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文学致亲爱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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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温暖会追上来的(3)

班主任悄悄地踮着脚从教室的后门出现,看着空旷的教室中那个孤独的身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已经嘱咐了班长看着他点,别让他贪玩了。这可是能考上省重点的苗子,千万不能给毁了。

班主任刚走了一小会儿,连海就夹着篮球推开了教室的门,小声地对苏星说道:“我刚看到班主任走了。走,苏星,咱出去练一会儿去。”

苏星有些心动,他吞口唾沫,艰难地拒绝道:“我还是不去了吧。我还有……”

看着着苏星动摇的样子,连海一把将他拉起来,大步向门外走去。

二人像做贼似的偷偷地溜出了教室,顺着墙角一路来到了操场上,看着不远处的篮球场,连海得意地对着双眼放光的苏星说道:“看吧,听兄弟的就是没错,咱这不是来了。”

突然,一声轻咳声从不远处的拐角传来,连海的声音顿时戛然而止,这声音他太熟悉了,熟悉到了如同惊弓之鸟的程度。声音的主人叫做魏凉,外号白发魔女,是他们班的班长,二号女魔头,班主任的头号得力大将,运用各种记过、扣分等行为简直是炉火纯青,不过,在恐怖的背后,魏凉同时也是班花和校花的有力竞争者。

魏凉一向以严厉刻薄着称,连海这次拐着苏星出来打篮球,很明显犯了班主任的忌讳,现在又被抓个正着,想必等待二人的,肯定是一场“腥风血雨”。轻轻地迈着步子,魏凉从转角处走出来,看着惊吓的如同小猫一样的两个人,精致的嘴唇扬起一个优雅的角度:“你们要干什么去呀?我记得苏星好像还有任务呢。”

苏星有点结巴起来:“我只是……我不是……我,我,我,我我就是……”

魏凉微微一笑,歪着脑袋看了一眼苏星,那样子真的是十分可爱。

“这次放过你,记得早点回来哦。”

抢球,越人,跳跃,投篮,苏星一气呵成一记漂亮的三分球,只觉得他身上的血液都燃烧起来了。

这才是年轻的感觉嘛。

什么也不要想,就是向前进。这才是年轻人的活法!

什么课本,什么习题,都统统地滚到一边去,苏星此时已经深深地陶醉其中了,他的眼睛里只剩下了篮球筐,仿佛那小小的一尺方圆就能够容纳他的全部世界。突然,一阵急躁的铃声响彻在校园里,像是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打断了苏星的沉醉,那是下课的铃声。

用衬衫擦一把汗,撞拳告别队友们,苏星夹着篮球和连海急急地向回走,他们可要快点,下一节课是班主任的数学课,他们两个这副满头大汗的样子要是让班主任看到了,肯定要吃不了还要打包走。

“回来了呀。”一个甜美的女声突然响在二人的耳边,二人顿时齐刷刷的一个哆嗦。

魏凉那美丽如天使却又长着恶魔翅膀的身影出现在他们身前,魏凉笑着冲连海撇撇嘴,说道:“班主任让我找他有点话说,你要不要听啊。”

连海立马毫无义气地将苏星卖了,头也不回地逃之夭夭,那速度简直能够去参加百米跑而且毫无疑问能拿前三名,当连海跑到很远的地方,才对苏星做了一个保重的动作。

“不用看了,他是不会回来了,至于吗,我有这么吓人吗?”魏凉嘟起嘴巴,似是不满地对着满脸呆滞的苏星说道:“你说,我有这么吓人吗,还能吃了他吗?”

苏星下意识地回答道:“当然了,你可是白发魔女。”

魏凉立马做出很伤心的样子,晶莹的大眼睛隐约有一抹泪光闪烁:“你是这么看人家的么,白发魔女,你看我像那个样子了?”

此时正是初夏,每一缕风都透着温暖的,天气每一个瞬间都温暖满满的时候,苏星却感到,一股强大的冷空气正在他的面前闪亮登场,寒气已经直逼他的心理防线。

“没有,不是,那是班主任的外号。”敏捷的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苏星赶忙分辩道。

“骗你的啦,看你吓的吧,告诉你个好消息,刚才我对老师说你不舒服,帮你请了病假,要不这节课你能玩那么舒服?据我的不完全统计,班主任一节课最少来看你四次。”

眼睛中的晶莹泪光一下子就消失无踪,魏凉巧笑倩兮,看的苏星眼前一亮,仿佛整个绚丽多彩的夏日瞬间失去了颜色。

“走吧,走吧,走吧,跟我去卫生室,给你开张假条,要不然,老师那里可没法交代呢。”

“别问我为什么帮你哦,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只是觉得,你打篮球的时候蛮帅的嘛。而你闷在那里看书,眉头都皱起来的样子,真是太丑了。我只是为了养养眼,才帮你这么一小下的,记得欠我人情哦。”

苏星笑了起来,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她转过身去。

两个人缓缓地像校园深处走去,身影,渐渐地交织在一起,突然,苏星的手牵起了魏凉的手,那只柔软的小手轻轻一抖,和他紧握在一起。

“你打篮球的样子,蛮帅的嘛。”

声音如铃,远远地飘来,在校园里,如同一只自由自来的百灵鸟,是整片夏天最美的风景。

年轻,正是自由的年纪,不是吗?

当时的月亮

有人说,在水中放进一块小小的明矾,就能沉淀出所有渣滓。那么,如果在我们心中放进一首诗,是不是也可以沉淀出所有的昨日?

明月空庭,如水对华年。

她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明亮的月亮,突然想起了这句诗,同样想起的,还有那再也回不去的青春岁月,那些记忆终将在她的脑海里长成参天大树,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中。

她喜欢月亮,喜欢它婆娑的光和沉静的气息。每当欣赏如水般澄明而洁净的月色时,她的心都会变得格外宁静,白天发生的所有纷扰和是非在这一刻,都会消失不见。起初,她有点自闭,不太喜欢和别人接触,也不愿意多说话。有什么心事自然也不懂得分享。烦心事很多,于是她花费了很多时间和精力,终于在偌大的校园中找到了一个属于她自己的休息之地。

每天,晚自习结束后,她就会悄悄跑去那里,望着月亮絮絮叨叨十几分钟,然后在宿舍熄灯之前赶回去。她选的这个地方太过奇妙,是住宿楼和教室之间的一个废弃仓库。没有灯光,也极少有人会来这里,大部分人会绕道经过。这个时候,她就会开始和月亮聊天,单薄的身影隐没在黑暗里……

远处传来微弱的说话声。

“听说了吗?明天夜里会有狮子座流星雨哦,很大规模呢,可惜只能在被窝里看了,如果能来操场看就好了。”

“做梦吧你!宿管巫婆很厉害,当心把你炼化了!”

“唉,要是有一个英雄能够踏着七色彩云来悄悄地接我出去就好了!”

“做梦吧你,哈哈。”

“哈哈……”

嬉闹的声音渐渐远去。女孩再次抬起头,看着月亮笑了笑,在心里说:

“月亮啊,流星雨有什么好看的,你才是最好看的不是吗?最起码,你能陪我哭陪我笑,就像妈妈在我身边一样。流星转瞬即逝,一点都不靠谱。”

第二晚的月亮特别圆,明亮洁净如银盘,她忍不住怀疑这样的月色怎么可能会有流星雨出现?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月亮,她便准备离开了。谁知此时突然出现两男一女,看见她时没有惊讶更没有尖叫,三人对视了一眼,那个女孩子便走到她身边,露出很亲切的笑容说道:“你也是为了看今晚的流星雨才来这里吗?这里确实不容易被巡夜老师发现,要不我们一起躲在这里看吧?”

她惊诧地看着眼前的三人,一时失语,正准备摇头拒绝,从他们身边离开时,那个女孩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要走嘛,我们一起看不好吗?不是我们不相信你啊,万一被老师发现你也说不清楚不是?”

她这才明白这个女孩的意思,是怕她去告密啊。她依旧摇头拒绝,而且甩开了那个女孩,两个男生也有点不知所措地与她僵持着,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直到熄灯铃响起,她的脸上有了恼意,她和同寝室的女孩子们关系只能算是点头交,如果这次被揭发或被宿管阿姨发现,那事情就严重了,对于眼前自私的三个人她只能抱以愤怒的目光,却也无可奈何。就算是现在去报告老师,也要和老师解释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甚至有可能老师会把她当做同党来处分。

她收回目光望着月亮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也只能顺其自然了,回寝室也是死路一条。那个女孩脸上写满了歉意,其中一个男生说道:“对不起,我们不是有意要阻止你离开,只是刚才实在是没有想那么多,现在都这个样子了,不如一起看流星雨吧。”

接着三个人分别介绍了自己,热情得让她有些招架不住,她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你们不用这样,我们现在也算是站在一条船上了,我是不会去向老师告状的。”

那个女孩很不乐意的样子:“我们现在当然不怕你,只是我们四个在这里认识一下,也没什么不好吧。你叫什么名字?不要总抬头看月亮啊,月亮有什么好看的?”

两个男生也在旁边附和,当她再次架不住他们的攻势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一个男生挠了挠头说:“听着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

“笨啊,是年级第一名!当然熟悉了,听名字还以为是个男生,没想到和我一样是个女孩子哦,好厉害!”那个女孩主动抱着她的手臂摇来摇去,还向她探讨学习的秘诀。

她迫不得已说了有生以来最多的话,四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时间过得飞快,一直到流星雨出现,几个人才渐渐收了声,看向天上。看着旁边许愿的三个人,想到刚才值班老师经过时,他们手握手挤在一起躲到暗处,她的嘴角扬起斜斜的月。

“你许了什么愿?”女孩凑到她身边问她。

她故作神秘地笑了笑:“不告诉你。”

几个人怀着激动的心情看完了流星雨,她和那个女生小声说着话,然后在夜风中相拥挤在暗影处睡下,两个男生给她们两个挡风站岗。

清晨,几个人也没有回宿舍,直接去上了早自习,说实话她的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不知道寝室的那些同学会不会告诉宿管阿姨,这是她第一次犯这么大的错误。刚坐到座位上,便有好几张纸条传了过来,上面全是关心的话,让她惊讶也安心了不少。后来,听说有人还悄悄地从宿舍大门翻出去到操场上去看流星雨,操场上的人越来越多,法不责众,老师们也无可奈何,最后老师和学生同时观看了那场流星雨。

不过同寝室的人倒是睡得熟而且比较安分,晚上,她主动和她们讲了她遇到的事,一屋子的人都兴奋不已,还说她不够意思,下次一定要带上她们。

自从那天过后,她依旧去那里赏月,不过是和一群人,她把自己的心情告诉她们,她们都说她好浪漫。以前总以为别人会看不起嘲笑她,结果她只是看不起自己而已。

“喂,是不是又在看月亮啊?可惜我这里现在是阴天。”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的回忆,接起来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正是当时的那个用热情打动她的女孩子。

她望着窗外的明月,想起当时的月亮,十年如一日的温暖席卷了她的整个身心,她相信这种温暖一定不会随着时间消逝,月色如水,青春如酒,暖香清冽会溢满她人生中的每一个华年。

那年那时那些星

某年的夏天,据说是仙女座和猎户座交汇的时候,情人两颗炙热的心脏碰撞,带来的自然是火的燃烧。

那是个分外溽热的时节。哪怕到了晚上,空气依然黏稠得像是随时都能拧出一把水来,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待在屋子里,泡在浴缸里,享受清凉的水滴抚摸过皮肤的感觉。或者是打开空调,让人造的16摄氏度凉意轻轻地穿透心扉和骨骼肌肤,然后安然入睡,这才是完美。

不过,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学生,既然是还要受到束缚的群体,那就没有选择的自由,只能待在像是桑拿房的教室里,汗流浃背,却不能放下课本和手中的笔。

再艰苦的时刻,学生们都必须努力去适应,去学习,因为除了舒服之外,他们都有努力的理由,或是期待,或是愿望,或者是证明自己。努力总会有收获。

只是,我却没有能让我努力的理由,我父母是商人,多年前因一场意外去世,保险和他们的遗产足够我平淡地过完这辈子,再说,空荡荡的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影子,就算有满分的成绩单,又给谁看?

所以,远处的教室灯火通明,我却躺在操场的草坪上,一个人,听着鸟鸣和虫儿们格外欢快的声音,任由穿过青草之间的微风托着我的身体,静静地享受这夏日的难得的宁静。

抬头看星,是我最喜欢的消遣,它们一颗颗的,彼此用光辉映照着,永远不会寂寞,那清冷的光芒,散发着迷人的气息,望着它们,我的思绪似乎完全沉浸其中,迷失在那神秘的光辉里面。

一颗,两颗,三颗……

此时的我,像是爱丽丝那只掉进洞窟的兔子,永远也走不出迷宫来,永远都只能在那花园迷宫中徘徊。

“我应该是寂寞的吧。”我这样问自己。

突然,一个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嘻嘻,你这人真有趣,怎么在跟自己说话?”

我微微侧过头去,是一个女生坐在我的身边,长发随着夜风飘飘,似乎有那么一缕发丝抚摸在了我的脸颊上,软软的,柔柔的。

“无聊自己解闷罢了。”我答道。

女生侧过脑袋看了我一眼,黑夜里,她的眼睛依然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嘻嘻,你是苏星!我认得你呢!你可是咱校大名人。”

我明白她说的“大名人”是什么道理,我在学校里不务正业已经出了名,几乎所有的老师都把我当做教材和榜样,当然,是反面的。

“躺在草坪上看星星,比在教师里啃课本有意思多了。话说你这不是也在逃课吗?”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伸到了我的眼前,缓缓地摇晃着,似乎是在挑衅我一样,我听着女生说道:“我可不是翘课呢,反正该学的都学完了,老师就让我出来散散心。认识一下吧,我叫慕白。”

我拉住她的手借力坐了起来,她的手很软,很凉,我却感受到了一丝隐藏在深处的热量。

慕白这个名字我知道,和我几乎是地球两极的人,年级第一,天才,校花,学院的荣耀。无数个比星辰还闪亮的赞美都在她的身上,只是据说她很低调,我从来没有见过。

“你是慕白?你也是大名人啊。”我借着月光看着他,脸上微微发烫。

她巧笑倩兮:“唔,看来名人都有共同的爱好呀,嗯,英雄果然所见略同。苏星,我也喜欢数星星呢。”

我笑道:“我数了整整一年了,从最北的猎户座到南方的天蝎座,一共数了七万九千六百四十五颗星,你呢?”

很得意地看着慕白的嘴巴长成了一个O形,这是我三年来最得意的事情了。

不过慕白几乎马上就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就算此时是黑暗的晚上,我也清楚地读懂了她笑容中的狡黠。

“你真厉害呢!不过嘛,我只数了一个晚上,就把这片星空的星星全都数出来了,一共二十三万七千五百颗。”

说着,她眨巴着眼睛,笑道:“不信你数数看啊,我从不骗人的,真的哦。”

我愣了那么一瞬间才明白过来,笑着赞美她:“你真是个聪明的女子呢。”

此时,正是学校蔷薇花开的时候,清清淡淡的香味远远地飘过来,醉人心扉。

一时沉默之后,慕白突然说道:“我们在操场走走吧,这么好的夜晚,老是待在一个地方,岂不是很浪费光阴?”

这次是我拉慕白起来,我们两个漫步在空无一人的操场上,小心地挪动着步子,踩着彼此的影子,如同呢喃般说着闲话,仿佛是走在树木的年轮上,一圈圈,无限的循环,永远不会停下来。

可是,就像坚韧的胡杨也只能挺拔三千年一样,树木的年轮总有轮回完的那一圈,叮铃叮铃清脆的下课铃声响彻整个校园,我们彼此相视一眼,知道是分别的时候了。

看着远处熙熙攘攘涌出教室的人群,慕白清丽的面孔上浮现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她说:“苏星,还有一年就高考了,你要考哪个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