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教材教辅西顿动物小说精选——无障碍阅读学生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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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任性的美驹

十年前,在爱达荷州齿苋山脉里有一匹漂亮的小马驹。它的皮毛是亮丽的枣红色;它的腿、鬃、尾是光亮的黑色——炭黑色,所以人们叫它墨黑枣红驹。

墨黑枣红驹听起来像是阿拉伯的贵族头衔科勒贝(Kolibey),那些见到这匹骏马但不知道它因何得名的人,以为它肯定是阿拉伯血统。这一点毫无疑问,其实所有的好马都有阿拉伯血统,偶尔这种血统好像显现得很强劲,在这个生灵的每一部分都表现出来,包括它的体格、力量,以及它自由不羁、浪迹天涯的精神。

墨黑枣红驹喜欢像风一样快跑,它以自己的速度,自己使不完的脚力为荣。它和一群马驹一起飞奔,遇到栅栏或是沟坎时,其他的马驹自然是绕开,而对于墨黑枣红驹来说,越过去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儿了。

就这样它长大了,四肢强健,心神不宁,反抗任何约束,连草场和马厩里温和的勒马索也不愿接受。它很快就表明它宁愿在外面猛烈的暴风雪中站上一整夜,也不愿被锁进舒舒服服的马棚里,在那儿它所钟爱的自由丝毫也没有。

牧马人的工作是把马群带进牲口棚,而避开牧马人成了它的拿手活儿。一看见那人,墨黑枣红驹就跑。它成了人们口中的“落单马”——那种有独立思想的马,一旦不喜欢马群的生活方式,立即就走自己的路。

于是每个月马驹都变得更加执着,要更自由地生活,它为了如愿,所采取的手段也越发狡诈。它灵魂深处,也必定有几分残忍,因为它什么也不在乎,任何人妨碍它实现它的唯一愿望,它都不放过。

它三岁大时,年轻,体力好,长得漂亮,完美得无可挑剔,这时麻烦来了,因为现在它的东家要着手收服它,骑它。它漂亮,但也很狡猾,有点儿邪,第一天驯马人和这匹美驹之间就经历了一场恶战。

但那人很老到,他知道如何使力,这个野东西撒起野劲,向前猛冲,猛地跃起,身子直立着,还左摇右摆,但并未如愿。虽说马儿有一身的劲儿,但落在老练的骑手手里也只能听天由命。墨黑枣红驹终于被收服了,好骑手可以使唤它。但每次架上鞍它都要重新抗争一次,这样几个月之后它像是明白了,反抗毫无用处,只会招来鞭子和马刺,于是它假装改好了。有一个星期它每天都被骑,一次也没有乱跳腾,但在最后一天它回家时腿却跛了。

东家把它拉出去放养,三天后它好像好了。它被抓住,上了鞍。它没有跳腾,但还不到五分钟它就像之前一样跛了。它又被拉出去放养,一星期之后,上了鞍,结果又跛了。

东家不知该作何想,不明白马儿是真的瘸了一条腿还是仅仅在装假,但它抓住了第一个摆脱掉他的机会。尽管墨黑枣红驹至少值五十美元,但东家二十五美元就把它卖了。新东家以为讨了个便宜,但骑了半英里之后,墨黑枣红驹腿瘸了。骑马人下马查看那只脚,墨黑枣红驹借此挣脱开,飞奔着跑回了它的老牧场。在这儿它被抓住了,新东家既不温柔,也不和蔼,运用马刺时毫不留情,所以接下来的二十英里不到两小时就跑完了,而且它没有出现任何腿脚不适的迹象。

现在它在新东家的大农场里。墨黑枣红驹被从房门口牵到了草场上,一路跛着足,然后被放了出去。草场的另一面是邻居的花园,这人特别看重他那些美妙的蔬菜,在那片地方的周围竖了一道六英尺高的栅栏。可是在墨黑枣红驹到的那一晚,有几匹马不知怎么进了花园,花园损毁很严重。但它们在天亮前就跳了出去,没人看见它们。花匠很恼火,但农场主坚持说肯定是别的马,因为他的马都被挡在六英尺高的栅栏后面。

第二晚又出事了。农场主出门很早,看见他的马全都在草场上,墨黑枣红驹落在后面。它的腿非但没好,反倒跛得更厉害了。几天之后,见马儿走路正常了,农场主的儿子抓住它,想骑它。

这可是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马儿又恢复了过去的邪性,小男孩立刻被甩了下来,受了伤。这下农场主自己跃上了马鞍,墨黑枣红驹跳腾了十分钟,却发现没能把那人扔下去。它试着用腿猛撞柱子,但骑手分毫未伤。墨黑枣红驹后腿立起来,朝后仰,骑手溜了下来,马儿“咔嚓”一声重重地摔下来倒在了地上,它还没站起来,那人又上了鞍。这下马儿跑了起来,猛烈地向前冲,还上蹿下跳,它稍稍停了一下,但骑手没有扳住它的头,于是它转过身,用牙咬住那人的脚,要不是鼻子上挨了猛揍,它早把那人撕得粉碎、不成人样了。明摆着墨黑枣红驹成了一匹“烈马”——也就是一匹无可救药的恶马。

马鞍被扯了下来,它一瘸一拐地被赶到草场上。

对花园的偷袭仍在继续,两个人开始为此而争吵。农场主一心要证明自己的马是无辜的,他叫花匠和他一起熬夜守着。那晚月光皎洁,他们看见,并非所有的马儿,唯独墨黑枣红驹,径直走上前到了花园的栅栏边——这会儿它没有任何跛足的迹象——轻轻松松地跳了过去,继而挑那些它能找到的最好的东西饕餮一番。他们确定了它的身份后,跑了上去。墨黑枣红驹像只鹿一样越过栅栏,脚步轻盈地跑过草场,混入了马群,两人来到它近前时它——唉,跛得好厉害哟。

“这下搞清楚了,”农场主说,“它是个骗子,但它生得漂亮,也是块好材料。”

“是啊,是谁偷了我家园子里的菜终于搞清楚了。”另一个说。

“好,想来是这么回事,”对方回应道,“但是,隔壁的,你的菜损失不超过十块钱。那匹马随便都值一百美元。给我二十五美元,把马牵走,算是两清了。”

“我不干,”花匠说,“我的菜折了二十五美元,这匹马只值这些,一分也多不了。我把马牵走,算是扯平了。”

事情就这样了结了。墨黑枣红驹不仅滑头,而且充满邪性,对此农场主只字不提,但花匠看出来了,他在第一次想骑它的时候就看出来了,这匹马的坏劲儿不亚于它的俊模样。第二天花匠的大门上出现了一块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