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大家将太子的骸骨收拾好,走出山谷口,就在平坦的地方烧檀香,加香酥油,实行火葬,获得舍利子后,筑起七宝塔供奉。
这件事之后,佛陀不久就悟道成佛,他的五百位同学都发出宏大的修道意念,而大师也立即悟出无生无死的恒常存在境界。
有一次,道吾禅师问云岩:“观世音菩萨有千手千眼,请问你,哪一个眼睛是正眼呢?”
云岩:“如同你晚上睡觉,枕头掉到地下去时,你没睁开眼睛,手往地下一抓就抓起来了,重新睡觉,请问你,你是用什么眼去抓的?”
道吾禅师听了之后,说:“喔!师兄,我懂了!”
“你懂什么?”
“遍身是眼。”
云岩禅师一笑,说:“你只懂了八成!”
道吾疑惑地问:“那应该怎么说呢?”
“通身是眼!”
逆境来时顺境因,
人情疏处道情亲。
梦中何必争人我,
放下身心见乾坤。
--《净宗要义》
救世济人
我们习惯于那种思维的定式,遇到问题喜欢钻牛角尖,从来不知换个角度思考问题,这使我们走了多少的弯路。一心为人们着想的人,生前受人爱戴,生后有人怀念,这就是永生啊。
佛陀从前行菩萨道时,看见红尘俗世里的人心病非常严重,而且患心病的人的数量远远超过身体生病的人,于是生起想要解救世人的想法。
他知道每个人都爱惜自己的身体,于是想了一个方法,借着替大家治疗身体的疾病,帮助众生回复本心。有了这个念头,佛陀马上发下宏大的心愿,说:“我愿意以我的身体化作药王,帮众生将各种病痛治好。为了达成我这个心愿,我希望能活到一千多岁的高龄。”
发下这个愿望后,佛陀投生到摩希斯那王家。自从王后怀孕以后,便常常替人治病,不管任何病症,只要王后的手一触碰就能痊愈,不需用到药品。
后来王后生下一个长相端正的男婴,一生出来就能说话,他告诉所有人说:“我没有其他长处,只是擅长治病而已。如果有人生病,请马上来我这里。” 王子治病从不需要用到药物,只要被他的手或身体一碰,瞎子马上能看见,哑巴立刻能开口,聋人耳朵听得见,跛子也能走路,所以大家都称他为“人药王子”。王子的声名因此远远流传出去,远近的病人都上门请求治疗,一时间王宫热闹得像市场一样。
人药王子自从降生人世以来,替人治病已经经历一千多年,治愈了无数的病人。由于心愿已成,于是进入了涅蘖的境界。后来来到的病人听说人药王子已经不在人世,都悲伤得不停哭泣,像是失去父母一样,他们说:“从今以后,谁还能为我们救助治疗、解除痛苦呢?”
这时病人中有一位很智慧的人对大家说:“人药王子虽然已经去世,但是他遗留下的骨骸也一定能替大家祛除灾难痛苦。”
“对呀!我们怎么没想到呢?”于是大家连忙询问人药王子的遗体在何处,找到地点后,便拿取王子的骨头研磨成粉末,点在病人患病的地方,结果不管小病大病都立即康复。
粉末用完之后,继续到来的病人只要在烧化王子遗体的地方,稍微定心一想:“我已经双脚踏在人药王子转化身形的善地了,所有的疾病应当都会痊愈。”身上的病痛也是立刻消除。
佛陀用这个方法,帮助了数以万计的众生,圆满自己宏大的心愿。
有一天,佛陀带弟子们坐船。当船行到湖中央时,他问其中一弟子:“有一种东西,跑得比光速还快,瞬间能穿越银河系,到达遥远的地方,这是什么?”
有个弟子争着回答:“是意念。”
佛陀满意地点点头:“那么,有另外一种东西,跑得比乌龟还慢。当春花怒放时,它还停留在冬天;当头发雪白时,它仍然是个小孩子的模样,那又是什么?”
弟子一脸困惑,答不出来。
“还有,不前进也不后退,没有出生也没有死亡,始终漂浮在一个定点。谁能告诉我,这又是什么?”
弟子们全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答案都是意念。它们是意念的三种表现,换个角度来看,也可比喻成三种人生。”佛陀望着聚精会神的弟子,继续解释:“第一种是积极奋斗的人生:当一个人不断力争上游,对明天永远充满希望和信心时,他的心灵就不受时空的限制,他就好比是一只射出的箭,总有一天会超越光速,驾驭于万物之上。第二种是懒隋的人生:他永远落在别人的屁股后面,捡拾他人丢弃的东西,这种人注定会被遗忘。第三种是醉生梦死的人生:当一个人放弃努力、苟且偷生时,他的命运是冰冻的,没有任何机会来敲门,不快乐也无所谓痛苦;这是一个注定悲哀的人,像水母的空壳漂浮于海底,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中、也不在梦境里……”
蝉翼堪为重,
流水实在轻。
风雨不知病,
何故恨春风。
--宋·陆游
炷香增福
伟大人物,不是坐在高位上给人崇拜,禅者是从卑贱作业、苦役劳动中身体力行,磨励意志。儒者有“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佛教更是重视苦行头陀,劳役历练。
唐朝的裴休宰相,是一个很虔诚的佛教徒,他的儿子裴文德,年纪轻轻的就中了状元,皇帝封他为翰林,但是裴休不希望儿子这么早就飞黄腾达,少年仕进。因此就把他送到寺院里修行参学,并且要他先从行单(苦工)上的水头和火头做起。这位少年得意的翰林学士,天天在寺院里挑水砍柴,弄得身心疲累,而又烦恼重重,心里就不停地嘀咕,不时地怨恨父亲把他送到这种深山古寺里来做牛做马,但因父命难违,强自隐忍。像这样心不甘情不愿地做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忍耐不住,满怀怨恨地发牢骚道:
“翰林担水汗淋腰,和尚吃了怎能消?”
寺里的住持无德禅师刚巧听到,微微一笑,也念了两句诗回答道:
“老僧一炷香,能消万劫粮。”
裴文德吓了一跳,从此收束身心,苦劳作役。
虽然如斯,这也只是充实福德因缘,乃属世间有为法,若禅者炷香,心能横遍十方,性能竖穷三际,心性能与无为法相应,当然“老僧一炷香,能消万劫粮”了。
唐宪宗非常崇信佛法,迎接佛舍利入宫殿供养。有一天,殿中夜放光明,早朝时群臣都向皇帝’贺,只有韩愈不贺,并陈“谏迎佛骨表”,斥佛为夷狄,触怒了对佛教虔诚信仰的皇帝,于是被贬到潮州当刺史。
当时潮州地处南荒,文化未开,大颠禅师道行超迈,深为大众所推崇。韩愈耳闻此地有一高僧,有一天,抱着问难的心情去拜访大颠禅师。此时,禅师正在打坐,不好上前问话,因此,苦等了很久。侍者看出韩愈的不耐烦,于是上前用引磬在禅师的耳边敲了三下,轻声对禅师道:“先以定动,后以智拔。”
侍者的意思是说,你禅师的禅定已打动了韩愈傲慢的心,现在你应该用智慧来拔除他的执着了,韩愈在旁边听了侍者的话后,立刻行礼告退,他说:
“幸于侍者口边得个消息!”
这一次韩愈不请开示了。时隔不久,韩愈仍觉得心中疑团不解,再度拜访大颠禅师问道:“请问和尚春秋多少?”
禅师手拈着念珠回答说:“会么?”
韩愈不解其意说:“不会!”
“昼夜一百八。”
韩愈仍然不明白其中含意,第二天再来请教。当他走到门口时,看到一位小沙弥,就向前问道:“和尚春秋有多少?”小沙弥闭语不答,却扣齿三下,韩愈如坠雾中,又进入谒见大颠禅师,请求开示,禅师也同样扣齿三下,韩愈方才若有所悟地说:“原来佛法无两般,都是一样的。”
韩愈问春秋有多少,是立足于常识经验,对时间想做一番计算,事实上,时间轮转不停,无始无终哪里可以谈多少呢?在无限的时间、空间中,生命不断的轮回,扣齿三下,表示在无尽的生命中,我们不应只逞口舌之能,除了语言、文字外,我们应该实际去体证佛法,认识自己无限的生命,见到自己本来的面目,寻找三千大千世界中的永恒存在。
金山昙颖禅师,浙江人,俗姓丘,号达观,十三岁皈投到龙兴寺出家,十八岁时游京师,住在李端愿太尉花园里。有一天,太尉问他:“请问禅师,人们常说的地狱,毕竟是有呢,抑是无呢?”
昙颖禅师回答道:“诸佛如来说法,向无中说有,如眼见空华,是有还无;太尉现在向有中觅无,手搘河水,是无中现有,实在堪笑。如人眼前见牢狱,为何不心内见天堂?忻怖在心,天堂地狱都在一念之间,善恶皆能成境,太尉但了自心,自然无惑。”
太尉:“ 心如何了?”
昙颖:“善恶都莫思量。”
太尉:“不思量后,心归何所?”
昙颖:“心归无所,如金刚经云:应无所住,而生其心。”
太尉:“人若死时,归于何处?”
昙颖:“未知生,焉知死?”
太尉:“生则我早已知晓。”
昙颖:“请道一句,生从何来?”
太尉正沉思时,昙颖禅师用手直捣其胸:“只在这里思量个什么?”
太尉:“会也,只知贪程,不觉蹉跎。”
昙颖:“百年一梦。”
太尉李端愿当下有悟,而说偈曰:
“三十八岁,懵然无知。及其有知,何异无知?”
“滔滔汴水,隐隐惰堤。师其归矣,箭浪东驰。”
生从何来?死往何去?这是一般人经常想到的问题,甚至不少人都在探究的问题,但都没有人揭破这个谜底。释迦牟尼佛和历代禅师们道出了原委,又不易为人了解。生命有隔阴之迷,意即换了身体就不知过去一切,故千古以来,生命之源,一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其实生命的形相虽千差万别,而生命的理性则一切平等,佛教的缘起性空、三法印、业识、因果等的义理能通达明白,则生从何来?死去何处?即不问可知了。
在一次法会上,唐肃宗向南阳慧宗国师请示了很多问题,但禅师却不看他一眼,肃宗很生气地说:“我是大唐天子,你居然不看我一眼?”
慧忠国师不正面回答,反而问唐肃宗道:“君王可曾看到虚空?”
“看到!”
“那么请问虚空可曾对你眨过眼?”
肃宗无话可对。
凡人在生活中,最注意关心的皆人情事,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每日患得患失,不是计较金钱,就是计较感情;钱关情关之外,还有恭敬关,终日要人赞美,要人行礼,要人看我一眼,比之虚空,虚空不要吾人眨眼,吾人又何必要虚空眨眼?法身真理,犹若虚空,竖穷三际,横遍十方,弥纶八极,包括两仪,随缘赴感,靡不周遍。肃宗不解,难怪南阳国师要问虚空可曾对你眨眼。
梁武帝是中国历史上护持佛教的君王中的楷模。他在位的时候,曾经广建寺庙及佛像,修造桥梁道路,福利百姓。当时菩提达摩禅师,从天竺来中国弘法,梁武帝礼请禅师,并且问法说:“我这样不断地行善,会有什么功德?”
“了无功德”达摩禅师泼了一盆冷水说。
武帝听了非常不高兴,问他为什么?禅师不答,终于因为不相应,遂拂袖而去。
事实上,梁武帝的善行,岂是毫无功德?禅师所说的“了无功德”,是说明在禅师的内心,并不存在一般事相上“有无”对立的观念,我们唯有通过了“有无”对待的妄执,才能透视到诸法“是无是有,非无非有,是可有是可无,是本有是本无”的实相,这种超越向上,是禅家必经的途径,这种境界才是禅家的本来面目。
玉琳国师是一位美风仪的高僧,平时喜静,不爱说话,即连皇帝问佛法,他也简明扼要,不愿多言,使人感到禅门一言,不易求也。
清朝顺治皇帝有一天特召迎玉琳国师入宫,请示佛法,顺治问道:“楞严经中,有所谓七处征心,问心在哪里。现在请问心在七处?不在七处?”
玉琳国师回答道:“觅心了不可得。”
顺治皇帝:“悟道的人,还有喜怒哀乐否?”
玉琳国师:“什么叫做喜怒哀乐?”
顺治皇帝:“山河大地从妄念生,妄念若息,山河大地还有也无?”
玉琳国师:“如人梦中醒,梦中之事,是有是无?”
顺治皇帝:“如何用功?”
玉琳国师:“端拱无为。”
顺治皇帝:“如何是大?”
玉琳国师:“光被四表,格于上下。”
顺治皇帝:“本来面目如何参?”
玉琳国师:“如六祖所言:不思善,不思恶,正恁么时,如何是本来面目?”
后来顺治皇帝逢人便道:“与玉琳国师一席话,真是相见恨晚。”
顺治皇帝从他的赞僧诗中说的“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长大成人方是我,合眼蒙眬又是谁?不如不来又不去,来时欢喜去时悲。悲欢离合多劳虑,何日清闲谁得知?……”就可以知道他的思想非常契合佛法。
顺治皇帝甚至羡慕出家为僧的生活,他说:“黄金白玉非为贵,唯有袈裟披肩难;百年三万六千日,不及僧家半日闲……黄袍换得紫袈裟,只为当年一念差;我本西方一衲子,为何生在帝王家?”他对玉琳国师的恭敬,可想而知。
近观山色苍然青,
其色如蓝。
远观山色郁然翠,
如蓝成靛。
--民国·李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