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说好在缦秋那里住五天,但是第三天早上她就呆不住了。她说,想桑农了。缦秋一笑,陪她去车站。好不容易买到的车票还没座位,缦秋叮嘱她上车后补软卧,她应着。其实这些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她只希望赶紧回到家里,看到桑农。
六个小时的行程,她是在反复的回忆中度过的,从她记事以来到现在,她跟桑农生活中的点点滴滴她都觉得美好。
下了车,看到接站的桑农,她扑上去就打。桑农说,你怎么了,惹尘。她忽然哈哈大笑,她说想你了,老爸。
桑农也笑,你这孩子啊,真是吓死我了。赶紧回家吧,弦子跟舒竣等着呢。
谁?她以为没听清楚。
弦子跟舒竣啊。
他们有什么事吗?
是啊,肯定有事,要不然他们也不会着急地打听你什么时候回来。
可我并不想见他们。
为什么?你们是不是闹别扭了?
爸,你帮我一个忙吧,就说我又转车去别的地方旅行了,我实在不愿意见他们。
那怎么行,成心骗人不好,还是回家吧。
她说,你不帮忙,我就不回家了。
桑农想了想说,好吧,要是有误会的话等心静下来再解释。总感觉你们仨最近都有些怪。
她把头扭向一边,假装出对什么也无所谓的表情。
桑农摇摇头笑了。
他自个儿先回去,打发走舒竣和弦子,又赶忙再接惹尘。其实惹尘一直躲在小区附近的那家蛋糕店里,刚才她看着弦子挽着舒竣的胳膊从小区走出来、又走远,心里很不是滋味。
晚上她终于没克制住,她给舒竣电话约好见面。
在舒竣的小屋里,她问他为什么跟弦子走在一起。他说,没有,他一直躲避着弦子,但是他希望她能给他一个理由来拒绝弦子。
她冷冷一笑,她说,实话告诉你,舒竣,我是不爱你,但是我更厌恶你跟弦子在一起。
惹尘,你告诉我,你对我到底有没有产生过感情?
没有。
不可能,即使你不爱我,但是你还是喜欢靠近我的。那种靠近不算感情?
我只是靠近一个我需要的温度,让我冻僵的身体苏醒过来,也让它惩罚寒冷。跟你说这些你不会懂,你没有遭受过,所以你永远不会明白。
那么你说你一直是在利用我的温度?
没有。我喜欢这个温度,不是利用。但我告诉你,温度只是温度。
他面无表情,此一刻他的心里仿佛插进去一把钝拙的钢刀。他开始失望,继而是羞恼。
哈,他突然干笑一声,摔门而去。
但一霎那,她又猛然发觉自己的残忍,她骂自己,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她不给自己再思考的机会,她飞快地跑出去把他拦住。她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舒竣推她,她不松手,她哀求,舒竣,别走,我们好好分手好吗?
舒竣一下子愣了,好好分手?如何好好分手?
别恨。都忘记这些故事。说完,她开始吻他,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