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州人对财富有着天生的欲望。赚钱是每个温州人毕生的事业。然而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君子爱财,欲而不贪。温州人对财富的爱是对个人价值的肯定和对成功的渴望,而不是为了赚钱不择手段、贪婪无道。
取之有道,首先要忌除贪心。行商者接触着大把金钱和利益,如何在财富面前把持住自己,保持正直良善的操守,不可贪心是应该在心中长鸣的警钟。然而,人们司空见惯的现象是为达获取暴利或摆脱困境的目的,一方或几方联手,利用资金等优势操纵市场,人为抬高或压低市场,牟取暴利。殊不知,这些想让对手退让的人往往在最后关头搭上了自己的身家性命。
美国的亨特家族,60年代初控制全美的白糖市场大获全胜,在1976—1977年又通过操纵大豆期货获暴利达1亿美元以上,一时间富可敌国。1980年亨特家族故伎重演,将纽约商品交易所的白银由每盎司不足10美元迅速拉高至50美元。但是,在美国联邦储备局的强大干预下,银价迅速回落。经过这次战役,亨特家族至少损失了20亿美元,元气大伤。
类似的例子是不胜枚举的。金钱是好仆人,坏主人。一个人如果爱财,把钱当做提升生活品味和生活价值的工具,用自己的理智操控好金钱,钱是可以为自己带来满足感和愉悦的感受的。然而,当一个人过分爱财以至于到了贪婪的地步,金钱就会反过来操纵人,使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利益牵制,那么人只会成为行尸走肉,无异于走向自身的毁灭。
孔子曰:“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合乎利而动,不合乎利而止。怒可复喜,愠可复悦,亡国不可以复存,死者不可以复生。故明君慎之,良将警之,此安国全军之道也。”见到利益,人人都想得到,而且得到越多越好,这是世人的共同心理。看到别人赚钱,自己也想发财,这也是正常的现象。
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又不能贪心不足。人过于贪,则会被他人利用。忍贪确实是一个大问题:作为国君如果太过贪婪,那么灭亡的日子就不远了;作为一个官员,如果贪无止境,那么他的政治前途也将要丧失:作为一个商人如果贪心不忍,那么他在商战中很快就会败下阵来。人由于贪欲不止,往往只见其利而不见害,结果是利益也没有得到,祸害反而先来临了。贪欲者,众恶之本。人一旦贪欲过分,就会乱了方寸,计算谋略一乱,欲望就更加多;欲贪多,心术就不正,就会被贪欲所困,离开事物本来之理去行事,就导致把事做坏、做绝,大祸也将临头。所以取财有道,首先是要忌贪。
一方面,温州人明白人不可过于爱财而贪婪,所以努力赚钱的同时进行良好的理财。比如投资公益事业、扶贫帮弱等等。在朋友间也常常仗义疏财,重名轻利。另一方面,温州人在生活方面也是十分节俭的。不该用的钱一分也不会浪费,处处精打细算。节俭是美德,但是节俭不代表吝啬。温州人从来不吝于将钱花在有价值的地方。温州的消费观念是:只有舍得花钱才能挣到大钱,对该花的钱,不太计较多少。温州人的出手大方有时令常人觉得不可思议。
为了获得独立,生活简朴节约是必不可少的条件。节俭既不需要超人的勇气,也不需要卓越的美德,只需要一般的力量和普通人的能力。
实际上,节俭只不过是秩序原则在生活事务管理中的运用。要做到节俭,就要在日常生活方方面面注意,只要在细节方面做一小点的努力,就能够有大收获。比如,在做一件事之前做好统筹安排、合乎规则、精打细算,在用一件东西时要尽量做到地尽其利、物尽其用、货畅其流,尽量避免浪费。节俭一方面是一种美德、一种秩序,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为了使将来的利益得到保障,必须抵御眼前的诱惑,这也是人超越于动物本能的高贵之处。
然而,节俭并不是要像守财奴那样把每一分钱都死死地抠在手心里,拿出一分钱都心痛不已。节俭不是吝啬,因为正是由于节俭,才能使一个人待人接物时表现得慷慨大方。它不能把金钱当成崇拜的偶像,而只是当作一个有用之物。我们脑子里必须具有金钱概念,但是不能一心想的都是金钱。我们可以称节俭为精明的女儿、克制的姊妹和自由的母亲,可见,节俭就是“适度”,适度的性格特征、适度的家庭幸福和社会安定。节俭是相对于奢侈浪费而言的,是将用钱控制在一定的度内,在这个度内钱财能得到合理安排和运用,不会流失。
爱财而不贪财,节俭而不吝啬,这都得在一个“度”上,用得适度时,才能成为一种好的、积极的金钱观。温州人在平衡金钱的位置时,往往都能恰当处理其关系,所以温州人虽然热爱赚钱,却不会让人觉得他们是唯利是图的金钱奴隶、或者视钱如命的吝啬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