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邑考听说父亲被羁留在羑里,立即要往朝歌为父赎罪。上大夫散宜生极力阻谏,但是公子完全不听,将内事托付给兄弟姬发,外事托付给散宜生,军务托付给南宫适后,就进宫辞别母亲太姬,往朝歌去赎罪。
进了朝歌城之后,伯邑考穿着素衣等候在午门外。比干看到后问:“公子你是谁,为何事到这里?”
邑考答:“我是姬昌的儿子伯邑考,因为父亲得罪了天子,久羁羑里七年,我心不安啊。所以决定将祖宗遗留下来的镇国之宝献给朝廷,希望代父赎罪。”
比干听罢,说:“公子真是孝心感人啊,我帮你向天子求情吧,希望能有用。”
见到纣王后,比干上奏:“臣启陛下:西伯侯姬昌之子伯邑考,纳贡想代父赎罪。”
纣王命宣伯邑考上楼,伯邑考跪着上前,启奏:“犯臣姬昌犯下大罪,理应处死,陛下您宽宏大量免除死刑,暂居羑里,感谢陛下的大恩大德。希望陛下再次宽宥,放他回国,使我们骨肉团圆。”
当时妲己正在帘内,她见伯邑考风流倜傥,貌似潘安,就心动了。她跟纣王说:“妾闻西岐伯邑考擅长鼓琴,世上无双,人间少有,为什么不让他弹奏一曲呢?”纣王听说后,说道:“伯邑考,你现在弹奏一曲,如果真的世间少有,我就赦你父子归国。”
伯邑考听见这话,大喜谢恩,然后盘膝坐在地上,将琴放在膝上,十指尖尖,拨动琴弦,抚弄一曲《风入松》,真的是“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
纣王听完,心中大悦,对妲己说:“果然名不虚传呀。”
妲己又想设计留下伯邑考,随即启奏:“陛下,伯邑考的琴声为天下绝调,如今你放他们回国岂不是再也听不到了,这也太可惜了。陛下为什么不将伯邑考留住,让他传授臣妾琴艺,以后你就能天天听到了呀。”
纣王闻言,拍着妲己的手称赞道:“你真是太聪明了,这真是一举两得呀。”随即传旨:“留伯邑考在此教琴。”
妲己百般勾引,但是伯邑考坐怀不乱,反而将妲己羞辱了一番。妲己怀恨在心,心想:“不识好歹的东西,我这么重视他,反被他羞辱一场,我一定要让他粉骨碎身,才能消我心头之恨!”
第二天早上,妲己就向纣王告状,说:“昨天伯邑考无心传琴,反而起了不良之念,想调戏我。”纣王闻言大怒:“大胆,将伯邑考拿下,一定要让他碎尸万段!”两边侍御官将伯邑考拿下。伯邑考厉声大叫“冤枉”,但是纣王只顾和妲己说笑,完全不理会伯邑考的申冤。当然,姬昌也没有被赦免。
一日,西伯侯闲来无事,便抚瑶琴一曲,猛然琴中大弦有杀声,西伯侯忙止住琴声,算了一卦。算完之后,西伯侯泪流满面,说道:“我儿不听我的劝告,如今遭此碎身之祸!”
伯邑考的随从听说伯邑考被处死,就连夜逃回西岐,见到二公子姬发,大声地哭道:“公子往朝歌进贡,不曾到羑里见老爷,先见纣王,但不知为什么,被纣王处死了。”
满朝文武一听,个个都义愤填膺,大将军南宫适大叫:“昏君杀我幼主,我们不如造反,杀上朝歌,杀了那昏君,再立明主。”很多人都附和说:“南将军之言有理!”这时宜生大声吼道:“当日公子不听宜生之言,今日果然有杀身之祸。昔日大王去朝歌之日,已经算过,说:‘七年之后,自有荣归之日,不必让人来接。’殿下不听,才有此祸。为今之计,不如先派一官员去贿赂费、尤二人,若奸臣受贿,必在纣王面前帮我们说好话,让大王回国。到那时我们再聚集天下诸侯共伐无道,天下自然响应。”
于是宜生派太颠、闳夭扮做商人,偷偷地带着礼物,来到朝歌。太颠来到了费仲的府上,将礼物送给了费仲。费仲看了礼单后说:“你先回去,替我向散大夫转达谢意,有机会我一定会让你的主公归国。”太颠拜谢告辞,回到住处。不一会儿,闳夭也从尤浑住处送礼回来了,结果一样。二将大喜,急急忙忙收拾东西回西岐去了。
费仲和尤浑都知道对方收了散宜生的礼物,但两人都不会提起,各自装作不知。
一日,纣王在摘星楼与费、尤二臣下棋。纣王连胜了两盘,大喜,传旨排宴。费、尤两人在两旁服侍。费仲趁纣王喝得高兴,说道:“臣以前听说姬昌素有叛逆不臣之心,所以前几天,臣让心腹去羑里探听虚实。羑里军民都说姬昌每逢月圆之日都会焚香祈求陛下国祚安康,国泰民安,风调雨顺。据臣观察,姬昌是一个忠臣。”尤浑也趁机进言:“费仲所奏不差。据臣所看,姬昌被困在那里七年,他没有一句怨言,反而对万民进行教化,所以人民都称姬昌为圣人。”
纣王想了一下,说:“依二卿所奏,姬昌算是个好人,那就把他放了吧。”费仲和尤浑听言,都松了一口气。
当时西伯侯还在羑里,忽然一阵怪风,将两片檐瓦吹落在地,跌得粉碎。西伯吓了一跳,赶紧焚香,算八卦。算完之后,姬昌点点头说道:“今天天子会来释放我,你们快帮我收拾收拾行李。”侍从们都不相信。
不一会儿,赦书果然到了。羑里的人们听说姬昌要离开,都端着酒,站在路的两旁为他送行,一直送到十里外,姬昌也洒泪告别。
西伯侯来到朝歌,向纣王谢恩。纣王说:“你在羑里囚禁了七年,毫无一句怨言,反而祈祷国祚绵长,求天下太平,我真的错怪你了。为了补偿你,朕加封你贤良忠孝百公之长,赐文王称号,特专征伐。赐卿白旄、黄钺,坐镇西岐。每月加禄米一千石。派文官二名、武将二员,送你荣归故里。”
一天,文王在城中闲逛,正好遇到了武成王黄飞虎,在黄飞虎的邀请之下,他到了王府做客。饭后,黄飞虎屏退了左右,对姬昌说:“当今天子宠信邪佞,荒于酒色,不整朝纲,不听忠言,枉杀大臣。百姓人心惶惶,东南两处已有四百诸侯开始造反,以您的德行和影响,你为什么不揭竿而起呢?你为何不早早飞出牢笼,回到故土,在这里过担惊受怕的日子干吗?”
姬昌听完,起身感谢:“大王说的真是金玉良言啊,但是我要回去的话,要过五关,恐怕很难呀。”黄飞虎说:“这不难,我有过路的铜符,你拿去用吧。”姬昌拿着铜符令箭,趁着夜色径直出五关,一路往临潼关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