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重生科考入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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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尴尬

众人原本是听闻陆璇苏醒的消息争相过来邀功的,没成想竟见到如此香艳的场面,纷纷瞠目结舌。

“看够了吗?”顾桓礼侧卧着,任由昏睡中的陆璇将手揽在自己的腰上,丝毫没有避讳之意。

众太医虽对二人之事早有所耳闻,可如今亲眼目睹,当真是震惊。

见顾桓礼冷冽的声音响起,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跪倒在地。

“臣等有罪,惊扰殿下安宁,还请殿下饶恕。”说话男人颤颤巍巍,在凶王跟前求情,想必也是糊涂了。

只是现下小命要紧,其余几人见状也连忙附和:“臣等绝不会将今日之事传扬出去的,还请殿下恕罪。”

这帮人倒是够自觉的,顾桓礼都还没说什么呢。

其实他倒是不在意这些流言,能将陆璇栓在身边,这种流言他可是求之不得。

不过有人可是万分在意的,且偏偏在这时候清醒过来。

“殿下?”瞧见与自己同床共枕之人,陆璇先是一怔,转眼又惊坐起来:“殿下怎么还在这里?”

顾桓礼没有解释,只是径直盯住某一处,脸上原本凶恶的神情竟沾染上一抹难得一见的颜色,寻常人管那叫做“尴尬”。

许是觉察到后背有些发毛,陆璇这才提着口气顺着顾桓礼的视线瞧过去。

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方才分明好端端地睡在床上,怎么一转眼房间地上竟乌泱泱地跪倒了这样一片?

瞧这些惊恐又猎奇的脸,再看看自己与顾桓礼这样的画面,旁人心中作何感想想必也无须多言了。

这段日子自己和顾桓礼的流言本就传的沸沸扬扬,如今这样,倒是不必想法子澄清了,陆璇简直恨不得拿块豆腐撞死自己。

见陆璇亦是羞愤得说不出话来,顾桓礼这才放弃那点恼人的小心思,随即起身下地。

“那就烦请诸位铭记今日所言了,若是被本王听见半点风声,本王的手段,你们知道的。”

顾桓礼所言,字字句句皆为恭敬,只是这语气、配上他一贯令人闻风丧胆的作风,说是威胁倒差不多。

堂堂凶王都如此发话了,自然是没人敢泄露半个字的,堂下顿时一片附和。

顾桓礼这才略微松了口气:“快去替陆书令史瞧瞧吧。”

说罢,众人蜂拥而上,只是个个瞧着陆璇的神情都泛着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

见气氛微妙,顾桓礼只好先行离开。

彼时,健硕的胸膛左侧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膛而出一般,惹得顾桓礼好不痛快。

往后的几日里,确实没有关于那日的流言传出,只是太医来诊病之时瞧着陆璇的神情,着实提醒着她那番场景。

尤其是见陆璇与顾桓礼二人相伴之时,众人脸上尴尬的颜色便显得尤为扎眼。

另一边,远在东宫那位也得到江南传信,除了确定顾桓礼身染重症,还有他与陆璇的亲昵之景。

“看来本宫这皇叔当真是对陆家那位有见不得人的心思啊,如此难得的把柄,就莫怪本宫稍加利用了。”

顾宁悲似乎谋划着什么,转眼已命人将拟好的密信传入江南。

而陆璇,受叶流风诊治、又得太医全力救治,好不容易才恢复些力气。

这些日子顾桓礼没再时时过来,许是沉心于装病诱敌,亦或纯粹为了避嫌。

总之陆璇一个人闷在这四方四正的屋子里,外面的状况如何她也一概不知。

实在烦闷,陆璇正要起身出去瞧瞧,却在门口撞上个鬼鬼祟祟的小混混。

陆璇一眼便认出此人:“等等,你不是前些日子欺凌送菜小厮那人吗?”

小混混原本不愿理人的,可平白被人如此污蔑,他顿时便来了怒气:“欺凌?你哪只眼睛瞧见是我欺凌他了?”

陆璇不由地愣住:这小子,欺负了人还如此理直气壮、不知悔改。

“那你倒说说,那日为何殴打那小厮?这我可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陆璇记得那小厮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模样,实在惨不忍睹。

只是本以为抓住了这人的小辫子便能让他乖乖就范,没成想他反倒更加嚣张:“哼,那是他该打!”

瞧这小混混虽一身痞气,却对打人之事毫不避讳,倒也是个光明磊落的性子,左右陆璇眼下闲来无事,不如听个故事。

“那你倒说说,他做错了何事、为何该打?”陆璇请小混混进屋坐下。

许是瞧陆璇眉眼温润、不像是恶人,小混混也便随了她。

只是这人上来便一句“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着实把陆璇牵连了个狗血淋头。

不过既然有人如此说了,这其中必有猫腻。

叶流风先前说过,此番瘟疫并非天灾、而是人祸,此人如此仇视官家,说不定能从中打探到什么。

这样想来,陆璇随即问道:“你为何如此记恨官宦人家?可是他们有何处招惹了你?”

闻言,只见少年冷哼一声:“何止是招惹,他们简直就是一群食人饮血的禽兽!”

这倒超出了陆璇的预料,她连忙替少年倒上一盏茶水:“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且慢慢道来。”

见陆璇待人和善,小混混这才略微压下些火气,随即将心中埋藏之气一一道出。

小混混名叫斗三,前些日子枉死的肉铺老板是其表亲。

至于那位被殴打的送菜小厮,据斗三所言也是个狗仗人势、欺凌百姓的恶棍。

那日陆璇所见,其实是小厮狐假虎威、欺凌百姓,斗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如此看来,这斗三倒还颇有几分正义之气,陆璇对他的态度也愈发和善。

斗三道:“我家中遭遇变故,无处可去,此番前来本是要投靠表亲的,不料半路却听闻噩耗。”

原是如此,陆璇随即又问道:“那你可知是何人起此歹心?或者你这位表亲是否与何人结怨?”

斗三摇头:“我与表舅已多年未见,此番若非无奈,也绝不会轻易叨扰啊。”

瞧斗三倒不像是说谎,陆璇也便不再追根究底,只是问他是否想查明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斗三虽对此事一问三不知,却也念及亲戚情分,一听见陆璇问话,毫不犹豫便在她面前跪下:

“若阁下能助我查明真相,斗三做牛做马也会报答阁下恩情。”

见斗三如此诚心,陆璇竟没来由地深感欣慰,随即俯身将他搀扶起来:“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随后,陆璇又从腰包里掏出一袋银两、交付到斗三手上:“这些钱你拿着。”

斗三愕然:“阁下这是……无功不受禄,这万万不可啊!”

陆璇微笑:“你孤身一人在外流离,这些银两权当救急吧,想要查明真相,总该先填饱肚子吧,切莫推辞,拿着吧。”

斗三这才勉强收下,只是方才被搀扶起来,这会儿就又一次跪倒在地上:“阁下大恩,斗三无以为报,他日……”

这熟悉的言辞,陆璇随即将其打断:“别他日了,我帮你只是欣赏你一身正气,无须你做牛做马,快起来吧。”

陆璇话虽如此,可斗三心中仍是不甚感激,只能先问清恩人身份,他日再衔草结环。

“只是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是何来历?”斗三问道。

这下可把陆璇难住了,方才斗三便表现出对官宦子弟的万分仇视,此番若是亮明身份,他岂不是会将自己也视若仇敌?

犹豫再三,陆璇终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直到前来看诊的太医上门:“陆大人,在下奉命前来为陆大人诊脉,不知陆大人是否方便?”

原本陆璇不过区区七品小官,又对外宣称是男儿身,诊病自然没什么不方便的。

只是那日与顾桓礼的亲昵画面,太医们可不想冒死再看一回。

不过眼下也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

陆璇再度将视线落在斗三脸上时,方才那副正义凛然的模样已悄然无踪,转而化作一副凶煞。

“你是官?”斗三满眼恶寒地瞪着陆璇,她无奈只能点头,正要解释,眼前之人已发疯一般地朝她扑过来。

“就是你,是你杀死我表舅,你这个千刀万剐的昏官!”斗三边说边伸手扼住陆璇的脖颈。

陆璇不明所以,只是好奇自己整日受困于此,何时成了杀人凶手的?

她想解释,可咽喉被人遏制着,加之大病初愈,身上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尽力否认:“我没有。”

可斗三此刻哪里还听得进去?掐着陆璇的手愈发用力,根本容不得她反抗。

与此同时,顾桓礼也查到了当日放火之人,连忙前去抓人,半路却碰见仓皇逃过来求救的几名太医。

都是宫里出来的,竟半点不成体统,顾桓礼随即将人拦住:“何事如此惊慌?”

领头的太医不知是惧怕里面行凶那位,还是更惶恐面前之人,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只是颤颤巍巍地指着陆璇房间的方向。

见状,顾桓礼顿时心头一紧,一时间来不及同这些贪生怕死之辈算账,随即朝着陆璇那边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