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无巧不成书
依然是一派繁忙的景象，自从仝哲律恢复正常回到事务所不久，这里的一切营业似乎已经回到了以前，重新复出的仝哲律也并没有让跟着他的一大帮员工失望，依旧是法庭上的“常胜将军”。只是仝哲律回来后让林芊芊全权处理他离开这段时间积聚的关于和委托人解除合约的后继问题，新的案子他一手包办，本来主要职责是调查取证的李翼成了他处理新案子的临时助手，有意无意的似乎在削减他向来最信任的林芊芊这位秘书的权限，引得所有员工在背后窃窃私语议论纷纷。
“该死的仝哲律！”化装间内，林芊芊对着镜子咬牙切齿诅咒着，她挥了一下手，“还真让方中天说对了，我本来还不想做得太绝，既然你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
回到办公室的林芊芊依然维持着平时的微笑，她好像很努力地坐在电脑前工作着，可是特意安装在她头顶的高清晰监控摄像机却把她打开电脑后开始操作修改合同条款的行为拍的一清二楚。
在林芊芊身后的不远处的仝哲律拿起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给黄显：“狗急跳墙了，胃口不小，一笔就两百三十二万，是我给你的资料中编号1356的客户，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案子的违约金应该是三十二万，查查看那两百万最终进了谁的口袋。”
几天后，黄显就传来好消息，顺藤摸瓜已经找到了多位证人，一般林芊芊都以提高赔偿违约金先利诱委托人，大部分人对有这样一笔多出来的意外收入求之不得；当然也有一些人不愿意与林芊芊合作，那就轮到方中天找社会上的混混以威胁的方式强迫他们重新签下新协议。也许是因为林芊芊太自信，她转走钱并没有借用什么途径遮掩，除了赔偿客户的，剩下的钱她直接是一分为二，一半直接转进自己的帐户，另一半虽然没有直接转入方中天的帐户，但银行监控显示那帐户的资金进出操作的人的确是方中天。
很快，事情有了更大的进展，张会长那边也传来好消息，由张会长提议成立的律师品行评审小组在对所有律师的道德财政收入等多方面进行考察后果然发现了方中天潜在重大的问题。经过进一步深入调查竟发现方中天多年来以威逼利诱的方式串通多位证人作伪证，只要给他好处，他甚至可以故意输掉官司让委托他的人损失钱财，反正他贪得无厌，只要有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尤其是最近，方中天的帐户更不时有巨款汇入，就连检察机关也开始对他来历不明的收入起了怀疑，认为他有可能是借着律师的身份掩饰在替一些贪官污吏洗黑钱。于是，检察机关对方中天发出了逮捕令，一时间，他成了众的之矢，如惊弓之鸟般四处躲藏。
傍晚，仝哲律有些落寞地回到家中站在玻璃墙前望着远方，现在外面正下着绵绵细雨，一眼望去整片天空就如同他的心情般灰色。
今天下午，检察机关的人到仝哲律的事务所把林芊芊带走了，虽然说一个成年人必须为她所做的事情负责，但仝哲律毕竟和林芊芊一起共事几年了，她曾经是他最信任的人。想起林芊芊被带走前回头望了他一眼的情景。仝哲律从林芊芊的眼中读出了眷恋以及残留着的因爱而成的怨恨，这让他的心情很不舒服，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回到家中仝哲律又听到了苏缇迎打回来的电话录音说她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十天内没空见面，还特别说明十天后她会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仝哲律的。
苏缇迎，很普通的一个女子，她却改变了仝哲律，她让他觉得自己的心开始柔软起来，甚至开始脆弱起来了。仝哲律回想过去自己的人生观，孤儿的这个事实他表面上说是不在乎，其实心里一直耿耿与怀，自卑与自尊只有一线之隔，由于心态的不平衡，他总觉得自己需要什么东西来证明自己的价值，现在看来都是庸人自扰。
对了，既然事情基本上已经处理告一段落，又刚好有这一段空闲的时间，仝哲律决定就利用这段时间把自己去捐献器官拯救一条即将离去的生命，这不也是自己人生价值的另一种体现吗？
“爸爸，找到了，找到了，明天就动手术，你有救了。”苏缇迎欣喜若狂地握住了陷入昏迷状态父亲的手，就在她已经打算片刻不离陪父亲走完人生最后十天的时候，突然传来的好消息让她激动不已。
站在病床另一边握住苏诚志另一只手的陈玉娜泪流满面嘴边却露出了笑容，“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
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仝哲律显得很平静，他不想让苏缇迎知道他捐肾这件事情，相信如果她知道了会很担心的。没有亲人在仝哲律的身旁本应显得冷清，但是实际上他从走进医院开始就没有得到片刻的宁静，因为在他的身边有两个聒噪的男人不停在他耳边唠叨着。平时看这两个人都颇具男子汉气概，做事情也都果断得很，所以想来想去仝哲律决定除了请护工外就找这两个人来陪伴自己，在手术后初期没有办法处理工作和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有他们俩代劳。眼前的情景却让仝哲律开始怀疑这两位最佳人选自己是不是选错了，没想到这两个年纪轻轻的男人一唠叨起来与三姑六婆相比较是有之而无不及，救命啊！
“仝老大，你还是再好好考虑一下吧，这又不是拔牙忍一下就过去了，那得多疼啊。”李翼脸上那副表情活像即将进入手术室的人是他。
“拜托！”黄显苦着脸站在旁边，“你要当大善人要救人一命也别把我拖下水啊。”
已经听了一个多小时快被两个大男人口水淹死的的仝哲律忍不住回嘴问道：“我什么时候把你拖下水了？”
黄显白了仝哲律一眼说：“你想想看啊，你在这里躺着，虽然方中天成了过街老鼠，林芊芊被抓了起来，但是我除了自己侦探社那个烂摊子要是收拾外还要帮你做跟他们俩法庭上见的准备工作，你这不是存心刁难我吗？”
“还有我，还有我。”仝哲律还未出声李翼已经抢着说话了，“为什么让我代替处理事务所的事情，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仝老大你为什么为难我。”
“你们两个混蛋给我闭嘴。”仝哲律伸手一指黄显，“你那么忙可以不帮我做啊，我找别人帮忙或者等我恢复了我自己做，不过你的钱就等我哪天心情好了再付吧。”
“不、不、不。我尽力，我尽力。”黄显连连摆手口中还小声地抱怨说道：“这家伙就会威胁我，不帮你那我这段日子不眠不休的不就成‘杨白劳’啦！”
“还有你。”仝哲律的手指向李翼，“你少装模作样，你的能力有多少我清楚得很，还不就因为一个‘懒’字，过去有芊芊帮我，我也就放羊吃草由着你。现在正好趁我生病休养这段时间你多锻炼锻炼尽快把工作接上手。”
“你这那里是生病，你这分明是自己找病。”李翼眼睛一亮，“要不你去旅游，这段时间的工作我也一样做，至于这个捐肾就以后再说吧。”
黄显听了李翼的话后连连点头呼应，“对、对、对！我支持李翼，你要想做善事捐个几百万甚至几千万我不拦你，至于这个捐肾太恐怖了。走、走、走，我们回去了。”
“你们——”看着宛如闹别扭的小媳妇般一左一右拉扯着他的衣袖的两个人，仝哲律真是哭笑不得，“好了，别闹了，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不过这真的没什么可担心的。我已经决定了，同意书也签了，还有十分钟就要进手术室了，你们就让我安静一下啦。”
“是啊，两位先生，仝先生真是了不起，你们就尊重他的决定吧。”在一旁一直插不上嘴的医护人员这时候才找着说话的空隙。
“你们就让我见见他，我要当面谢谢他啦。”病房外突然有一阵女人的声音在喧哗。
“是苏缇迎的声音。”这念头一闪而过后仝哲律笑了，他笑自己肯定是糊涂了。
“小姐，这不合规矩，时间已经差不多，你还是快回去准备一下吧。”那个声音与苏缇迎相似的人不一会儿就被门外的几个人拦住了并劝说回去了。
“仝先生，进手术室了。”几位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推着移动病床来到了仝哲律的房间。
李翼和黄显至此时也无话可说了，他们仿佛两个小孩般鼓着腮帮子站在一旁，但仝哲律知道他们不会丢下他的，等一会儿还是会乖乖到手术室门口翘首以待的。
躺在移动病床上被推着向手术室前进，仝哲律的心灵有着前所未有的安详，他暗暗告诉自己进去出来后也许就是一次真正的重生了。
通往手术室长长的走廊异常安静，就在这时候，前方两条走廊交叉口左边的通道有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安静。
推着病床的医护人员仍旧按着原来的节奏推着病床往前走，倒是仝哲律禁不住好奇把头转向了左侧。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被推着来到了两条走廊的交叉口仝哲律只望了一眼，他呆住了。千猜万想，仝哲律怎么也没料到在这个时候他一眼竟对上了一对熟悉的眼睛。
“哲律，你怎么了？”苏缇迎显然也很意外，一怔后她扑上前去紧抓住了病床上的人，一瞬间她整张俏脸煞白没了血色。
仝哲律感觉到自己手臂有些疼痛，可见抓着它的手有多用力，苏缇迎此刻的紧张与惊慌都借着这一抓传递给他了。
病床并没有因为苏缇迎的出现而停下，前方二十米就是手术室了，里面有很多医生正等候着。
仝哲律匆忙间也不知道应该从那里说起：“你别紧张，我没事，我没病，我健康得很。”
苏缇迎哭喊道：“你还在骗我，都要被推进手术室了还说你健康得很。”
“该死的。”仝哲律不禁咒骂了一句，他在咒骂李翼和黄显，怎么也不跟着他过来，那这个时候他就用不着解释，让他们告诉苏缇迎就好了。
看着近在咫尺梨花带雨的容颜，仝哲律一边心疼一边在头脑中快速整理，决定以最简单的言语告诉苏缇迎：“别哭了，我只是来捐肾而已。”
当说完这句话后仝哲律松了一口气，手术室的大门已经打开，还有几步他就要被推进去了。
苏缇迎更加吃惊了，眼看病床已经推了进去，在手术室的大门即将关上，她泪流满面大声吼道：“谢谢，谢谢你救我爸爸！”
“什么？”苏缇迎的这句话清晰地传进了仝哲律的耳朵，他的思维飞快运转着。仝哲律现在知道自己原来要捐的肾是捐给苏缇迎的父亲，原来她父亲得的是尿毒症。等等，这好像与一些事情可以联系起来。
当麻醉的药效向仝哲律袭击而来的时候，他笑着闭上了眼睛陷入昏睡中，想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原来方中天是开出了帮苏缇迎的父亲找到合适的肾源为条件来让她抛弃背叛这段感情的，想通了这个其他的许多事情似乎都迎刃而解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应该是过了许久了，当仝哲律开始有意识的时候隐约听到仿佛有几个人围在自己身边吵嚷着。朦胧中，仝哲律感觉到似乎还有双温柔的手不时抚摸着自己的额头，擦拭着自己的脸。是她，是苏缇迎的味道，一股安心的感觉让仝哲律再次陷入昏睡中。几次恍惚中仝哲律一直感觉到苏缇迎陪伴在他的身边，他好想见到她的笑颜，可是全身麻醉的效力实在惊人，让他又沉睡过去了。
当仝哲律神智清醒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四十八小时后了，他一睁开眼睛就见到苏缇迎正半趴着在为他洗脸，当见到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她欣喜地笑了，转眼间她依然在笑可是她的眼角却挂上了两颗泪珠。
“不要哭。”几天没有喝水，仝哲律的喉咙很干渴，声音显得十分沙哑，他伸出手想为苏缇迎抹去眼角的泪水，当他手一抬的时候没想到牵动伤口，疼痛令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苏缇迎惊呼阻止道：“你不要乱动！”
扶住仝哲律的手缓缓地塞回被窝后苏缇迎赶紧起身为他倒来一点开水，她细心试一下温度后拿出干净的棉枝沾湿，“哲律，医生说你目前还不能吃东西，只能用棉枝沾水为你润一下喉咙，来张开嘴。”
好不容易等苏缇迎帮自己润好喉咙，仝哲律郁闷地说：“我感觉肚子里面全空了，现在就开始唱空城计了。”
“忍耐一下，已经两天了，应该很快就可以吃东西了。”苏缇迎笑着安慰道，那语气就象一个母亲在宠溺自己任性的孩子。
仝哲律突然记了起来，他紧张到问道：“肾移植后你父亲怎么样了？”
苏缇迎满怀感激紧握住仝哲律的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他应该很快就会恢复了。哲律，我真不知道我应该怎么谢你才好。”
“不用谢我，以身相许就好了。”仝哲律强忍着伤口的疼痛伸手握住苏缇迎的手半是认真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苏缇迎羞红了脸，娇嗔道：“都躺在病床上了还开玩笑。”
突然病房门边响起了说话的声音，“我说李翼啊，我没有喝酒怎么就醉了，我刚才竟然见到仝哲律那小子嬉皮笑脸在勾引小美眉。”
“黄显大哥，现在是大清早的，看你的样子清爽得很，不像是宿醉未醒啊。我可以证明，你刚才没眼花，我也看见了。”
仝哲律慢慢地转过头朝门口看去，“你们俩别一左一右守在门边，我这里不需要看门狗，更不需要老是吠个不停的看门狗。”
“李翼啊，大哥告诉你，眼前这个就是标准的有异性没人性的人，美人在怀我们这两个替他卖命的都成狗了。”黄显手里拎着一大袋东西走了进来。
跟在黄显身后的李翼走到病床边轻轻地掀起了一角被子看了看再小心翼翼地把被子盖好后笑着说：“仝老大，我想起来就觉得很恐怖，不过现在看起来还好，至少经过这一刀切，别的不知道，你耍嘴皮子的功力见长了。”
“两个混蛋。”仝哲律依然还紧握住苏缇迎的手，他实在是不舍得松开，“介绍一下，这俩混蛋是黄显和李翼。这位是我的女朋友苏缇迎。”
“哦！”黄显和李翼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后又双双盯着苏缇迎仔细瞧了瞧。
苏缇迎被他们瞧得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可不一会儿她泼辣率性的一面就表现出来了：“请问你们两位看够了没有，看完了的话请缴费，看在哲律的面子上我就意思意思每人收个八百块吧。”
“凭什么我们看你几眼就得缴费八百。”李翼反驳道。
苏缇迎双手叉在腰上颇有几分气势道：“你去公园看猴子还得买个门票，看我这大美人当然是身价不同了，再说了，你现在看的是仝大律师的女朋友，所以收个八百我还是打了折扣的。”
“哈哈哈哈——”黄显在一旁忍不住大笑，“仝哲律，你这女朋友有意思。看来她的算盘拨得很响，以后要是有她帮你管钱，你的钱保证是只多不少了。”
仝哲律一直微笑不语躺着看戏，一方面是他有心看苏缇迎的反应以便将来让她融入他的生活圈子，另一方面是他目前确实挺虚弱的。
“我那里算盘拨得响了？”苏缇迎转向了黄显，“本小姐是该收的一分都不能少，不该收的一分都不收。”
黄显见仝哲律一直都没有出声他也就直接戳苏缇迎的脊梁骨一针见血地问道：“既然如此那请问苏小姐当初方中天给了你多少钱让你消失的？”
“一分钱都没有。”苏缇迎斩钉截铁地回答后她转过来望了仝哲律一眼，只见他深情地看着自己，眼中有满满的相信和支持，这一眼让苏缇迎的内心突然强大起来能独自面对各种问题，也该是把所有问题说清楚的时候了。
黄显听了苏缇迎的回答后脸沉了下来，脸上分明写着“不相信”三个大字。
苏缇迎笑了，她这一笑是发自内心的笑，瞬间房间内的三个大男人都有被震撼的感觉。怎么形容呢？苏缇迎算是个美人胚子，可也算不上绝顶美人，可她是那种让人觉得近乎纯净的美，没有任何装饰和人工因素，恍如一条小溪般不起眼，但仔细一看透明清澈，让人看着很舒服。此刻苏缇迎的一笑，就像小溪折射起一道光线，自有股让人眩目的光彩。
李翼似乎开始有点明白仝哲律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喜欢上苏缇迎；仝哲律感到每多看苏缇迎一眼他就对她的爱就增添一分；不知不觉中黄显的脸色柔和了下来，或许是因为苏缇迎单纯的笑容让他放松了戒备。
“其实一开始方中天接触的人是我继母，他很慷慨地借了我继母一大笔钱，为了给父亲做透析，家里花光了所有的钱连那笔钱也投进去了，就在山穷水尽时，方中天向我继母要债，我们到那里找这笔钱还他，他就要求我得帮他做一件事情。起初我不肯，我们决定卖了那套豪华公寓来还债。可是随着父亲病情的加重，医生说能挽救他生命的唯一办法就是换肾，可是现在要找到合适肾源是十分困难的，方中天却说他有特殊的渠道，可以在国外帮我找到适合我父亲的肾源而且钱全由他支付，只要我答应帮他做一件事情就可以了。”苏缇迎平静地叙述着。
仝哲律这时候插嘴问道：“于是你就答应方中天了对吗？”
“是的，这一年多来，尿毒症一直折磨着我父亲，到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虽然我过去和父亲的关系闹得很僵，也曾经的登报脱离父女关系，但他毕竟是我的父亲，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所以我义无返顾。”说完这段话后苏缇迎如释重负，她望着仝哲律，他报以她鼓励的一笑。
苏缇迎接着说下去：“方中天并没有对我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只是要我搬到公寓去，并且想办法接近哲律，也没有特别要我做什么，所以搬过去并不难。搬进去后，我一直找不到机会，没想到我继母上去一闹，倒让我们俩有了相识的机会。没想到搬进去不难，后来方中天要求我离开并且保证永远不与哲律见面却很难。”
说到这里，苏缇迎如释重负一声叹息，她回头望着仝哲律，一抹绚丽的笑容在她的脸上荡漾。
刹时间，病房内静悄悄的，李翼和黄显若有所思看着苏缇迎，这时候她的头上仿佛笼罩着一层光环。
过了好一会儿，还是仝哲律先反应过来，他朝黄显说道：“好了，事情的经过你也全明白了，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吧。”
黄显皱了皱眉头回答说：“本来我还计划借着弄清楚苏家这案子就一网打尽将方中天绳之于法，现在要保住苏小姐和她继母，我就得从另外的途径把方中天逼得现身了，现在最怕就是拖太久让他逃到国外去。”
仝哲律露出疲倦的神色，言简意赅地说：“我告诉你一招，叫狗急跳墙。”说完后仝哲律闭上眼睛，一旁的苏缇迎赶紧帮他盖好被子
黄显听完后眼睛一亮，一把拽住还没回过神来的李翼边往外走边嚷道：“你就好好休息吧，我来安排。”
“仝老大，事务所一切都没有问题，你就好好养病好好享受美人相伴的日子，至于苦命的我就只好为你卖命去了……”被黄显拉着往外走的李翼发挥长舌男的功力，直到不见人影，直到听不见他的声音。
默默地看着熟睡过去的仝哲律，苏缇迎的内心有着剧烈的斗争。经过了这次分离，苏缇迎明白他们俩的感情已经很深厚了，甚至到了不能分开的境界了。可是，苏缇迎想起仝哲律自从和她在一起就陷入噩梦中，如果没有自己的出现，他就不会遇到这么多的麻烦，也许也不会如现在般躺在病床上。苏缇迎啊苏缇迎，你是个不幸的人，跟你沾上边的人都不会幸福，要是有一天哲律也和奶奶、外婆一样因为你而离开这个世界那怎么办呢？想到这里，苏缇迎心中暗暗下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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