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儿看到虽然没吃点心,可茶也喝了,犯不着再呆在这里了,谁知这女人安的什么心啊,飞快的走到幕星的身侧,恭身:“太子殿下,我们该回去了。”
“是,”幕星跳下高椅,从头到尾也没看那个叫玉楼的家伙一眼。
阳光从大殿门外洒进来,映照在张修仪的脸上,在一瞬间,她的脸狰狞得可怕,唇角丝丝冷笑,一直望着快走出去的太子殿下和他的贴身宫女,相信太子殿下很快便会毒发身亡了,而自已却什么事都没有,因为玉楼和他同时喝了梅子茶,这大殿上有多少人可以给自已证明呢?
张修仪正想得入神,忽然听到殿门口传来一声叫唤:“啊,翠姨,我的肚子好疼?”
翠儿立刻脸色刹白,飞快的抱起幕星的身子,回身又走进广阳宫的大殿,捡了一处柔软的座榻,把幕星放了下来,惶恐的开口问:“太子殿下,你没事吧,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语调哽咽,快哭了起来。
而张修仪则傻眼了,这是怎么回事,她估计着这毒至少要半天后才发呢,怎么会这么快呢,竟然还没出宫便发作了,不禁有些不安,这到底哪里出错了,脸色闪烁不定,身形一转飞快的奔到太子殿下身边,惊慌失措的开口。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怎么会这样呢?”
翠儿听着她假惺惺的问话,早愤怒的望着张修仪吼叫起来:“一定是你做了手脚是不是?你给我交待清楚,究竟给太子做了什么,赶快把解药拿出来。”
张修仪抬起眼冷然的望着翠儿,低沉的声音响起来:“大胆的奴才,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敢给太子爷下药,太子在我这里只喝了一杯茶罢了,那梅子茶,玉楼也吃了的,你胡说什么?”
幕星睡在软榻上不停的哼哼,小身子翻滚着,翠儿早心疼的扑了过去,紧拉着他的小手,眼泪便叭达叭达的往下流:“太子,你没事吧,太子你没事吧。”
就在翠儿哭得快抽气的时候,大殿门外响起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张修仪叹息了一声,来得好快啊,她要和这个女人正面交锋了吗?听说她杀人不眨眼,当着满朝文武大臣的面竟然敢杀了一个朝廷的二品大员,那么自已这个小小的妃嫔还在她眼里吗?所以当务之急就是一定不能留下蛛丝马迹,张修仪掉头望向不远处的桌子,那桌子上的茶水已经七分满了,看来被夜奴乘刚才混乱的时候重新换过了,张修仪松了一口气,镇定的望着走进大殿的女子,只见她一身素雅的蓝衫,简洁雅致,宽大的水云袖口处绣着几朵浮云,飘逸幽远,隐隐散发出暗香,周身的冷然,步伐轻盈的走到她们的身侧,冷硬的开口。
“这是怎么回事?”
翠儿一看到小姐来了,就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叫了起来:“娘娘,幕星肚子疼,这个女人给幕星下毒了?”
那张修仪一听到翠儿的话,脸色早暗了下来,飞快的跪下来,气定神闲的开口:“求皇后娘娘明签,妾身没有下药,妾身招待了太子殿下和玉楼皇子,看玉楼皇子什么事都没有,为何太子殿下会肚子疼,肚子疼还要说是妾身下毒了。”
那玉楼皇子看到幕星中毒,眉眼梢浮起得意,早飞奔过来附和着张修仪的话:“是啊,我和他一起吃的,我没事,修仪母妃怎么可能下毒呢?”
柳柳一听到儿子有可能中毒,脸色一凝,心陡的一紧,飞快的闪身挨近儿子的身边,抱起他的小身子,冷戾的话响起来:“立刻传御医过来。”
“是,”红袖得了皇后娘娘的话,闪身出去吩咐殿门前的小太监用十二分火急的速度去把太医传过来,另派了一个小太监去禀报皇上。
不大一会儿,御医来了,皇上也来了,广阳宫大殿上忙成一团,御医给幕星诊脉,发现脉相有些浮,却没有中毒的现像,看着皇后娘娘和皇上一脸焦急的望着他,吓得腿肚儿轻颤,不知道说啥好,如果没中毒,为什么太子殿下直嚷嚷着肚子疼,这可是大事儿,搞不好他便要丢掉小命了,因此那御医惶恐的开口。
“老臣不知道太子殿下中了什么毒?请皇上和娘娘责罚。”
凤邪一听到御医的话,早愤怒的飞起一脚踢飞了那个年老的御医,扑通一声,那老御医差点没被摔死,另有御医上前诊脉,这次更加小心翼翼的,柳柳抱着儿子的身子,幕星见大家如此心急,斜睨着眼贴着柳柳的耳畔小声的开口。
“娘亲,我没事,她下毒的那碗茶,我没喝。”
柳柳一听幕星的话,心里松了一口气,可儿子的话却让她愤怒异常,她知道幕星从小便玩那些毒药,对药物天生敏感,既然他如此说,那么张修仪一定给幕星下药了,柳柳周身暴戾的放下儿子的身子,回身怒视着地上跪着的那个女人,杀机从她的手心里流窜出来,手一扬便给了张修仪一记狠厉的耳光,随之而来的是残狠的话。
“如果让我抓到你的证据,别怪我心狠手辣,来啊,立刻给我查桌上的茶水,点心,一样也不要放过。”
“是,”那些御医一听皇后娘娘让他们查桌上的东西,倒松了一口气,那些实物容易查得多了,倒不似太子殿下的毒难查,一帮御医立刻去查桌上的点心,张修仪跪在地上,被皇后娘娘打得脑袋发嗡,虽然心里怨恨,可是却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举动,虽然知道夜奴把东西换掉了,可还是捏了一把汗,小心的拿眼瞄着不远处那些御医的动作。
一直站在柳柳身侧的皇上,看到皇后竟然不让御医查幕星身上的毒,反倒去查桌上的茶水点心,当下心里着急,伸手拉过柳柳,不解的开口:“柳儿,你疯了,快让御医查出幕星为什么肚子疼。”
“不用了,”柳柳冷然的拒绝,沉下脸来,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因为皇上后宫里的女人惹出来的,她的脸色便分外的阴沉,而皇上邪魅的脸上布着冷气,阴森森的盯着张修仪,一直以为这女人安份守已,当初才留下她的,她一个不生养的女子能留在宫中,便是他看她老实本份的原因才会留下她的,没想到今日竟然别有用心。
“张修仪,你老实交待,是不是下毒害太子殿下了,只要你交出解药来,朕让你有一个全尸。”
凤邪森冷绝决的话音一落,张修仪生生的打了一个寒颤,自已跟了多年的男人,此刻竟然恩赐的说给她一个全尸,心里不由得绝望极了,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自古帝皇最无情,果然不假,不过这个男人不是无情,而是把他的情送予另一个女人了,而她连一点残杯剩羹都别想得到,现在她已经顾不得自已了,死无全尸就死无全尸吧,只要太子殿下一死,玉楼皇子必然贵为太子,到时候楼德妃便有了说话的权利,一定会为张家求情的,但愿爹爹和兄长不会死。
张修仪一番沉思过后,冷静的摇头:“妾身没有下毒,请皇上明签。”
“好,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凤邪咬着牙,看着儿子倦缩在软榻上,上前一步抱起儿子,一双星目之中染上心痛,生怕儿子出什么事情,幕星感受着父皇温热的气息包裹着自个儿,本来想告诉父皇自已没事的,可一想到他训自个的事情,只当不知道。
远处的玉楼皇子看到一直见不到的父皇,一出现便疼宠有加的对待太子,而父皇对自个总是厌恶,就算他弄绝食不吃饭等手段,父皇也不会去看他一眼,此时他的细长的眼睛里闪出不属于五岁孩子的狠厉,咬着牙,脸色阴阴暗暗的落在软榻上。
那些御医正在心急的检查着,从大殿外急急走进来太后娘娘,一脸的汗珠儿,看上去是心急火燎的赶过来的,一进大殿直奔幕星的身边,心啊肝的直叫呼起来,硬生生的从皇帝的手中把幕星抢了过去,心疼的连声问。
“幕星,你没事吧,幕星,皇奶奶的乖孙子,你没事吧,你千万不要有事啊,你有事皇奶奶也没法活了。”
太后娘娘就差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了,幕星睁开一条缝斜睨了一下皇奶奶,看她满脸泪水的,倒吓了一跳,赶紧闭上眼睛,算计着该不该适时的睁开眼,可是睁开眼来,就找不到证据了,这个恶女人不就没事了吗?还是忍忍吧,母后一定会找出证据的,正好借这个机会,把这个可恶的女人除掉,那宫里就剩下这小子的娘亲和他了,她们最好不要让他抓住把柄,如果被抓住把柄了,一样要把他们撵出宫去,幕星的脑子里想得可精了,太后娘娘哪里知道啊,看自已叫唤了好久,小家伙都没动作,心里哪叫一个疼啊,快抽不过气来了,望向皇上,严厉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