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光。”青叶再次点头,嘴角翘起。
这语调,这表情……来自心灵深处的吸引让手冢国光的身体都开始颤抖,再不犹豫,一把就将青叶圈入怀里。
相近的身高,却更瘦了……
青叶随即就感受到了颈侧的湿意,一时间也酸了鼻子,双臂缓缓绕上他的脖颈,在他的脖后交叉。他终于来了……
帅胡惊起,伸手就要上前分开相拥的两人,“快放开,你……”
声音半路被“劫”。帅胡扭头,视线从嘴巴上的手掌移向身后,乾贞治。
“嘘。”乾贞治以口形无声地示警。为了他的人身安全,自己还是有出手的必要的。
李静的下巴几乎低到甲板,话说,这是要闹哪出?
赵纪实不停地摇晃大脑壳,看能不能把混沌的大脑理个头绪出来。
四处散开的送葬人员开始交头接耳。
“这是怎个意思?”
“不知道啊,你看得出来?”
“看不出来,但感觉是旧识。”
“尽说废话,这我也感觉得到。”
声音越说越大,场面开始嘈杂。
手冢国光的世界却丝毫不受影响,因为他只想好好地抱住这个他想了十年的人,再也不分开。
手臂越收越紧,如果可以,他想把她完全嵌入自己的身体。这样,她就永远不会与他再分开了。
青叶即使觉得被他抱得有些疼,也同样不想他放开,十指轻轻穿过他的发间,眼睛湿润,还好他仍在。
帅胡眼睛顿红,一口咬在乾贞治手掌上的虎口处,在乾贞治吃痛松手的同时,扭身摆脱乾贞治的控制。
“快松开,这什么场合,你……”声音再次戛然而止。是乾贞治不畏咬伤,再次以受伤的手掌堵了他的嘴。
不过,这一次,他的出声终于引起了手冢国光的注意。
这是她父母海葬的现场,他尚未行礼!
拍拍怀里青叶的肩膀,松开手臂,但仍然将她揽在身侧。
一同弯身,九十度,他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父亲,母亲,请放心走好,您们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的,此情永不渝!”
此情永不渝——这是当年订情时,他袖扣的名字,也是他对她的承诺。如今,他用时间证明了他的承诺。
青叶闭眼,一滴泪珠落在甲板上,绽放如花。
又飘荡了十年的灵魂,此刻才算找到归依的位置。上一世的误会也好,伤害也罢,终于完全消散。十年,他在不知道她仍在的情况下,枯守她十年,已经是最好的解答。
帅胡踉跄一下,无力地靠向栏杆,他刚刚好像听到了“父亲母亲”之说,而且,青叶好像还默许了。
乾贞治甩手松开禁制,第一时间拿出笔纸,圆满大结局怎么能少了详细的记载。
李静伸手用力拧在赵纪实的腰上,“疼不疼?”
“不疼!”赵纪实摇摇大脑壳,眼神尽是迷茫,“要不,你再拧下?”
后面再次小声沸腾——
“原来不只是旧识,还是旧爱。”
“嗯,还是十年来各自坚持的旧爱。”
“哇,好激情好浪漫好感动好……好好啊。”
一场令人伤心的葬礼,最后转化成让人感动的相聚。没人觉得这对青叶的父母会是亵渎,恰恰相反,以青叶美好的未来作为送葬之礼,那才是对为了孩子坚守了十年不死的父母的最好安慰。
众人回返。
青叶被手冢国光一直揽在身侧,简单收拾了东西,一同离去。
众人毫无异议,包括帅胡主任。
帅胡垂头丧气地自动消失。比实力,饶是他是年轻有为的大型医院的科室主任,遇上网球之王,他立刻低得如地上的尘埃;比人心,默默守了青叶十年,却连一个私人约会也没有得到过,他还能留下什么信心?
李静吸吸鼻子目送,今天暂时放过她,明天一定问个清楚。
赵纪实老老实实地站在李静的身后,老婆没发话就是允许了,他即使有不同意见也不能擅自行动。
乾贞治合上笔记本,抢先一步拦下出租车,迎了两人入车之后,自己也坐入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一溜开回市体育场对面的瑞士酒店。
手冢国光和青叶来到服务台时,抢先一步下车的乾贞治为他们已经办理好了一切入住手续。
房卡送上,“还是2017!”乾贞治笑有深意。
手冢国光一手接过,一手搂着青叶直接奔向直达贵宾区的电梯。
青叶扭身,“谢——”
电梯门打开。
“谢——”
电梯门闭上。
乾贞治挥挥手,然后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拿到房卡,手冢国光迫不及待地上楼,学姐被迫相从。
一楼,手冢国光仍不说话。
二楼,青叶脉脉相望。
三楼,手冢国光握手成拳。
四楼,青叶明眸若水。
五楼,手冢国光肌肉绷紧。
六楼,青叶浅笑盈盈。
七楼,手冢国光体温升高。
八楼,青叶红了脸颊。
九楼,十楼,贴近的身躯是滚烫滚烫的炽热。
十一楼往上,是已在爆发边缘岩浆般的思念。
二十楼,贵宾区的唯一入口,监控镜头到此消失。
叮咚,电梯门关上。
哐——青叶被手冢国光挤在门口的墙上。
青叶一怔,手冢国光的亲吻已经扑天盖地似的降临。额头,眼睛,脸颊,下巴。她脸上每一寸的地方都没有逃过他的“捕捉”,除了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