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君似小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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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桃花故里

第 23 章 桃花故里

这是一处僻静的别院,尽管处于京城边沿,却丝毫沾染不上那渲华的气氛。窗外繁花似锦,满院的桃花争相绽放,盛是灿烂。

屋内,一人坐于窗前,身形微倾,一身蓝衣素袍,面向窗外,脸侧滑出一丝乌黑的长发,随风轻扬,修长的指间拿着一个茶杯,轻捏转动,状似随意的动作,出现在此人的身上,却宛如风华天生,处处皆透着绝代风态。即使他的袍子上满是黄色的泥泞,正时他正一脚大刺刺的踩在另一把椅子上。

但却丝毫不影响他出众到令人咬牙切齿的气质,光是一个背影,就他令堂的风华绝代了,更别提,他那张脸。

更是想……更是想,上前毁了他的容。楚天华恨恨的想着,手忍不住又掐进了手心里。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踏步进去。

“能在这里见到你,还真是希奇呀!”他朗声道,语气里都是调笑。

窗边的人未回头,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进来一样,只是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桃花。楚天华也不禁暗暗松了口气,还好他没回头。

轻咳一声,瞅瞅屋中的桌椅,选了一个离他最远的距离,以测安全。

“你从来不进京城的,今天怎么转性了?”

半晌——

那方的人才动了一下,缓缓的转过身来:“没什么,路过而已!”

入目的是一张俊朗不凡的脸,却始终不如印象中的那般,祸国殃民!楚天华一愣,本来准备闭上的眼睛,瞬间睁大,不由得开口道:“你是哪想不开?怎么顶着这么一张脸?”

他眼神一扫,落在他的脸上,微眯:“我是怕你想不开!”

楚天华嘴角一僵,抽抽了两下,的确看到他原本那张脸,任谁都会想不开吧!

假咳了两声,决定忽视他的话,努力维持脸上的客气:“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呀?竟把你吹来了!”

“羊颠疯!”

“咳咳……”好不容易维持正经的嘴脸,全线崩溃,哗啦一下似水的滑下:“师兄,您心情不好,也用不着拿我出气吧!我招谁惹谁了我?”

“师傅说,你抽羊颠疯了,居然隔了这么久都没回去过,让我顺路来提醒一下!”他随口回道,眼神又滑到窗外去了。

“你回去过了!”楚天华眼前一亮,一脸不置信的望着前面的人:“你都七年没有回谷了,居然还记得飘得回去,不容易呀,小黄花师兄!”他上下扫视着他一翻,啧啧称奇。

他眼神一眯,回看向他故意取笑的脸色:“那是!比起‘出天花’的某人,的确容易多了!”

楚天华脚下一个啷呛,差点栽下桌去,他恨这个名字。

“师兄,我们七年没见了,用不着一见面就整我吧?”他求饶。

“哪有呀?”肖芳华眼里一亮,纯净无暇:“这哪算整你呀,真要整你的话……”

话未说完,他伸手摸向脸侧,状似要从脸上拉扯什么下来。

“不要呀!”楚天华一声惊呼,一把扑上去,拉住他的手:“师兄,您就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吧,都十年了,别再让我想起你那张脸,就算你不为我着想,也得为我未来的媳妇着想吧!”

再看一眼,他这辈子都甭想找到媳妇了!

肖芳华一脚踹开:“去,谁说我要取下?”

“那你这是?”

“我只不过想挠挠痒,你这么紧张干嘛?”

“……”这个憋屈呀!谁叫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兄那张脸。

“这是小花让我戴的,她没说,我自然不会取!”他眼神一沉,似是有什么溢出来,缓缓的摸向自己的脸。

“大嫂英明!”他狗腿称赞,对那个素未蒙面的大嫂,又敬重了一分。她拯救了他呀!他正大加赞赏一番,却见他又转眼看向了窗外,样子总是带着些漫不经心的,仿佛已经少了心魂,才惊觉失言。

“你种这么多红花干嘛?”他突然指着外面的桃树问。

“这是桃花!”他一本正经的更正:“都说桃花运,桃花运,多种点桃花,才会走运的!”

“哦……原来是桃花运呀!真是辛苦你了!”他一语双关。

“你啥意思?我就是想媳妇想疯了怎么样?”楚天华横了他一眼:“这么多年,都找不着合意的媳妇,这是谁害的呀,谁害的?”

全都是这个祸国殃民的师兄,每次只要想起他那张脸,无论多美的女子,都成了烂菜花了。咬牙切齿再瞪他一眼,却见他没有像以往一样,继续取笑,而是望着窗外正出着神。

突然想起什么,楚天华神色也沉了下去。看向他的侧脸,原本时刻都会挂在脸上的笑容,他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再见到了,甚至他这么努力的开玩笑也是。

这么久了,他还是放不下!

“改明儿,拾些花瓣,做成香囊随着带着,说不定就找着媳妇了!师兄要不要试试?”他改口道,眼里闪过一丝什么。

“不需要!我不喜这个!”他随口回答。

“你都还没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喜欢呢?”轻笑着,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这园里桃花这般多,你不多闻闻,多看看,又怎知哪朵更好,哪朵不好?”

肖芳华微一顿,回过头看向他的神色,眼里缓缓冷了下来:“不必,我不喜欢的是这种花,即使再多,再好看,始终还是桃花,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楚天华语塞,化出一声长叹。

他却起身站了起来,拂了拂衣袍道:“师傅的话我已经传到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咦,你不随我一块回去吗?”楚天华眉头紧皱,上前一步拦住道:“你这又是要上哪?”

“南下!”他随意说了个方向,却没有说准确地点,实在是他也不知道地点。

“师兄!”楚天华脸色越加的沉重,叹一声道:“都已经七年了,这七年你走遍大江南北,整个大庆都让你找遍了,何必再折磨自己下去?”聪慧如他,听得懂他对桃花的暗示,却为何一到大嫂的事,就这般看不明白呢?

“如若她心里当真有你,就怎会一而再的不辞而别,七年!七年难道还不懂得放弃吗?”

他脸上划过一丝沉重,转而又消失,半会才缓声道:“总会找到的!”

必须找到!

“天下女子,这般多,你又何必执着于她一人?”

肖芳华脸色一沉,眼神瞬间税利了起来,一字一句的道:“她们都不是小花!”

“……”

朝堂之上,养心殿内。

“禀太后,广河块堤,洪水泛滥成灾。凌元、广门一带方圆百里,已经被洪水浸没,百姓今年的收入,也全毁于一旦!此事紧急,请早下决断!”

殿中的人,一身朝服,星眉剑目,双手抱拳跪地行礼,样似恭敬,只是眉宇间却隐有怒气,显然对身为女子,却明目张胆稳坐朝堂的人,心有不满。

他是这届的新科状元聂立,才学横溢,在此届科举中,脱颖而出,授封于翰林院修撰,虽然只是小小一个六品官,却因年轻气盛,抱着自以为大节,所谓精忠报国的念头,不单极力反对由一个女人辅政,并常常对他人管面上的事,也要横插上一腿。例如此次广河水患。

心里想着袁清对他的评价,君思缓缓合上奏折,看向下方的人,他的奏折字字铿锵,句句在理,的确是个人才。只不过年轻气盛,锋芒太露,不懂处事之道,真正要用,需得多加磨练才行。

“太后如若不能下此决定,微臣斗胆请皇上亲自决断!”见她永永不回,聂立接口道,其实入朝之前,他就对这个太后,或多或少有些不认同。明明新帝在位,虽然年幼,但擅有群臣在,何时轮到一个女人来掌握大权。

“哦!”君思轻应一声,对他的无礼,却也不气,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那以聂大人之见,此事应该如何处理?”

“应该开仓放粮,救济百姓!”他理所当然的道。

“民以食为在,在理!那放粮之后呢?”

“各州各府,应该接济灾民,先行安顿,待洪水过去,再行返乡!”聂立皱眉,这是最基本的处理方法,她竟还会问。

“嗯,也在理,安顿之后呢?”

“安顿之后自然要加固河堤,以防来年再犯!”

“嗯!有理!”

“除此以外,可免除此地灾民,一年的税收,以便百姓可修养生息。”

“不错!”君思点头,端起桌上的茶抿了一口,淡声道:“再之后呢?”

“再之后?”聂立一愣,一脸茫然,这还有再之后吗?

君思放下手里的茶,看了下方呆住的人一眼,与旁边一直站立着未说话的袁清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不可闻的轻叹一声,果然,这人还不到重用的时候!

“聂大人,可知广河水患一事,是从何时开始的?”她问道。

聂立抬起头,不明白她为何突然问起这个问题,细想了一下:“好像是天兴十五年开始!已经五年!”先帝驾崩,还有传闻说,是上天痛惜失了一位好君主,所以才降大水的。

“五年!”君思轻笑一声道:“五年间,广河年年决堤,年年赈灾,年年加筑,却还是年年再患。聂大人以为,这又是为何?”

聂立眼睛猛的大睁,瞬间了悟,用五年时间来加固一条河堤,早已绰绰有余。但广河的灾情却一次比一次严重。这其中原因,要么就是地方谎报灾情,再者,就有人贪赃枉法,铸造河堤偷工减料,以至洪水泛滥。

他一心想着那些灾民,以为是纯然的天灾,却没察觉到,主因其实是人祸。心下顿时一片愤慨,刚要开口请命。

君思却先一步开口:“既然聂大人,如此关心此事,那本宫就命你为两督御史,前往广河沿案,勘察此次赈灾之事!”

聂立心间一喜,眉心的郁气,一扫而光,连忙跪下抱拳,再不如之前的敷衍,而是由忠的对前方的人表示敬佩:“谢太后,臣定当不负所望!”

君思仍是一脸的淡然,挥了挥手,聂立这才转身退下,那离去的脚步,似是带着着风,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

“又让你收复个人心!”袁清看着远去的人,似笑非笑的道。

“是否可用,还不可知!”君思缓声道。

“你是担心广河之行?”他轻笑一声:“初生牛犊,不让他受点罪,又怎么会成熟!”

“就只怕,他到时,是否还能回来?”能把一件灾情,报上来五年,又不引人怀疑,又岂是一两个人贪赃枉法可以办得到的。

“你看人,不会有错!”袁清肯定的道。

“哦!”君思亲笑一声:“就如当初的侯爷一般吗?”

袁清但笑不语,她继续道:“只不过侯爷心不在朝堂,我又怎能不尽早做好打算!”

“我又没说如今就要走!”他笑,当日新帝登基之后,便已经萌生去意,但见到君思牵着小皇帝,踩入朝堂的那一刻,一大一小的身影,即使纤弱却坚毅,一看却移不开眼,令他又鬼使神差的留的下来,其实原由,他从不细想,也不能想!

“迟早的事!”君思应到,转开话题:“上次托你找的那人如何?”

“已经找到了,听说就在京城附近!”

她微愣了一下:“原来就在这么近的地方,不愧是名满天下的神算子,居然近在眼前,我们却花了五年的时间才打探到!”

“不然,当年凌老头,又怎么会到那般,如日中天的地步!”他冷哼一声,继续道:“可惜终还是耐不住性子,棋差一招,满盘皆输!”

“你如此说,这个当年凌家的军师,我还不得不招揽了?”

“可惜,听说此人性情古怪,从不轻易出手,特别是经过凌家那一事后,厌极了朝堂之人。只喜欢在自己院里种种桃花。我曾多番派人去请过,却仍是未说动他。”

“朝廷正是用人之际,无论多困难,都需一试!”

“那我明日亲自去请便是!”

“不了!”君思缓缓站起,阻止道:“这次,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