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旅游地图就这样,我去了海外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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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登陆 (3)

Engineered Air是加拿大最大的工业空调供应商,我的工友是从斐济来了十几年的黑人小伙,他每天都要一边干活一边唱“巴隆巴隆”,不知是什么意思。装配车间的工人大多是亚洲人,居多的是越南人,还有菲律宾、印度、中国香港来的。整个厂只有一个supervisor(管理人),是个越南的chunk(大块)。我想他一定吃了不少的苦头才熬到今天的位置吧。本以为这里的生产效率要比国内高得多,结果发现工人也和supervisor(管理人)斗智斗勇。“头儿”一来,风动扳手的声音保准比他不在的时候响得欢;他在时就有人开始离开生产线喝水、上厕所了;他若一走,这些人就开始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只是这些人的想象力太贫乏:每天聊天的话题离不开人身体上的三角地,还要交流各国的说法,每天乐此不疲。

上、下午15分钟的休息时间,别人都到餐厅去吃一些东西,我是找两块木板,铺在生产线上,倒头就睡。

朋友说我这一年的打工生涯几乎浓缩了华人近百年的打工历史:除了洗衣店、车衣厂没去过,我做过超市、快餐店、清洁工,现在到工厂里工作。原来还有这么多的地方、领域,听说还有一个河南来的朋友到赌场去派牌,活儿不累,薪水也不低。想一想办移民时,我们是作为技术(工人)移民的身份来这里的,现在技能没了,只剩工人了,哪天我才会变成专业人员呢?

任我评说:这也是我的生活:打工做苦力几乎是每一位技术移民的必修课,就因为是当地人不愿意干的活儿,才会让我们去干。我想移民国政府似乎一开始就打算招这些本科生、硕士生、工程师来做苦力,因为这些国家其实最缺的就是做这些劳力活儿的人,可没有学历的人连做这种苦力的资格都没有。当然,他们慢慢地会找到合适的专业工作,但这些高学历苦力的量几乎是恒定的,因为总有后面的留学生、新移民来补充,所以这些国家没有必要允许低学历的人来移民干这些“本职”活了。

这个故事,对于我们新移民并不新鲜,新鲜的是作者几乎很少用形容词来表现自己的心情,总是淡淡的口吻,他的心态真的很好。

还没有来美国之前就听说,移民都有病,爱发牢骚、爱愤怒,只是找不到可以发泄的对象,也都闷着。于是,表现出来就是走路比别人快上半步,面色缺乏血色,并且神经质。只是这个病很容易找到发病原因,也就不好称其为神经病了。

可作者真的不同,他只是在默默地工作,很少发牢骚,这人很可怕,必成大气。

打工、打工,还是打工,这恐怕是移民使用最多的词汇,类似的故事也很多很多。平淡,恐怕本身就是生活的本质。我们在照顾普遍性、典型性的情况下,竭力寻找着不一样的打工故事。

打工与歧视——拜拜,资格冒漾:来澳大利亚前,我在一家大公司做进出口贸易,工作不累,钱可赚得不少。来到澳大利亚西部后,发现以前学的谋生手段都用不上了。唉声叹气东张西望了一阵之后,只好放下架子,加入打工大军。

到处跑了几天之后,终于有一家工厂有了回音,让我第二天去见面。接见我的是一位金发碧眼的漂亮小姐。她先问我的个人情况。我告诉她:大学毕业,当过大学教师,做过进出口贸易,还是个部门经理。小姐接着说那你为什么要来打工啊?挣钱啊!我需要钱啊!又问我将来的打算。我打算做点儿澳中贸易,还在寻找机会。小姐连连点头,写在一张纸上。最后小姐款款站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手,跟我说了“白白”,让我回家等着。

我踌躇满志,以为这样的“qualification(资格)”,这个工我吃定了。三天过去了,我守在家里,连买菜都不敢出去,生怕错过了工厂打来的电话,却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第四天我终于忍不住,打电话给那位小姐,小姐慢悠悠地解释说,他们已经招够了人,现在没有工作给我,叫我以后有机会再来。这就又“白白”了。

我把这事告诉一个朋友,想她一定替我愤愤不平,痛斥工厂有眼无珠,没想到她说:你去找工也不先问问我?说这样的话还能找到工?真是笨!原来这叫“over-qualified”,就是说你的资质过高,超标了,资格“冒漾”了。工厂找人,是找那些老老实实能够长期稳定在那儿干活的,谁叫你是“大学生”,还是什么“经理”,又要“寻找机会”?这样的玩意儿,有人要你才是怪事儿!

吃一次亏,学一次乖,打这以后我出去找工作,再也不说这些废话了。我变成一个新人:从前是个打扫卫生的工人,没什么文化,却能吃苦耐劳,勤勤恳恳;打算在工厂扎根一辈子了。果然,我很快就得到了一份肉食加工厂包装工的活儿,夹着饭盒子上班去了。

来到澳大利亚西部之后,我的第一份“正式”工作是在一家肉食工厂做包装工。我到工厂报到的那天,人事部主管对我进行了大约5分钟的简短“爱厂教育”:这家工厂差不多有20多年历史,工人100多,可能是澳大利亚西部最大的熟肉加工厂吧。她还带我看了工厂的各式奖状,都是A4纸大小,随便地挂在走廊墙上。她可能是在培养我的自豪感什么的──这么多奖状,这么大的工厂!我想,要是领她到哪个中国大厂溜达溜达,她非晕过去不行。就这么着,我被移交给包装部了。

我被分在夜班,每天工作时间从下午2点半到晚上11点,中间半个钟头吃晚饭,这个时间算你自己的,工厂可不付钱,所以工作时间是八个小时。第一个派给我的任务是去捡肉片。工厂为快餐店供应汉堡包用烤肉片,大块大块的熏猪肉从流水线那一头的切肉机放进去,经过切片烤制,从这头出来的就是两行三片一沓的烤肉片,站在这儿的两个女工就是要把烤肉片捡起来,摆放在纸上,每张纸摆六沓,20张纸一包。

这件事看起来容易之极,做起来却非常累人。两只手只能拿两沓肉片,机器走得很快,肉片滚滚而来,容不得你有一点儿喘息,如果肉片不整齐,需要整理,你看吧,没有几分钟面前就堆满了肉片,肉片一凉,很快变硬,更是七陷八翘,真是越忙越乱,越乱越忙。这时工头走过来,满脸的晦气,有你好瞧的。

夜班的工头是个男的,好像来自马来西亚。有这么一号子人,见了洋人就膝盖酸软,点头哈腰兼低声下气。一回头,有个黄皮肤的站在面前要打交道,他就像一下子吃进三箱鸡蛋皮,立刻钙质过剩,腰板子发硬,嗓门也粗了,我们这位工头就是典型。

我后来发现他永远把好干的活分给白人,再把难干的活依照对他的忠诚程度分给亚洲人。我开始总是被派去捡肉片,就是因为这活儿谁也不愿意干。我傻乎乎、手忙脚乱地捡了一星期肉片,发现不对劲儿:指甲磨秃了,指尖露出嫩嫩的肉,碰到传送带就痛;每天站在机器前几个小时不能动,又总是向一面歪,脖子和腰也开始发僵作痛。几次吃饭时我都告诉工头我的手痛腰痛脖子痛,可是他丝毫没有把我调开的意思。

没办法,我只好在开工派活儿时,当着大家面告诉工头我不想再捡肉片,“It's not fair(这不公平)!”我说完这句话,工头瞪圆了他那对肉包眼,像是面对一个身上长刺的外星人,这中国人竟敢说不?!我满不在乎地看着他,一点儿也不想说“terribly sorry(实在对不起)”,工头没招儿,两手在空中乱抓了一阵之后,把我派去包香肠。

从这天起,捡肉片这活儿就由我们夜班全体工人轮流做,也是从这天起,工头打定了主意对我“高标准严要求”,目标是把我培养成一名“更守纪律”的好工人。

任我评说:高学历也是劣势:都说学历高便于生存、发展,可至少不应该是障碍,可是,我们在这一篇文章里看到,作者开始对自己这个“好条件”沾沾自喜,之后却不得不隐瞒自己的这一“缺陷”。

可笑的是,就是这些很是简单的打工活,竟然也有种族歧视,相对轻松一些的给了白人,可这个工头却又是亚洲人。他竟然也会不失时机地拍白人的马屁,尽管这些白人可能也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劳工。

我在想:不是说中国人干事,都喜欢讲点小人情、拉点小关系的吗?一般不会采取强硬的姿态来争取自己的利益。在这里,这个中国人倒像是西人了。

许多人极端地说,中国的处事风格在西方不起作用,未必,只是仅仅会讲人情、拉关系是不够的。呵呵,这一点我在英国打工时就体会到了,特别是与同为生活在低层的贫苦人打交道时,这一点还是要发挥中国人的优势的。

哥们儿、姐们儿,扬长避短,发挥优势不正是我们这些有文化的人与其他人的区别吗?即使是打工,我们也是有自己的优势的。扯远了,就此打住。

这是一个中国女人与外国人结婚,登陆德国之后找房子的事。可是,却遭到不公平的对待,或者说是歧视——对于新移民,可能最担心的是受到歧视,种族歧视吗?似乎没有那么严重,但是这是不是一个普遍的现象?

租房与歧视——寻房遭遇:让我碰到这号的包租婆,天下少有!

昨天在Erlangen(埃尔兰根)奔波了大半天,没有找到一处合适的房子。到了下午3点,在学生信息板上又发现了一条出租广告,比较合适我的要求,赶紧联系房东。

接电话的听起来伶牙俐齿,具备丰富的租房经验,问题连珠炮地发,不仅如此,还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地要知道我们是从哪里得到她的联系方式的,广告是谁在信息板贴出来的。我们怎么能知道是谁?当时我们就觉得奇怪,可是被她一句斩钉截铁的结论:“我有一间房子给你”的兴奋淹没了,没再多捉摸她的莫名其妙,只猜她是中介。不过她没有立即让我们去看她许诺的房子,而是叫我们挂掉电话,等15分钟,她回电继续和我们详谈。

我们当然乖乖地等喽,边等我们边又联系了另外一家房东,可惜当天不能看房子,要等到下周一。这样过了快半小时了,手机铃也没有响过,等不及了,又拨通了她的手机,这次她又问起我们是否找其他房子的情况,我们就老实交代了没落实的结果,问完,她就留了句再等她15分钟,会给我们回电的,就挂了。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我们只好原谅她的不守信,因为估计她正在积极为我联系房源呢,可能不够顺利,我们还是不要催她的好,反正她都答应了。终于,她来电话了,说让我们等在Martinplatz,房子就在附近。而她脱不开身,正在带另外一个客户看房子。我们听了,一阵欣喜,认为房子总算敲定了,如广告描述的话,我就拿下这房子,了却心头大事。

指定的地方离得不远,我们一会儿就赶到了。这次等待的时间属于漫长了,近一个小时,我们的市中心停车费一次一次地掏。带着无数的疑问,她的电话终于打来了。她报了门牌号码,我们怕找不到停车位,又买了一个小时的停车费,马上一路小跑到房源所在的大街。数到了门牌的时候,大门已经向我们敞开了。

开门的女人一副精明的样子,她还没自报家门我就能判断,她就是中介商。我们跟着她进了一间房子,可能我想房子想疯了,以为我们进的就是我能租的房子,赶紧环顾了四周的环境和设施,怎么看就像个办公室。那可能等我住进来的时候,人家就已经搬空了吧。沙发上还坐着一位老太,是真正的房东吧,我自以为是。

接下来的故事,就使我愤怒了……那个女人从大问到小,从小问到细,从细问到死,只要是跟房子有关系的话题都给她问遍了。如此所谓的要租给可靠的人的面谈,让人惊诧!而且越私人的问题,她越有兴趣。

我提到我和老公的结合建立在网恋基础上的,她立刻抓紧深入话题,问起我来德国的签证。老公说,现在我有的是3年的签证,3年后换绿卡。

她反应很快:“拿了绿卡就可以马上离婚了,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旁边的老太也跟着笑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