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上对岸,刚行两步,乌无言突然身子前倾险些跌倒。那胖子惊讶:“师傅!”上前搀扶!借着搀扶之力,乌无言手掌迅速的扫过那胖子背心中脊两侧的“胃仓穴”。那胖子双腿一麻,瘫在地上。乌无言忙喊:“新之!”跟着坐到在地。雪冰站在台阶上瞧二人如此,心中惊讶,乌无言一脸愤怒转身指着雪冰呼喝:“好你个歹毒丫头,故意放我们走,却又在这水中下毒!”雪冰一怔:“水中有毒?”想到乌无言善用阴谋诡计,一笑道:“若这水中有毒,外公定然会知会我。前辈,您这招苦肉计可有点自欺了!”
乌无言在那胖子颈下“天突穴”和股腹之间的“五枢穴”上重重一点。那胖子周身难当,大声呻吟。乌无言也装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呼道:“快拿解药来!”那胖子抵受不住,叫道:“师傅,我……!”乌无言脸上愤慨:“新之,你且忍一忍,师傅给你要解药!”手扶岩壁,勉强站立。那胖子瞧师傅示意的目光,不敢再要求,只得哼哼唧唧的疼痛。
乌无言目光瞪向雪冰:“柳雪冰,你害我们师徒,快拿解药来!”双腿一软,又是载到在地。雪冰未断真假,不敢贸然行动,心中想着我且先试试他,微微一笑:“前辈,你们师徒这一唱一和,演的太像了,也就太假了。二位且慢慢演,雪冰有事失陪!”手按墙上凸石,又是一笑:“这儿石门可必须放下,万一神算子前辈偷偷潜了进来打扰爷爷和外公的清净,那可不得了!”
雪冰手指还未按下,乌无言怒喝而起:“我乌无言言则有信,岂容你用偷字形容,江湖上人人称赞刘江忠义君子,豪杰之士,想不到他的后代却是如此卑鄙奸险的小人,真是辱没刘江一世英明。我神算子也自视英明,却没想今日落在了你个黄毛丫头手上,要杀要剐,你就随便!”说完眼睛一闭,等着她动手。
雪冰思忖他这话,瞧二人神色不像有假,难道这水中真的有毒外公不知。如果乌无言真的中毒,自己正好可以将他杀了以报外公和外婆的在天之灵!转身抓过甬道上的竹竿扔在水中,展开轻功,借着竹竿一个起跃来到对面。蹲下身子瞧眼前的乌无言,冷哼道:“神算子前辈,你还记得当年的脱尘女侠竹丝音吗?”乌无言抬头瞧她,忽地一声冷笑:“你可以去天上陪她了!”手中骷髅棒陡然一摇,头盖骨处一柄尖刀翻出,迳向雪冰脸上划去。
雪冰吃惊,侧头躲避,左掌拂出,反夺他骷髅棒身。乌无言右手牵引,左手袭出,一掌拍在雪冰肩头。雪冰身子后倾摔在水里。乌无言跃身而起,骷髅棒顶出,向雪冰颈上扎来。雪冰大惊,双掌反扑水面,一跃而起,半空中翻转,踢向乌无言。乌无言连退两步,雪冰双脚夹向骷髅棒,用力一扯抛了出去。乌无言一惊,没想到这小丫头竟有如此功力。
几经艰险,雪冰空中翻退,站定水中,瞧那胖子已然一副气息微弱的模样,冷笑道:“前辈真是好卑鄙,把自己的徒儿弄成这个样子来诱惑雪冰,我瞧这神算子是不是该改成鄙算子了。你是先跟我打架呢,还是先救你徒儿!”那胖子声音微弱:“师傅,救命!”
乌无言怒喝一声,双手抓起竹竿向雪冰刺来。雪冰急忙躲闪,竹尖尖锐,不敢硬碰,被他逼的步步后退。蓦地竹竿左刺,雪冰右边躲闪,连进三步。乌无言摇竿拍打,雪冰身子一缩,从竿下划过,双手抓住竹竿,半空中斜划半圈,单脚袭出,踢向乌无言胸前。乌无言横臂一封,雪冰头一矮,从他臂下划过,跃足岸上。眼见乌无言转身一拳袭来,忙双掌聚力,拍在那胖子肩头,借着他的撞击,脚步一踏,点在他的肩背上,借着水面竹竿的浮力,跃到对面。
“站住!”乌无言呼喊,一掌抓向雪冰肩头,雪冰被他拖得一退,正自惊诧,乌无言抓在她肩头的劲力忽地一软,扑通声响,整个人竟然跌在水中。雪冰瞧他愕然神色心中亦是愕然,也不管究竟怎么回事,手掌快速按在机关上,轰隆声响,石门落地,雪冰方是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倒在地。
雪冰离开埋藏宝藏的密室,总觉得脚上虚的很,气息虚弱,似乎连走路走不想着走,好不容易挨到峪水峡谷,爬上断崖脚下一软便跌在床铺上,心中诧异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乌无言的解药是假的?忽然想起水道中那胖子奄奄一息的样子和乌无言半空中的突然坠落,难道那水中真的放了让人武功消,全身虚弱的药!
雪冰在峪水峡谷休息两日,脚步酸软不想迈步的症状才慢慢消失。一个人坐在漏窗前,瞧微风中浮动的白色纱帘。此时日落黄昏,晚霞满天,远处瀑布飞泻而下,水雾打在崖边一从红色的野花上,几只麻雀叽叽喳喳跃来跃去。
雪冰瞧得忽然惆怅,扯下墙壁上挂的木剑,来到屋外走廊,手在栏杆上一撑,飞身跃了下去。木剑出鞘,心中念着竹心剑法的口诀,木剑舞动,带起地上花叶,脑海中闪过逸飞、朱少堂的身影,又想起柳东剑、东方青云、冷纪夜等,脑海中思绪杂若牛毛,都觉得胸口一闷,哇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木剑支地,跪了下去。
晚霞渐渐退去,雪冰屋内疗伤,腹中饥饿,寻遍峡谷,不见可食之物,便出峡谷寻找,信步前行,进了村寨,一个包子店铺前,点了两个包子,忽然发现身上没有银两,一定是在峪水峡谷打斗之时丢了,忙歉意的放下包子,瞧那老板冷嘲,转身默然走开。
夜幕渐临,街上行人稀少,店铺都已关门。天空阴云密布似有一场大雨。雪冰郁郁独行,心中凄恻。两架轿子身前行过,一个妖艳贵妇忽然走下来,手中丝帕轻轻一拂,脚踏莲花,走上来微笑道:“小姑娘,你一人吗?”雪冰不想理会,冷冷道:“有事吗?”那贵妇身后,一个打扮异常妖冶的年轻姑娘轻摇纨扇娇笑道:“妈妈!瞧她这脾气,如此一吼,不把我们的客人都吓走了才怪呢!”那贵妇微笑:“姑娘,瞧你脸色不好,一定是生病了,妈妈带你去瞧医生如何?”
雪冰听她开口妈妈,心中愤怒,甩脱她的手掌,冷冷道:“你是谁妈妈,说话请注意点!我妈妈是天下第一美人,哪似你这般妖艳狐媚!”又指着身后那姑娘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人一生只有一个亲生母亲,别动不动就喊她这种人做妈妈!”听她叱喝,那姑娘双眉一扬,掐腰道:“姑奶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你管的找?瞧你这副落魄样子,脸白的吓死人,肚子饿得咕咕叫,还在这儿跟我谈气节,骨气能当饭吃吗?骨气能当银子拿吗?我妈妈好心收留你,你却不识抬举,像你这样的野丫头,最该饿死街头,尸体也没人收!”
雪冰大怒,忽想她这话也并非全无道理,不由又是黯然。那姑娘瞧她不答,心中得意:“怎么,没话说了?”雪冰抬头瞧着她,瞪了片刻,忽然抱拳:“谢姑娘指教!”转身离开。骂了她半天,最后还要谢姑娘指教,那姑娘瞧她远去,心中嘀咕,脑子有毛病?正自得意,夜空忽然洒下雨点,忙惊道:“唉哟!下雨了,别淋坏了我的裙子!”转头向那贵妇央求:“妈妈,您何必管她这种野丫头呢!下雨啦,我们赶快回去吧!”搀扶那贵妇上轿。
二人走了,雪冰回头一望,雨水打在脸上,迳自呆呆出神。想刚才那姑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准则,哥哥袒护水伊灵,那是守护他的至爱。少堂帮助冷纪夜,那是成全他的亲情。而我却将自己的想法强加给他们,以自己的是非角度来判断他们的所作所为。哥哥对水伊灵的爱自己无法感受,难道水伊灵对哥哥,就没有一丝****,就只有利用夺取吗?少堂和冷纪夜,父子之情,血浓于水,亲情又是这个世上最不能割舍的情分。
雨越下越大,雪冰无法回峪水峡谷,便在一处店铺外的走廊躲避,抬头瞧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伸手去接屋檐下的滴水,瞧着水珠聚集掌心,又从掌心流到地下。地上凹陷的部分连成小溪,雨水荡起无数涟漪。雪冰侧头呆呆望着,吱呀声响,店铺房门忽然开了,屋内一盆冷水泼出,洒了雪冰一身。
雪冰惊讶跳了起来,瞧衣服上沾湿的菜叶,那店小二瞧这么晚了街上竟还有人,忙道歉:“姑娘,真对不起,您住店吗?”雪冰摇头:“不住!”那店小二道:“那您吃饭吗?”雪冰摇头:“我没钱!”那店小二脸色登时一沉,侧头打量片刻,忽然推手道:“没钱你呆在我们客栈门前干什么,走走走,别妨碍我关门!”将雪冰推了出去,掩门进入。
雪冰见他回客栈,依旧走到门前屋檐下避雨,蹲下身子瞧着脚下潺潺而过的水流,双手抱膝,埋头沉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隐约听到胡同里传来男子话语:“杨姑娘,你瞧,那儿有人!”走了过来弯腰道:“姑娘!”手掌碰触雪冰额头,吃惊道:“雪冰!她怎么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弯腰将雪冰抱了起来,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