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下雨,仙游城的春夜格外地安静和温馨,小雨打在窗外的树叶上,有细微的呢喃气息……拆旧房建新房这种城市化进程仙游也是有的,可被一场春雨隐瞒不报了。
因为雨,我们被安排看戏,鲤声剧团彩排《摆渡》。怀兴去年告诉我:“这是我1985年的旧作,反映诚信为本的主题,如今这问题严重了!”
《摆渡》写的是:美丽的二嫂为邻居寻找一只丢失的小白猪,在渡口拣到一个装有三千元的大钱包;摆渡的大叔把小白猪偷藏在舱底,面对追上来的二嫂,谎称船底的猪是黑色的;几经周旋,大叔获知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傻妞”既是小白猪的失主又是拾金不昧的正人君子时,终于把硬说成黑色的小黑猪重新说成白的……揭示了这位怀兴的邻居“还知廉耻,天良未泯”的好思想。
《摆渡》已获福建省剧协“水仙花奖”,正精心打磨拟赴山东宾州参加国际戏剧小品节。这场彩排的观众仅九人,但男女演员都演得极认真卖力。女旦林清霞年仅二十一,出生于一个姐妹众多的农村贫寒之家。我们采风团的女作家晚上要专访她,可文体局的局长说:“她演完这场便下乡去了。”
双华把他的书稿《谯楼春秋》堆在我的办公桌上已经有些时候了。我每天进进出出,身闲心不闲,有时候会对这厚厚的一叠书稿发愣……他要我写序。序是短文,对于写惯长文的我自然不成问题。但短文就像超短裙,穿在漂亮的小姑娘身上,魅力四射;穿在半老徐娘身上,则容易把身体的缺陷暴露出来,严重的甚至不成体统,贻笑大方。
我为本文找到的切入点是邻居。我搞文学,双华做新闻,新闻与文学是邻居;我在文联办公,双华在通联站写稿,办公室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墙,我这里偶尔来个女演员,隔壁的通联站站长都能清晰地听见说了些什么话;从出生的摇篮地来说,我和双华都出生在莆田沿海那个以“穷山恶水出刁民”著称的地方--埭头镇,可以说是本来意义上的邻居,而且双华还曾经用八年的时间在埭头一中(现莆田第十一中学)教书,那里是我的母校。我在那里读了两年半的高中,虽然很苦很穷,但逝去的少年时光总是留下一些美好的记忆(双华为母校写了校歌歌词)。
极度的严寒摧毁了万物的生机,极度贫瘠的土地是开不出娇艳的花朵的。我的中学时代从不做梦,更不要说什么“作家梦”了。双华比我年轻了一轮,感谢时代,沐浴着邓小平时代改革开放的温暖春风,中学时代的双华有了爱好文学的起码条件,开始“做起作家梦,间或也做记者梦”。美丽的梦想,催促他好好学习,打下了较扎实的语言表达功底,写文章力求多些文采,少点生硬,力戒造作。位于莆田老城区的古谯楼一直是莆田“文献名邦”的骄傲象征。
20世纪80年代初,后来成了中国著名剧作家的长赋在楼中写出莆仙戏经典《秋风辞》,一炮走红轰动京华,因而,不但加固了文献名邦的城墙,也使这处文物保护单位成了新一代青年做作家梦的梦中情人--重要依托。由本书书名《谯楼春秋》我再次想起了这些,更想起了长赋私下对我多次说起的一段话。
作为同行,长赋非常敬佩邻居长辈的著名剧作家陈仁鉴和郑怀兴(陈与郑是更小概念上的邻居),但很为他们那些做作家梦的邻居担忧。仙游东乡平原仙水溪畔方圆十里的肥沃土地上,先后出了两个具有全国性(辐射境外)影响的剧作家,可以说是个奇迹!但由他们成功的辉煌构就的七彩彩虹,成了多少后来者虚幻的梦境!如果把梦境当现实,那就会衍生出多少人生的悲剧。
双华年轻,体格健壮,我在这2006年初春季节一盆冷水泼下来,不是要他从作家梦中脱缩而出,而是要他清醒地意识到文学之路的艰辛与困难。大浪淘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话虽然说得过了些,但那意思是准确的,就看你是不是金子,就看你是不是勇者!我认真拜读收在《旅途笛韵》辑中的散文小品,《驼背的奶奶》《煤油灯》《遥远的电视》《陪奶奶看戏》以及《乡下朋友》等,都颇具文学作品应有的温暖、细腻和不可或缺的深思,奠定了一位文学追求者长路漫漫的光明起点。
具有良好文学素养的媒体从业者就是一位好记者。双华在几个不同的新闻岗位上从业七年,是县区报道组、市通联站这些受制于人的单位,就目前新闻界的严酷生存环境而言,他和他的同事的话语权、发表权,真可说是“手无寸铁”,都是看着别人的脸色行事的角色定位。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他在各类报刊上发表了数百万字的作品,获得了六十多次各种级别的奖励和表彰,特别是连续五年被评为《福建日报》“十佳通讯员”。“十佳通讯员”这五个字两个词组,我更看重的是后面的词组。省委机关报的基层通讯员数以千计,能摘取“十佳”之冠,其含金量不言而喻,其辛苦和执著,尤其让人感动。
去年年底,双华升任莆田市互联网新闻中心副主任,从此有了虚拟和现实的更为宽广的空间,我衷心地期望他频频穿梭于这两个空间之际,走进最广大的人民群众中去,体悟老百姓的酸甜苦辣和喜怒哀乐,表达人民的心声,履行新闻工作者的职责,完成好党交代的任务。说了这么多,其实是同一桩事。除此之外,就是把个人生活搞好一些,每天心情愉快,明天太阳将更好!
就此与双华同志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