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侧的汉克侧身挡在他的身前,在他的耳后说道。
“这里是中国大连,”不是东京伦敦慕尼黑。
“现在是十年之后。”十年前,他亲手送她入的墓。
阻拦的意思浅显易懂,她,不可能是他的她!
手冢国光身形一颤,汉克的意思他明白,可是,怎么能那么像?
茫茫人海中,他和她旁若无人的对视,纠缠,胶着,绵绵无限。
赵纪实愣愣地收回手臂,抓向大脑壳,不知接下来该怎么办。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这类似自杀性的一吼居然得到了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瞧瞧这对视的目光,一个缠,一个绵的,究竟是为什么?
就因为他喊了一声“青叶”?是,他知道手冢国光已逝的未婚妻名叫小泉青叶,恐怕在场的没人会不知道吧?可是,凡是提到这个名字的人不是都被封杀了吗?就连他昨天冲动一问也在潜意识里没有提到这个名字。可是,今天他提了,还是以那样惊天动地的声音喊了出来,那人怎么没有变脸?
赵纪实上下打量一下青叶,因为她?不算明媚的面孔,没有傲人的身材,她除了也叫青叶以外,有什么值得一代帝王倾情对视?
他很疑惑,周围的人也在沉默中疑惑。
年轻的记者实在看不出什么来,主动去问身旁的看起来资历比较老的前辈,“老兄,怎么回事?”
头顶已现白发的前辈举起相机一阵咔嚓,“你还年轻,不知道。那位记者旁边的小姐,其外貌与已逝的帝王之妻至少有着九分相似。你没注意到手冢国光都看直眼了吗?”
“是吗是吗?”年轻的记者直喊着不确定,手中的相机倒没有停下,也开始一阵咔嚓。
另一位后辈再次置疑,“可是,听说手冢国光把自己未婚妻的一切事情一向保护得很严密,那么前辈是从何处得来的相貌相似的结论呢?”
被置疑的前辈已看白痴的眼光看过来,“墓碑上是一定有遗照的,难道你没实地考察过?”
后辈瞪眼,不是说不让提吗?
前辈回瞪,不提是不提,但不代表不能了解。
后辈风中凌乱,不用这么无所不用其极吧?
前辈表情痛心,唉,现在的年轻人,总是忽略基本的数据收集工作。
闪光灯不断,议论声渐起,但无一人打断手冢国光和青叶的对视。
汉克紧紧抓着手冢国光的手臂,唯恐他突然失控,看向青叶的眼神带有犀利的审视意味。
“手冢,我们是时间退场了。”汉克冲王远递个眼色,还不走,等着出事吗?
王远立刻明白,下午还有活动,如果手冢国光真在现在就出了什么额外情况的话,他们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谢谢大家的关注,谢谢大家的关注……”季良也反应过来,连忙招呼保安护卫着手冢国光退场。
他这一退,赵纪实急了,看了这半天还没看出结果怎么能走呢?他一碰青叶,“青叶,要走了,怎么办?”
青叶随着人流上前两步,目光粘在手冢国光回视的眼睛上,张口就要说些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手机响了。
接起,肃面,挂断,扭头就走。
急切的表情,利落的身形,让一直关注着她的手冢国光强行停住步伐。
怔忡之间,一抹裙角已经消失在拐角。
众人认为,不过是一个与帝王之妻相似的女子,不必关注,引起的帝王反应才是重点,所以谁也没有追上去。
除了赵纪实。
“发生什么事了?”赵纪实没有一丝犹豫地同她转身,因为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明明是他老婆的,而且听起来低沉得不得了。一时之间,他早忘了自己能否生存的大事。天生的信息敏感度让他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事情。否则青叶的表情不会这么急切。
“我父母的情况有变。”青叶草草解释,急走的步子已经跑了起来。
“啊,那快上车。”
赵纪实的表情也是一变,立刻动作迅速地跟跑起来。
两人坐上车子,赵纪实直接高速启动。
嗤——方向盘急转,车轮与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车子很快远去,身后墙角,乾贞治拿着笔和本子走了出来。
“青叶,姓青名叶,赵纪实妻子李静的高中校友,一个只有高中文凭从来没有出过大连市十年来更是只宅在医院病房的二十八岁的中国女子。十年前,一场车祸,青叶的父母双双变成植物人,一直住在李静所在的医院做长期治疗。”
中午休息时间,乾贞治在瑞士酒店2017号房间为手冢国光概括自己的调查数据。
书桌后,手冢国光低垂的表情讳莫如深。
乾贞治的对面,汉克沉沉发言,“手冢,这十年来以相似的容貌引你关注的女人还少吗?曾经还有人为了你特意以她的容貌为标准去整容,那么今天在大连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新鲜。手冢,拜托你冷静一点,只不过是又一个与她相似的女子,你何必……”
如此大惊失色兼失态。后半句话,汉克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的底线,自己说多了,也是冒犯。
“可是,从来没有一个相似的人把气质也模仿得如此相似。”乾贞治冷静反驳,“你没看到,在与手冢对视的目光中,她几乎没有一点退缩吗?”
那样的理直气壮,那样的从容不迫,除了她,他真的再也没有见过第二个!对面是谁?是稳掌世界网坛半壁江山十年的冰山帝王!别说女子了,就连所谓的政界或商界的成功人士,哪一个敢与这位冰山帝王对视三分钟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