
陶然似乎在想什么心事,一路上低着头,连被人跟踪了都没察觉。安然心里直犯嘀咕,奇怪,这人武功这么高,怎么会没发现自己?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故意将不知?
春晓一脸的焦急,一双手死死地拉着安然,随时准备逃开。一定不能让皇上发现小姐,否则少爷怎么办?还有老爷交代的事,更不能办砸!
安然跟了一路,双腿有些酸胀,好久没有这么走路了,真累!
春晓看着两边越来越熟悉的街道,心里暗叫不好,这不是通往郡主府的路吗?难道皇上想把小姐引到那里去?不行!一定要阻拦他!“小姐,我们回去好不好?”
“为什么?”安然奇怪地看了眼春晓,见陶然似乎要回头,急忙拉着她躲在一处摊位后。
“前面就是郡主府,难道小姐想回去?”春晓有些紧张地看着安然,“你已经想好如何面对他们了吗?”
“这个……”安然急忙摇头,叹了口气,深深地看了春晓一眼,“算了,我累了,回去吧。”
春晓看着失落万分的安然地,不由叹了口气,小姐到底在想些什么?
一路无言,安然与春晓回到住处。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中,安然一脸的郁闷。
“小姐,”春晓小心翼翼地看着安然,“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儿东西?”
摇了摇头,安然情绪十分的低落。“春晓,你说我是不是很差劲?”
“小姐很好吧,为什么这么问?”春晓一脸的不解。
长长地叹了口气,安然揉着眉心,似在问春晓,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难道我魅力下降了?不然为什么他们三人都不来找我?我走了这么久,难道他们就这么不管不问?这三个家伙,是不是整日吃喝玩乐,根本就把我忘在一边儿了?”
“小姐!”春晓踊角抽了抽,“你怎么能这么说?少爷为了找你,整日茶饭不思的,风将军和皇上也天天为你担心,生怕你在外面出什么意外。为了找你,皇上连着几天没上早朝,少爷和风将军更是没日没夜地四处奔波,生怕你被人掠去,出了什么意外,你……你怎么能这么想他们?”
“是吗?”安然的声音里满是欣喜,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激动,“当真?”
“当然是真的。”春晓提高声音,古怪地看着安然,“小姐,你什么变的这么不自信了?”
“哪……哪有?”安然结结巴巴地说道,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个男人吗,有什么了不起。又不是离了他活不下去,干嘛这么牵肠挂肚的?他是很好,很完美,可是自己也不差啊!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以后,决不能再想他了!
春晓看着嘴硬的安然,眉头微微皱起,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少爷说过,让小姐随心所欲地做她想做的事。
“玲珑回来了吗?”
“二当家还在铺子里忙着呢,”春晓想到这个温柔典雅的女子,心里满是钦佩,明明是个弱女子,却坚强的让人心疼。小姐交给她的事,不管多累多难,她从来不假手他人,直到全部弄懂。“小姐找她有事吗?”
行事的作风,越来越像小姐,甚至连气质,都有三分相似。或许是与小姐朝夕相处,经常听她讲些稀奇古怪之事,耳濡目染之下,才会有这种变化吧。
不过,她那温婉的性子,倒是一点儿没变,只是骨子里多了几分坚韧,别有一番风韵。
“没。”安然想到娇柔的水玲珑被自己改造成独立自主的现代女强人,心里就一阵得意。
“小姐,我觉得二当家的现在好可怜。”春晓一脸同情地说道。
“为什么?”安然眨了眨眼睛,“为未来努力有什么不好?再说玲珑以后还要养男人,不努力点儿怎么行?”
春晓正为安然倒水,听到这里,手一颤,滚烫的茶水倒在地上,差点儿溅到安然身上。春晓吓的出了一身冷汗,见安然无事,这才拍着胸口说道:“小姐,你……你吓了我一跳!”
“没事啦。”安然笑的格外奸诈,话说春晓跟了她这么久,怎么着也该被同化了吧,不就一句玩笑吗,为什么还这么一惊一乍的,难道自己还不够努力?“春晓,以后你别也老在我跟前晃来晃去的了,干脆也学玲珑,在铺子里帮忙得了。”
“不要!”春晓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要照顾小姐。”
“我很好,自己会照顾自己。”安然翻了个白眼,不明白春晓为什么老是把自己当孩子般对待。
“不行!”春晓十分坚决地说道:“少爷说过,你身子不方便,身边不能断人。”
“嗯?”安然正欲喝茶,闻言转过头,直直地看着春晓,“春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我……”春晓急忙摇头,“没……没有。”
“真的没有?”安然目光如炬,神态状似悠闲,但心里却如翻江倒海般。
“我……”春晓抬起头,祈求地看着安然,“小姐,我……我能不能不说?”
安然似笑非笑地看着春晓,良久,低低地叹了口气,“春晓,我想歇息了。”
服侍安然睡下,春晓打了个哈欠,朝隔壁走去。
这个小院儿,虽比不上郡主府的雍容华贵,但也够大,因只住了五六个人,显得空荡荡的。
夜色弥漫开来,安静的小院儿沉浸在夜色之中,显的格外的沉静。
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爬上墙头,脸上蒙着汗巾,四处张望一番,确认无人之后,这才纵身一跃,跳下墙头,稳稳地落在地上。
不远处,一双凌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身影,眼中闪着嗜血的寒光。
身影跳入院中,一阵摸索之后,在一处房间前停下,竖起耳朵,听到里面传来均匀的呼吸声,诡秘一笑,手指放在嘴里含了含,然后在窗纸上轻轻一点,窗纸立即破了一个小洞。又从怀中掏出一根细长的竹管,放进小洞中,轻轻一吹,白烟慢慢自竹管中溢出,片刻后便弥漫了整个房间。
用弯刀将门慢慢地撬开,轻轻地打开一道缝,那人影嗖的一下就蹿进房内。关上房门,借着微弱的光线,隐约看到床上躺着一人。嘿嘿一阵奸笑,那人影朝床上扑过去。利落地脱去衣物,掀开纱帐,正欲钻进去,只觉身后吹来一阵微风,紧接着全身就无法动弹了。那人眼里满是恐惧,颤抖着声音问道:“谁?”
只听身后一声冷哼,一道寒光闪过,那黑影直直地倒地,再也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风敬弛眉头紧皱,看都不看那尸体一眼,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迷迭香味儿,身体一震,急忙用内力压制住体内的骚动,下意识地看向床上。
床上之人似乎睡的很不安稳,呼吸有些粗重,被子被一脚踢开,曼妙的身躯若隐若现,只觉体内升起一股热流,风敬弛急忙别过头,该死!一脚狠狠地踢向那具****的尸体,竟用这种下三滥的东西对付安然,他就是死一千次也不多!
有心离开,却听得床上的喘息之声越来越粗,心里一惊,急忙伸手在她额头上拭了拭,好烫!药力好像已经发作了,怎么办?
弯腰拎起尸体,风敬弛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房间,将门轻轻地关上,然后提着尸体飞身离开。
将尸体扔进护城河中,风敬弛呼吸着微冷的空气,犹豫再三,深吸了口气,转身往回赶。
风敬弛一路急行,回到院中,看到房门大开,不由心神俱震,冲进房间一看,空空如也,人呢?!
“好热!”低低地呻吟声在屋外响起,风敬弛一个激灵,冲出房间,慌乱地四处寻找着,终于在一簇花丛中看到一个纤细的身影,正痛苦地扭曲在一起。
长长地松了口气,风敬弛不再迟疑,俯身抱起那消瘦的身体。热的发烫的身体紧紧地偎在风敬弛怀里,让他心神不由一荡,脚下晃了几晃。咬了咬牙,风敬弛提了口气,快步回到房中。
将怀中的人儿放到床上,风敬弛再也顾不得许多,俯下身子,掘取她的美好。
脑中飞快地闪过一个熟悉的画面,风敬弛不由怔忡地出神,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中冲出来。头痛欲裂,风敬弛闭上眼睛,用力地想去捕捉那画面,却只换来又一阵头痛。
身下传来难耐的浅吟,风敬弛猛地睁大眼睛,视线有些模糊,应该是药力的缘故。身体叫嚣着,却无从发泄。凭着本能,一路攻城掠地,直到到抵达一个温暖的港湾,内心的疯狂骚动才慢慢平息下来,像是找到了出路。
温暖挟着火热,风敬弛脑子里再无其他,只想好好地疼爱着怀中的人儿。不管脑海里那模糊的画面是什么,也不管醒来要面对什么,只想用行动诉说心中的一切,恨不能将她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粗重的喘息声,痛苦的低泣声,夹杂着压抑的呻吟,一室的冰冷抵不过暖暖的春意,空气似乎都变的暧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