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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奇石

在高高的山崖上卧着一块石头。石头长得奇形怪状,很丑。不过丑又有什么关系呢?丑石从来也没离开过山崖一步。它接触到的只有一棵老松树和一只老鹰。老松树话很少,每天只是对着远方眺望,思考着问题,想着心事。老鹰总是很忙,天一擦亮就出去了,晚上再飞回来。一回来就缩在自己的巢里睡觉了。丑石本来就懒得说话,既然邻居们都不爱说话,那么它也不会主动搭腔。它就在高高的山崖上静静地卧着,抬头看云舒云卷,低头看平畴绿野,日子也过得很惬意。

一年冬天,天气是那么的冷。北风呼呼地怪叫着,然后一阵又一阵向山崖卷来,老鹰的巢被卷走了。老鹰生气地叫着,去追寻它的巢,北风得意得哈哈大笑。老松树挺了挺腰,把头抬得高高的,傲视着北风的存在。这可惹恼了北风,北风咆哮着,使尽全力要把松树连根拔起。可是它做不到,老松树依然屹立在山顶上。北风奈何不了松树,就把丑石掀起,狠狠地摔下了山崖。不知打了多少个滚,丑石被摔得头晕眼花,终于在山坡下停住了。丑石微睁开眼,看了看周围,整个山坡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丑石就晕了过去,以至晚上下了一场大雪,雪把它整个的埋了,它也浑然不知。有这么一张雪被子盖着,丑石整整睡了一个冬天。

“走开!走开!你这块丑陋的石头!你怎么可以在这里和我并肩站着,你不配的。”丑石一觉醒来,首先听到了一个尖细的声音。是一朵小黄花,虽然小了点,可开得灿烂,很漂亮。

“我……”丑石不知说什么好。

“你什么呀!你想要占我的便宜吗?没门!你得赶快走。”小黄花非常傲慢地说。

“可我没有脚,怎么走呀?”丑石哭丧着脸,“我也想回到山崖上去呀!可不能了!”

“原来是从山崖上来的,难怪那么丑。和这么丑的人做邻居真没意思。”小黄花别开了脸儿不理睬丑石了。

丑石难过得闭上了眼,把泪往肚子里吞。

“啊,真是太美了!”一个惊叹的声音让丑石再次睁开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山坡上来了一个背着大背包的中年男子,他盯着黄花左看右看,不断地发出赞叹声。

“看到了吧!人类是多么的喜欢我,我想我一定是出身名贵的花草,人一定是要把我带回城里,让我住进漂亮的花园,小心呵护!那么我就不会和你这个丑八怪在一起了。”小黄花不知有多得意。

“奇石!难得一见的奇石!真是太美了!”中年男子把丑石抱起,如获至宝地亲了丑石一口。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美?一定是弄错了吧?”丑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的是小黄花吧!它长得才叫好看。”

“是呀!我多美呀!你看!你仔细看看。你找的应该是我吧!它只是一块丑陋的石头,没有生命的石头。”小黄花努力地开放着,尽情地释放自己的美。

“不,你只是一朵普通的花,而这块石头却是一块奇石。它很美,只是一直没有遇到一双发现它美的眼睛。‘花如解语还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它不是宝石,却以它的独特放出了异彩。”中年男子小心地把丑石放进了背包里。

“这是一条飞腾的‘龙’。别具一格,惟妙惟肖。”许多艺术巨匠都这样赞美丑石。

丑石成了一件艺术品,散发出独特的艺术魅力。很美!

发表在湖南《学生家长社会》(月刊)2008年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