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起死回生
那是一个让人莫衷一是的时代:那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是充满智慧的时代,也是愚昧不堪的时代;是满怀信仰的时代,也是遍布怀疑的时代;是光明照耀的时代,也是黑暗降临的时代;是希望的时代,也是绝望的时代;人们拥有一切,人们又一无所有;人们直接上天堂,人们直接下地狱。总之,那个时代同现今这个时代很相似,是一个极端的时代,不管它是好是坏,都只能用“最”字来形容它的程度。
那时,英国有一位大下巴国王——乔治三世和一位容貌平常的王后——夏洛特·索菲娅;而法国,则是大下巴国王路易十六和美貌的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对这两个国家的那些享有高官厚禄的王公大臣们来说,江山稳定,万世不易,是再明白不过的。
那是公元一七七五年,不管是英国还是法国,他们都信奉着基督教。这种信奉有时已成迷信,闹出了不少笑话,教士也常常以宗教的名义迫害无辜的人们。一个法国青年仅仅未向一队修道士下跪致敬,结果被判处砍掉双手,割掉舌头,然后活活烧死。
在英国,几乎谈不上社会治安和人身保障,即使在首都,每天晚上都有手持武器的歹徒进行明目张胆的盗窃、抢劫;曾有强盗打劫伦敦市长,把他抢个精光;他们甚至公开警告住户,要是出门,最好是把家具运到仓库保管;强盗同行之间也相互争抢,开枪击杀;有七个强盗拦截一辆邮车,被警卫打死三个,警卫则被另外四个强盗打死;监狱里的看守和犯人打起来,看守就用霰弹枪向犯人开枪;小偷在王宫的客厅里把那些贵族老爷们挂在脖子上的钻石十字架一个个剪走;火枪兵去查走私货,暴民向火枪兵开枪,火枪兵也向暴民开枪……在这样的情况下,刽子手不免有些手忙脚乱,今天处决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明天杀死一个只抢了农家孩子六便士的可怜的小偷……
这些事件,以及许许多多诸如此类的事件,在那个时代太平常不过了。而那两个大下巴国王,和他们的王后,却依然用高压手段维持着他们的“神授”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