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汉孝成皇后赵飞燕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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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飞燕召猎人进宫同上床重温旧梦

赵飞燕的偷鸡顶凤勾当没有实现,结果被妹妹赵合德狠狠地说了几旬。

如果赵飞燕这件事干成了,西汉末年的历史就会重新改写了;如果败露了就会惊天动地。还好,既没有干成也没败露,平平安安,皆大欢喜。

赵飞燕经过疯狂求子之后,有点心灰意冷了。她认定她的一生就是无子的命。记得刚进宫时,赵飞燕曾在宫里使劲儿跺了两脚,也希望今后在宫里能目中无人的吐几口,她现在不仅仅干了这些事,还险些把后宫的天给捅个窟窿。她想来想去也算满足了,好吃的都吃过了,好玩的都玩过了,终生遗憾的是没有怀上龙的一鳞半爪。

赵飞燕经过无数次的挣扎之后,对于生子完全绝望了。她的下一步计划是必须防范成帝私幸其他宫女而产下龙子。如果有人为皇上生了儿子,无疑是母以子贵,危及她的皇后地位。

赵飞燕在后宫撒下天罗地网探听消息,有谁怀孕了及时报告给她,以便及时坠胎处理,不留后患。

现在赵飞燕不为生子而禅精竭虑了,心里反倒觉得空空的,没了着落。

下围棋、观风景、斗鸡斗狗,百无聊赖,吃饱了等死。精神没有寄托,像个断了线的风筝,摇摇晃晃地在空荡的天地间不知去向,没个奔头。

赵飞燕把“祈祷室”里的臭男人们全部赶走了,只留下燕赤凤一人在身边。皇上不在的时候,就与燕赤凤睡在一起。品尝不是为了生子而带来的快慰。

赵飞燕现在有了很多的空隙去想这想那,她忽然想到了射鸟者于是,她命王盛带上银两到长安城寻找青年猎人。

8月4日,是汉朝皇宫里的佳节,宫里的人都走到室外下围棋,胜则终年有福,败则终年疾病,取丝缕何北辰星求长命,可免。

赵飞燕与人下得兴致勃勃,她不敢乱下棋,万一输了终年有病,多不吉利,虽然取丝缕向星辰祈祷可免,但她也不想败在别人手下。

正当赵飞燕聚精会神下围棋的时候,王盛来密报:“皇后娘娘,青年猎人找到了,我已经把他秘密带进后宫了”。

赵飞燕放下手里的围棋,即回远条馆。

两人相见,泪水涟涟。射鸟者本想抱住赵飞燕,怎奈眼前的赵飞燕已经不是在长安城穿破衣烂衫的小姑娘了;她是皇后,是至尊至上、富贵荣华的国母,满身绫罗绸缎,头上发髻高耸,金簪玉石,耳垂珠;长裙拖地,坠以翡翠白珠,制以文绣,金丝闪烁生辉。看上去,赵飞燕更漂亮了,更成熟了。

赵飞燕看到射鸟者,似乎看到了自己的童年,自己的过去,自己的穷酸,一切都历历在目。天变了,地变了,她的身份也变了,唯独对童年时的那份情,那份纯真的爱没有变。

赵飞燕默默地流着眼泪,为射鸟者拿来好吃的,让射鸟者多吃,管够的吃。

那一夜,赵飞燕与射鸟者重温旧时的梦,咀嚼着过去的甜蜜,相依相偎,似乎又回到了童年的茅草屋,尽管寒冷彻骨,北风呼啸,他们的两颗心却依然温暖如春。

赵飞燕留下射鸟者,让他白天躲藏在“祈祷室”里,夜里出来与她一起在华贵的鸳鸯被里,轻松愉快地踏春、嬉戏,一起慢慢地度过美好的时光。

现在赵飞燕不求别的,只求与射鸟者重温旧时的梦,以抚慰她不安的心灵。

赵飞燕在后宫与成帝的侍者、宫奴,以及与宫外多子之男通奸,还专门开一个暗室,把她喜欢的男人引入进行淫乱。后宫在赵飞燕的带动下,淫风四起,秽乱空前。

这天,在后宫的花园里,曹伟能与道房又一起说悄悄话。

道房称曹伟能为夫,自己为妻,她说:“曹哥,你可知道,最近后宫新来了一个男人,叫射鸟者,整天在密室里与皇后鬼混。”“我不是与你说过了,不要乱讲话,万一传出去,我们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曹哥又不是别人,能出去告我呀!”“哎呀,我怎么能告你呢,我是让你注意就是了,不要与别人讲。”道房给她个鬼脸,不讲了。

道房这丫头,是赵飞燕的贴身侍女,只因她长相漂亮,既会说话又很乖巧,深得赵飞燕的喜欢,所以与射鸟者鬼混的事也没有瞒着她。

赵飞燕不把这当回事,她认为侍女没有胆量去乱说话的,然而她错了,道房这丫头还是把赵飞燕皇后的丑闻讲了出去。不过,道房还是没有勇气把这事讲给别人听,只讲给自己亲爱的“丈夫”听。

曹伟能也有许多心事想跟“妻子”说说,可又不敢,怕道房嫉妒,怕道房吃醋,怕道房离开她,一个人就得寂寞而死。

曹伟能是想跟她说,她已经与当今的圣上发生了关系,这是一件值得骄傲又值得纪念的事。这么多漂亮的宫女,皇上专拣她吃一口,多荣幸啊!

自己干了这么大的事,却没法说,没法公开,没法让后宫的男男女女都知道,她一个普普通通的宫女却被皇上御幸了。这是多么罕见,又是多么了不起的事啊!

其实,道房也有外遇,只不过不是皇上,而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吕延福。

这事她不能告诉曹伟能,怕曹伟能嫉妒,吃醋。她们在外面都有情人,是一比一,谁也不亏。

不过,道房的情人跟曹伟能的情人相比,可就逊色多了。道房的情人吕延福连个男人的“那个”都没有,真是扫兴。然而,人在十分饥饿的时候,残缺不全的半块面包总比没有的好,多少也能充饥解渴。

与道房比,曹伟能当然占了很多便宜,除掉皇上的头衔不说,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啊,跟一个正常的男人睡过,女人才称其为女人啊!否则,便不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凭这一点,曹伟能从心里有点可怜道房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

她们两个在花园里各怀自己的心事,又互相以手淫乱起来。

且说曹伟能与道房这一对姑娘,假伴当真,还真像一对夫妻,恩恩爱爱,形影不离,像一对花鸳鸯,你不离开我,我也离不开你,如胶似漆,如糖如蜜。

几个月以后,曹伟能发现自己与皇上睡过之后,不来例假了。常常恶心想吐、想呕,肚子也微鼓起来,整个身子有点发胖,有点粗壮。她知道怀上了龙种。

曹伟能赶紧找她的“夫人”到花园假山下商议。道房见到自己的“丈夫”叫她,又以为她饥渴难忍了,急忙抱住曹伟能,以手互淫。

曹伟能急忙行完事,对“夫人”说:“夫人,我怀孕了。”道房听了乐得流出眼泪,笑迷迷地说:“什么,你也能怀孕?要怀孕也不该是你,应该是我呀,我们俩你是夫我是妻呀,我不怀孕,你怎么会怀孕呢?”道房说着就笑嘻嘻地去摸曹伟能的肚皮。曹伟能见“夫人”不信,就又说:“真的,我说的是真事,不是开玩笑。两个月之前,我正侍候皇上,帮他整理文件,吃过夜宵之后,皇上就拉住我脱衣,要求与我做爱。现在都两个月没来例假了,肚子也鼓了起来。”道房一听,满脸的笑容突然不见了。心想,怀上皇上的孩子必死无疑,因为虎视眈眈的赵飞燕姐妹不会放过她的。道房的脸一变,哭了起来。

她主要是为自己亲爱的“丈夫”担心,担心失去她,自己一人怎么熬日月呀!

这一对小“夫妻”可怜巴巴,没有任何主意,多么希望天空突然出现一只大鸟,把她们双双衔走,走得离赵飞燕姐妹越远越好,让她们永远也找不到。

她们俩急中无智,谁也想不出好办法。最后决定还是先想办法躲躲再说。可是又往哪儿躲呢?宫中到处都是赵飞燕姐妹的耳目,哪怕宫廷里的一只苍蝇肥了瘦了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一个大了肚子的活人了。

曹伟能和她一天比一天渐大的肚子,看来躲是躲不过去了。

道房给她找来一套宽大的衣衫,穿在身上以便掩盖其腹。又嘱咐说:

“千万不要与人一起洗澡,免得被人发现。”最后,她们决定先把孩子生下来,然后再想办法。

这段时间,小“夫妻”的脸一直没有笑容。因为她们心事重重,没了往日的欢乐,往日的无忧无虑。两个年龄都不大的女孩子遇上这样的事,肯定不知道怎么处理为好,就是一个成熟的男人此刻也不一定想出个好办法。

道房对曹伟能说:“这样吧,偏房有几个老妈子,我与她们的关系很好,平时没事我们总在一起唠宫外的事,求她们帮个忙,她们不会不帮的。”“要是传出去怎么办?”曹伟能的“丈夫”气没了。

“让老妈子们保密,暂时先不要往外讲。”曹伟能此时也没有好办法,只好依计而行。好在曹伟能的行动比较自由,十天半个月不露面也没人过问。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曹伟能这丫头真能,果然生下一男孩,白白胖胖的人见人爱。人见人爱也不过几个人见,几个人爱,都是秘密进行不敢公开。

孩子是娘的心头肉,曹伟能整天把孩子抱在怀里,不肯放下。

这孩子看上去很像成帝,也难怪,:这是刘家的后代嘛。

也该这对小“夫妻”倒霉,“龙种”三天两头就有病,快把人折腾死了。

道房就暗中偷偷把刘御医请来为孩子看病,刘御医为孩子看过病之后,心想,这后宫里除了宫女就是太监,只有皇上是正常的男人,宫廷大院森严壁垒,进出搜身,如果这孩子不是从天下掉下来的,那不是别人的,一定是皇上的孩子。他这样想了,于是,问道:“这是谁的孩子,宫里怎么会出现这么个孩子?”道房心眼转得快,马上回答:“是一个宫女与宫中禁卫私通生下来的,我们见他挺可怜就偷偷的养在这里,求求刘御医,别把这事说出去,否则这小小的生命就完了,我们也会受到牵连的!”刘御医看了看这孩子的长相,心中便猜出几分。这孩子长得太像汉成帝了,一眼就可以看出是皇上的儿子。刘御医嘴上不便说出真相,心中暗暗为刘家宗室生出几分担忧来。成帝四十多岁了,且体弱多病,还没有子嗣,现在有儿子了,可又不敢相认,偷偷摸摸东躲西藏。

看来,这汉家江山没有希望了。

后来,孩子又频频有病。刘御医又几次为孩子认真诊治,孩子的病很快就好得利利索索了。

走后的刘御医一直为这孩子的安全忧虑,他希望这孩子的消息能尽快地让皇上和王政君老太后知道,以便及早保护起来。

也该着曹伟能与道房这一对“夫妻”走运,从曹伟能怀孕到生孩子,历时10个月,竞躲过了赵飞燕姐妹的众多耳目,当然这其中也有曹伟能自身的小心谨慎。然而,她们一直不敢麻痹大意,总是提心吊胆,担心有一天孩子会被人夺走。

任何事情都不是顺顺当当的,尤其是这事,在众目光的包围之中,躲过今天躲不过明天,保密再好,也不会一点不走露风声。

俗语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没有不漏鱼的网。曹伟能生个男孩,这消息起初没有几个人知道。

这事坏就坏在赵飞燕的情人射鸟者身上。这小子夜里与赵飞燕在床上不睡觉,整宿的瞎折腾,白天躲藏在“祈祷室”里睡大觉,养精蓄锐,以待夜里发泄。这一天,射鸟者觉得外面阳光明媚,屋里闷得慌,就没睡觉,出来透透空气,晒晒阳光。他不敢明目张胆地出来,于是,偷偷摸摸躲在密室的门口外面晒太阳。事也凑巧,正好道房打密室后面经过,突然有个宫女对她说:“把这件我亲手缝制的小衣服给孩子带去,算是我的一点心意。”射鸟者在密室门口听得清清楚楚。但是,他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皇子,也不知道是谁生的。只听到有个孩子,有人给他送了一件小衣服。

想不到,这一句话,却断送了这孩子的性命。

且说曹伟能生下的孩子没几天,就病了好几次,在刘御医的诊治下很快就好了。刘御医担心这孩子被赵氏姐妹害死,就对曹伟能说:“这孩子不管是谁生下来的,也不管是谁的孩子,要想保住性命就得马上转移,恐日长走露风声。”曹伟能也正担心此事,经刘御医一说,觉得是应该找一个更把握的地方。

刘御医见曹伟能没有主意,就说:“成帝的侍从掖庭牛官令舍偏僻,安全可靠。我曾到他舍看过病,交往甚密,何不到那里去?”经刘御医引导介绍,曹伟能带着刚生下没有几天的孩子,深夜转移到牛官令舍住了下来。

好心的刘御医已猜到这孩子是成帝的儿子。因为孩子额头毛发浓密,长得很有特点,极像他的爷爷元帝。元帝额头就有浓密的壮发,他总觉得这浓发不雅,不愿意让人看见,因而,他戴皇冠时前额常常压得很低,以掩盖壮发。根据这一特点,刘御医断定这孩子不是别人,肯定是皇子。

于是,刘御医很想把这个消息奏报给皇上,怎奈皇上身边赵飞燕姐妹耳目众多,无法进言。

正在这个时候,皇上的贴身服侍吕延福来找刘御医看病。刘御医素来与吕延福关系甚好,刘御医将此情说与吕延福听,嘱他转奏皇上。

皇上闻听大喜,即派6名宫女到掖庭牛官令舍侍候曹伟能母子二人。

两天后的一个晚上。赵飞燕正与射鸟者在床上云里雾里地行乐,两个人闹腾得精疲力尽之后,老老实实躺下不动了。赵飞燕不无遗憾地说:“我们两人在一起,如能生个孩子多好。”赵飞燕虽然知道自己的那块涝洼地长不出苗,但还是抱着一线希望不死心。

赵飞燕提孩子的事,射鸟者忽然想到那天在密室门口偷听来的对话,就告诉了赵飞燕。

赵飞燕不提孩子,射鸟者还不会想到这事。

赵飞燕听了马上警觉起来:“那个宫女是谁?孩子在哪里?”“这些我不知道。”赵飞燕即派出密探,在后宫各处查找,另外叫来赵合德,研究对策。

旋即,赵氏姐妹获知孩子就在牛官令舍。气得姐妹暴跳如雷,于是决定不允许这个孩子活下来。

赵合德立刻串通御史中丞,伪造了一份手续完备的皇帝诏书,由宫庭中黄门田客持皇帝诏书,还有封御史中丞印,亲自送给宫廷监狱长籍武。诏书上说:

“立即逮捕掖庭牛官令舍那个产妇和新生的婴儿,还有侍候母子二人左右的6名宫女,投入宫廷监狱,另外,不可以问新生儿是男是女,也不管是谁的孩子。”籍武接到诏书,即刻行动到牛官令舍把正在给孩子吃奶的曹伟能母子,还有另外6名宫女,逮捕入狱。

曹伟能日夜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入进宫廷监狱的曹伟能自知大事不好,但她琢磨不透,为什么逮捕他的诏书是皇上下的,难道皇上是个负心郎?但这孩子是他的亲骨肉啊!

在这生死关头必须保住孩子的性命,于是,曹伟能悲愤地对籍武说:

“请您收藏好我儿的胞衣,我儿非寻常人之子。”籍武一听就明白了,这是成帝的儿子,故不忍残害母子。他心想,这是赵氏姐妹一手策划的阴谋,但他不敢违背命令,因为那上面盖着皇帝的御玺。最让籍武感到不忍的是,曹伟能直到进监狱时仍然天真地以为皇上只会杀了她本人而不会伤及孩子,所以才嘱留下胞衣,以便查对孩子的父亲。

曹伟能母子二人入狱的第三天,中黄门田客奉赵合德之命,拿皇帝诏书来催问籍武:“那个孩子死了没有?”籍武回答:“没死,还在。”于是,籍武在诏书后面写了5个字:“儿健在,未死!”籍武心想:田客把这个诏书拿回去交给皇上,皇上一看就会知道自己的儿子没死,以便采取措施保护孩子。

诏书被田客带回到皇上那里,正与成帝调情的赵合德见了五个字大怒,她推一把皇上,恶声恶气地对他说:“陛下,这个籍武是什么人啊?竟连陛下的命令都敢抗旨不遵!”赵合德又拿起那份诏书,对田客说:“你去问问那个姓籍的,他不将那个孽种除掉是不是想抗旨不遵?”不一会儿,田客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对籍武说:“皇上和昭仪火冒三丈,问你为什么不杀死这个孩子,是不是抗旨不遵?”籍武连忙跪下,流着眼泪叹息着说:

“这孩子是皇上的亲骨肉,我杀了皇子自当死;如果我不杀死这个孩子,我是抗旨不遵,也自当死,反正,我杀和不杀都得死,我宁愿抗旨不遵也要积点阴德!”于是,他又亲自革拟了一道奏章,说:

“皇上至今无子嗣,皇位继承无人,不管是谁生的儿子,都是自己的亲骨肉,岂有贵贱之分,恳请皇上三思,留下亲生儿子!”田客把籍武的这份奏章转交成帝。

成帝看了这份密奏很受感动,密令籍武为新生婴儿寻找一个乳母,并指定一个名叫王舜的中黄门具体负责安排此事。

田客奉成帝之命对籍武说:“皇上很受感动,就照你说的办。皇上命你今夜漏上五刻,偷偷地将孩子交给中黄门王舜,在东掖门交接。”籍武很高兴,于是,夜里把孩子偷偷交给了王舜。

王舜把孩子抱回家中,又找来奶娘张弃,吩咐说:“你要好好哺育这个孩子,必有重赏,另外,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这个叫张弃的奶娘很是尽心尽责,新生婴儿得到充足的奶水,长得又白又胖。

此事按说也该告一段落了。

然而,赵合德对这种不杀死孩子的作法非常气愤。于是,赵合德在皇上面前又哭又闹。成帝因溺爱赵氏姐妹,尤其是赵合德,已到了由爱而惧怕的地步,他经不起赵合德的哭闹。此刻,成帝“阴缓弱”的老毛病又犯了,正需要合德的玉足来温暖才能勃起。这下子,赵合德可要“拿一把”了,她说:“你答应杀死她们母子,我即用足给你暖阴。”成帝经不起赵合德的又哭又闹,竟至泯灭天良地答应杀死自己的儿子。

这一夜,成帝销魂了。成帝用杀死自己亲儿子的做法换来赵合德对他的温柔,以此销魂,籍武的话早忘在脑后了。

第二天早上,在赵合德的催促下,成帝下了诏书。

诏书仍由田客送交籍武。他交给籍武的是一份密封的诏书,还有一个蜡封的小绿匣。籍武打开诏书一看,是成帝命他速将匣中书、物交给曹伟能,并让他监督曹伟能执行诏令。

籍武无法,只得奉诏将小绿匣交给曹伟能。

曹伟能时时盼,天天盼,盼着皇上出现在眼前,微笑着把孩子抱走,她也能得到自由。如今,她盼来了这个小绿匣,她双手颤抖着打开小匣,里面有两丸毒药;还有一张字条,上有成帝亲笔字:

“伟能,努力饮此药,不可复入宫,汝自知之。”曹伟能泪如雨下,哭道:“赵氏姐妹伤天害理,日后不得好死。她们企图独霸天下,操纵皇上,断绝圣上的香火!我儿前额长有壮发,与他的元帝爷爷一样,孩子在哪里?是不是被残酷的姐妹杀害了,求求你们,想办法禀报太后,让她救孩子一命吧!”宫人逼迫曹伟能喝下那两丸毒药。

曹伟能猛力地摇头,哭喊着说:“我不吃药,我不想死啊!”宫人说:“不想死也得死!”“天啊!我犯了哪条王法了?!”花容月貌的曹伟能披散头发、满脸泪痕,已面目全非。曹伟能在后宫担任皇宫女教习,还额外兼管皇上的文件。,她相貌如花,学识超群,能言诗撰文,是少有的才女。

“你还是自己喝下去吧,免得麻烦我们。”宫人动员她说。

“不,我不想死,我要看我的孩子啊!”“你自己不喝,我们只好强迫你喝了。”宫人说着,就七手八脚按住曹伟能,有两人拼死的把住她的头,有人撬开她紧闭的嘴,两丸毒药被灌下肚,放开了她。

曹伟能像失去理智,没好声地笑,没好声地哭,哭笑皆非,阴森恐怖,吓得宫人直往外跑,籍武一动不动,眼含热泪。

最后,曹伟能喊了两句“天啊,天啊!”倒地而死。她七窍流血,全身抽动,惨不忍睹。

曹伟能,女教习官,空有才华和丽质,含恨离开人世间,一缕香魂飘往阴间。

曹伟能突然死去了。曹伟能的母亲曹晓听到女儿死去的消息急忙入宫,抱起女儿的尸首大放悲声:“女儿啊,你怎么死了,你为什么要死啊!”曹晓号哭不止,越哭越悲。

曹伟能怀孕的时候,母亲曾进宫看过女儿,干叮咛万嘱咐,对女儿一万个不放心。现在,母亲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女儿莫名其妙地死去了,怎能不伤心悲哭?

曹晓哭干眼泪之后,想追查女儿的死因,结果问来问去回答都是一样的:“产后受风死去!”曹晓找到籍武问:“我女儿的死因想必你是最清楚的,她是怎么死的?”籍武长一百个脑袋也不敢说是赵合德害死的,不能直说,又不想骗死者的母亲,只好支支吾吾搪塞说:“你没听到死因?”“都说产后风死去的。”曹晓说。

“他们,他们恐怕不会说谎的。”籍武不直接回答曹晓。

“就算我女儿产后风死去了,那么她生下的孩子哪去了?难道也死了吗?”曹晓的问话籍武实在没法回答。

籍武说:“伟能把孩子生在老妈子的舍下,后又转移到牛官令舍,我怎么知道孩子是死是活?”曹晓又分析说:“她的死因是因为她生了一个孩子,一个能继承皇位的皇子,伟能说过,皇上御幸过她,腹里有了龙胎,一定是有人嫉妒她。”籍武心里清楚,曹晓分析得很正确。然而,他只能在心里同情曹家母女,没法用语言来表示。

不久,赵合德听说曹伟能的母亲曹晓要调查女儿的死因,立刻叫人把曹晓哄出皇宫。

后来,曹晓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头发散乱,常常在未央宫的宫墙外面哭笑,像个死去后又返回人间的魔鬼,十分吓人。

曹伟能死了。她那“痛苦百媚生”的娇好面容,最后也没能救了她,反而葬送了她,一个无辜的女子香销玉殒了。

心如蛇般狠毒的赵合德没有就此而罢休。

赵合德为了杀人灭口,又召见成帝派去服侍过曹伟能母子二人的6名宫女,对她们说:“我知道你们是无罪的,但也须死,我允许你们自己选择死亡方法,不过,别磨磨蹭蹭!”6名宫女听赵昭仪赐她们死,如晴天霹雳,顿时抱头痛哭不止。她们爹呀妈呀的大哭一阵之后,上吊而死。

然而,仍不死心的赵氏姐妹,派出密探在皇宫的各个角落寻找。很快赵合德就知道了孩子的下落。

一天,奶娘张弃刚刚给孩子喂完奶,突然听到有皇上诏书到。张弃放下孩子抬头一看,见来了几个太监和一位宫女,其中一个太监喊道:“张弃接旨!”张弃惊慌地跪下,太监念道:“皇上御旨,命张弃将所收养的婴儿转交李南带往宫中,钦此!”君令如山,不得抗旨。张弃无奈,含着眼泪把孩子包好,交给宫女李南。

张弃悲愤,撞石柱头破血流而死。

赵合德得到了这个孩子如获至宝,但她不想珍藏,必须立即捣毁。她秘密派太监把孩子按到水池里浸死,然后又秘密地埋了起来。

这个来到世上还不到二十天的孩子,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离开人世了。

赵合德害死了曹伟能母子二人,又害死了6名宫女,还有奶娘张弃。她现在可以休息一下了。

然而,赵合德没有放松警惕,在后宫布下很多密探,撒大网捕大鱼。

成帝还是燕乐如常,内外无事,尽可安心度日,然而年已四十,皇子又被昭仪害死,却不免忧虑有加。

这一日,少嫔馆落成,皇上、赵飞燕姐妹都来看这栋豪华的房舍。少嫔馆装饰得富丽无比,极尽奢华,内里金柱玉壁,明珠翠羽,彩幔丝帘。摆设、珍玩无一不是奇珍异宝。

卧室布置得温馨无比,室内有四宝:七宝床、杂宝案、厕宝屏风、列宝帐。

外面楼宇飞檐挂以金铃,清风徐来叮当作响。庭院还有点缀的景观,可供随意游玩。

这座耗资巨大的少嫔馆是皇上命工匠建造的,集天下名师绘制蓝图,建筑别具风格。

成帝建这座少嫔馆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赵合德建造的。因为皇上太爱赵合德了,被她迷得到了疯狂的程度,以致于赵合德让他干什么,就得乖乖地干什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马虎。

成帝不仅仅是在朝政上由王家舅说了算,在后宫他也要听从赵氏姐妹的摆弄,尤其是赵合德。

建少嫔馆的起因是这样的。

赵飞燕很爱燕赤凤,因为燕赤凤床上功夫过硬,让她通体舒畅销魂。赵飞燕不忍心独贪,遂想与妹妹赵合德分享,这样一来有两个好处:一是让妹妹享受一下成帝之外的男人是个什么滋味,二是如果成帝有问题,不能使妹妹生子,与燕赤凤在一起也许能怀上孩子。

为感谢姐姐的厚爱,合德给姐姐很多珍奇的东西,有云母扇、孔雀扇、翠羽扇,云母屏风、五层金博山香炉、椰叶席、沉水香玉壶、七出菱花镜等等。

从那以后,只要成帝不在,赵合德与燕赤凤便夜夜新婚。赵合德住在昭阳殿,赵飞燕住在远条馆,相距甚远,燕赤凤穿梭于两宫之间,既累又浪费时间。赵合德想,如果我住在远条馆附近就好了,一有时间就可以与燕赤凤睡觉了。这样,燕赤凤去哪里都方便,也用不着与姐姐争抢了。

赵合德于是产生在远条馆附近再建一座宫的想法。她与成帝在一起时,娇嗔地对成帝说:“臣妾有两个人不能离开,一个是陛下,一个是姐姐。陛下常在身边,可是姐姐却远在远条馆,想看姐姐都不方便,要是臣妾在远条馆旁有一座宫,与之相对相接,那该多好哇!”成帝干这事痛快,只要赵合德高兴干什么都行,他立即召集天下名匠,建了这座少嫔馆。两馆相对,用紫房复道相接,不出宫内即可通过紫房复道,在两宫之间自由出入。

赵合德搬进新居少嫔馆。

两宫相连,姐妹共用一男。

搬进新居的赵合德很希望成帝多去上林苑,给她腾出时间好与燕赤凤鬼混。

偏偏成帝这些天老守着她,就像一个食奶的婴儿离不开妈妈怀里一样。

合德很生气,又不能因此被成帝看出来。

这样,姐姐赵飞燕就占了更多的便宜,可以与燕赤凤慢慢地咀嚼甜丝丝的黑夜和甜丝丝的梦。

有一天晚上,赵飞燕正与燕赤凤作爱,两个人的情绪都达到峰顶的时候,射鸟者悄悄地摸了进来。射鸟者见自己心爱的赵飞燕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遂怒火中烧,大吼一声飞奔上床。

再说燕赤凤与赵飞燕正在细细品味由他们两个人酿造的美酒,美酒飘香,沁人心脾,赵飞燕喝醉了,身子软得像一滩泥,没有骨头。燕赤凤喝得更多,在泥滩里打滚,耍酒疯,满身泥水。这两个人酩酊大醉,乱滚在一起,说着谁也听不懂的酒话疯话。

突然听到一声大吼,两个人吓了一跳。赵飞燕睁开一双醉熏色迷的眼睛一看,竟然是射鸟者。

射鸟者毁了她的好梦,掀翻了她的酒桌,打洒了她的美酒,她生气了:

“你来做什么?还不快出去!”“飞燕!”射鸟者喊了一声。

“我不是飞燕,我是皇后,是孝成皇帝的妻子,你出去!”“飞燕,你怎么能这样呢!”“我是皇后,我什么样不用你来管。我知道应该怎样做,我不是孩子。”射鸟者回到了密室,哭了,哭得很伤心。

赵飞燕赶走了所有的男人,只留燕赤凤,又召来了射鸟者,现在身边只有这两个野男人。她召来射鸟者,纯粹是出于感情的需要,那时她贫困不堪,是射鸟者给了她温暖,给了她爱,给了她生活的力量和勇气,这份情她永远也忘不掉。她留下燕赤凤,纯属于生理上的需要,因为她是女人,是皇后,她有权力接纳一个身体强壮的男人,以满足自己生理上的饥渴。

射鸟者是猎人,他怎么会把男人分得那样清呢!他只知道飞燕爱他,他也爱飞燕。所以,当他看到赵飞燕床上的一幕,怎么也承受不了这份感情上的打击。

这几天,成帝不在未央宫,远离长安到各地“祠后土”去了。这下,赵飞燕姐妹可得到机会了,差点没把燕赤凤撕得粉碎,一人一堆分了。还好,姐妹有事商量着办,谁都不吃醋,和睦相处。

女人之间没吃醋,男人之间却吃了醋。本来这几天应该是平平静静的,燕赤凤一如继往地来往于姐妹之间,相安无事。燕赤凤不在远条馆时,赵飞燕就招自己的情人射鸟者进来欢续旧情。不知道射鸟者突然抽的什么风,夜半三更起来,鬼使神差地跑进赵飞燕的卧室。

好多事,尤其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一方背着另一方在外面偷情,见不到也就罢了,见到了心里醋浪滚滚,像吃了苍蝇一样不是滋味,难受无比。女人是这样,男人何尝不是这样呢?射鸟者是男子汉大丈夫,也没能经受得住这份感情上的打击,赵飞燕与那个陌生男人在床上赤裸相稠的画面,一遍又一遍地回放和定格。射鸟者痛苦难忍,怎能不以泪洗面?

事也凑巧,第二天,燕赤凤与射鸟者这对情敌,在远条馆意外相遇了。

两个人对视很久,默默无言,心里都不是滋味。射鸟者难以控制自己纯真的感情,主动摆开了战场,随手拿起一件东西,向燕赤凤砸过来。燕赤凤来无踪去无影,能穿房越脊,见这阵势,他不害怕不担心,只轻轻一躲就躲了过去。射鸟者是猎人,用箭射鸟百发百中,用东西砸人可不是他的强项。燕赤凤捡了便宜,此刻要是射鸟者手握一把竹箭,他插翅难飞,射中他要比射中一只小鸟轻松得多。

正在这时,道房姑娘见了报告了赵飞燕皇后。赵飞燕往他们两个人中间一站,说:“砸吧,先砸死我!”两个大男人愣住了,傻了。

赵飞燕不愧为皇后,还真有两下子,只那么一站,两个男人就乖乖地放弃武斗,老实了。

赵飞燕了解男人的心,对他们用不着说,用不着劝,更用不着解释。如果他们再打斗不止,她就用死来威胁他们,吓唬他们,不愁他们不住手。

其实,在女人面前,男人的心是最软的,不过,你得摸准他们的脉搏。

两个男人不打了,老老实实地跟赵飞燕进了远条馆。

赵飞燕严厉地说:“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这样胡闹,这里不是荒芜人烟的野地山林,这里是皇宫,不是你们随便大吵大闹的地方!”赵飞燕气得差点没哭出来,眼泪在眼圈转悠,两个男人吓得大气不敢出。

赵飞燕又说:“你们互相打来打去,受害的不是你们,而是我,你们为我想过吗?后宫人多嘴杂,一旦传出去两个男人为我大打出手,我怎么向皇上交待,这明明不是害我吗?”燕赤凤与射鸟者你看看我,我瞅瞅你,都默不作声,恐怕心里都觉得此事做得不太合适。

赵飞燕还没出气,又接着说:“你们不是不知道,后宫里除皇上以外,再没有正常男人。你们两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打架耍猴,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出去,不是等于去送死吗?胡闹,简直是胡闹!”燕赤凤与射鸟者仍旧不说话,自知不懂后宫规矩,险些闹出大乱子,现在,赵飞燕打他们,骂他们,他们也得甘愿受罚。

到了晚上,赵合德来找姐姐,要求燕赤凤到少嫔馆过夜,赵飞燕痛痛快快地答应了。现在,赵合德懂事了,不与姐姐争抢燕赤凤了,有了这方面的要求都和姐姐商量,征得姐姐同意。

赵飞燕趁燕赤凤去合德处过夜,叫来射鸟者。

不管射鸟者怎样对她无礼,赵飞燕都能原谅他。因为赵飞燕不忘恩负义,不忘旧情,不忘在困难的时候,射鸟者对她的帮助,给她的温暖和爱。

射鸟者受宠若惊。见赵飞燕待他仍像过去那样信赖他,依恋他,他泪流满面。

“我们分开快十年了吧?”飞燕问他。

射鸟者没有回答,只默默地点点头。

“这十年,让你孤独了,受苦了。回家去,找个好女人成家吧。”赵飞燕对射鸟者说。

“不,我说过要等你,等你出宫那一天,与你成家。”射鸟者坚决地表示。

赵飞燕见射鸟者有点傻,有点憨,有点痴。名扬天下的孝成赵皇后能出得了宫,与一个猎人结婚成家?笑话,简直是笑话,痴情的男人到这步田地了,还在想着普通人的感情,敢娶皇后为妻,不要脑袋了。

“你等我出宫,不知猴年马月才能等到。汉室规定,妃嫔包括皇后不得出宫,刚进宫时我也在想,有机会出宫过普通人的生活,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和担惊受怕,平平安安。穷有穷人的幸福,富有富人的烦恼,到今天我才知道这个理儿。”赵飞燕对射鸟者说的全是心里话,没有一点虚情假意。

射鸟者握住赵飞燕的手说:“我喜欢你,爱你。你走的那一天,我一直偷偷的跟着你,一直到未央宫外。回家后我寝食不安,大病一场,母亲担心我把身体哭坏了,就劝我尽早的找一个女人结婚成家,忘记这份牵肠挂肚的旧情,忘记过去。”“你母亲的想法是对的,你该像老人家说的那样结婚成家,不要再傻等了。”“我等你整整快十年了,我不能就此罢休,我不能没有你,我不能失去你,更不能丢下你。”射鸟者越说越激动。

“我在皇宫是皇后,要什么有什么,你用不着担心,外面不论有多大的灾害,宫里仍然是花天酒地,不受丝毫影响。你成家立业,缺什么少什么,我让王盛给你偷偷地送去。这么大的男人了,总得有人照顾,不能总靠自己的老母亲。”赵飞燕喜欢射鸟者,正因为喜欢,才不忍心看着他一个人孤单单的生活才让他尽早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体验人生的幸福。

射鸟者痴心地爱着她,不想娶别人为妻。

这一夜,赵飞燕像个孩子,像当年在长安城时情窦初开的少女,与年轻的猎人甜甜蜜蜜在一起私语,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茅草屋,屋虽寒酸,心里却溢满了富足。一种当年的幸福感流遍赵飞燕的全身,温馨浪漫而富有诗意。

长安城的阳光,长安城的一草一木,还有童年走过的街道,童年玩过的地方,夜里家家户户萤虫一样的灯火,带着温暖和花香的微风,这一切都在赵飞燕眼前显现、展示,似乎在幸福的梦中咀嚼着过去美好的时光和快乐。

射鸟者希望这不是皇宫,不是远条馆,而是旧时的寒舍,他希望眼前的女人不是皇后,而是当年的赵飞燕。他想让这一夜变得无限长,永远也不天亮,他愿意在这长久的黑暗里与心上人度过幸福的一生。此刻,他喜欢黑夜,不喜欢白昼。

入宫后,赵飞燕从来没有这样轻松的体验过过去。没有这一夜,恐怕要忘记了过去。

赵飞燕与射鸟者紧紧的依偎在一起,唯恐谁离开谁而一去不回。

东方渐出的早霞像一个恶狠狠的审判官,把这一对美好的情人从温馨的梦里,从幸福的黑暗中拉出来,拉到了阳光下,把他们无情地分开,失去人性地宣判道:“你们这一对情人,以后永远不得在一起生活,切记!”因为射鸟者与燕赤凤的一场醋海风波,使赵飞燕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射鸟者不能留在宫中了。一个当朝赫赫有名的皇后,竟敢背着神圣的皇上在宫中私藏情人。赵飞燕已经够了,不想再惹麻烦了,不想再让妹妹在皇上面前低三下四地求情了。她不想担私藏情人的罪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了,有燕赤凤在这里就足够了,人生不可能完满无缺。

赵飞燕对射鸟者说:“我也不想这样做,我叫王盛把你接进宫,是想尽可能长久地住下去。我对生儿子不再抱任何希望之后,就常怀念起过去的时光,有你在这里陪伴我,我这一颗空落落的心得到了慰藉,充满了无限的幸福感。现在,你暴露了身份,皇上怪罪下来你命难保,我也不安全。实在没有法了,只有你离开未央宫回家去,才能免去那些麻烦。”“那你怎么办?”射鸟者担心地问。

“只要你离去,就是走漏了风声,我也会有办法处理的。”赵飞燕很有把握地说。

赵飞燕为射鸟者准备很多钱,让他随身带回去,以养老母和成家立业。

射鸟者抱住飞燕泪人一般,像个冤屈的孩子抽抽搭搭。

赵飞燕叫王盛拿来一套太监服穿在射鸟者身上,然后对王盛说:“一定要安全地护送他出宫。”王盛胸有成竹地说:“放心吧,皇后娘娘,您的事我不会有半点失误。”射鸟者在王盛的护送下出宫了。

射鸟者走了。

赵飞燕的五脏六腑好像都被射鸟者带走了,顿时空空落落。

赵飞燕一头扎在床上,嘤嘤地哭起来,哭得很伤心。

现在,赵飞燕身边只有一个全身太监凤南——燕赤凤。

货以稀为贵,赵飞燕姐妹把燕赤凤当宝贝了,每天好吃好喝供着他。燕赤凤心里充满了幸福感。

燕赤凤自从扮了太监以来,在太监王盛的指导下干活,还真的像太监了。只是说话的声音没有改变,粗声粗气。王盛让他少说话,有人的时候最好别说话,以防暴露身份。

燕赤凤的出现,曾使王盛吃了一惊,但对道房姑娘来说是很平常的事,因为这一切赵飞燕没有瞒着她,其实也瞒不过她,整天生活在一起,赵飞燕的头发掉了几根,又长出几根,她都知道,别说床上多出一个大活人了。

道房这姑娘嘴严,对外什么都不讲,赵飞燕的事她只跟一个人讲过,就是曹伟能。曹伟能忠告她,以后不要出去乱说,她始终没有忘记。曹伟能死后,道房沉闷不乐,吕延福好几次找她,都被她顶了回去:

“我没有那份闲心!”吕延福偷偷地恨自己,怎么不掌握火候向别人乱提要求,活该,应该挨顶撞。吕延福吓得再不敢向道房提要求了,见到她,就像老鼠见了猫,贴着墙根走还胆怯不止呢!

道房这姑娘挺重感情,她对曹伟能这个“丈夫”很依恋。曹伟能死了,她哭了好几天才开晴,当然这一切都是偷偷进行的,没让赵飞燕姐妹看出来,否则,赵合德一定抓出这个曹伟能的同党。道房会察颜观色,知道曹伟能的死与赵合德有直接的关系,有逃脱不掉的罪责,所以常常在心里恨赵合德,恨赵合德美丽的外表下暗藏的杀人之心,连一个冈U出世的孩子都不肯放过。从那以后,道房再看见赵合德,怎么看怎么像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那眼神像眼镜蛇那样犀利,身姿像蛇一样的柔软,反正,全身各个部位没有不像蛇的地方,连说话都觉得像蛇那样有丝丝的风声。太可怕了,可怕极了,有时赵合德喊她一声,竟然吓得她毛骨悚然,语无伦次。

她们在一起玩投壶的时候,道房从来不敢靠近赵合德,担心赵合德的身子一下子变长,变成一条狠毒的大蟒蛇,缠住她的腰和脖子,使她出不来气而窒息死亡。道房觉得她的这种担心不是多余的,也不是自己精神失常,而是保护生命的一种本能。

记得刚见到赵合德时,像看见了风姿绰约的仙女,美丽的大眼睛,弯弯的眉毛,小巧漂亮的鼻子,微带笑意的嘴角,女人见了都想上去咬一口,更何况男人了。

杀过人之后的赵合德,在道房眼里,这些美丽的外表全变了,变得陌生又可怕。人的感觉真是奇怪,怎么变得这样快,说变就变了呢?

现在,道房极力控制自己,装出同平常一样,担心被赵合德看出来征罚她。

每当燕赤凤去少嫔馆过夜,道房都在想,燕赤凤是在跟一条蛇睡觉,那长蛇似绳子缠遍他的全身,慢慢吸他的血,他还感到舒舒服服。蛇能迷人,看来是毫无疑问了,尤其是赵合德那样美丽的毒蛇。

过了很久,道房这种感觉才稍好一些。她想,这种残害无辜的行为,多亏出在赵合德身上,要是发生在赵飞燕身上,她会申请调离工作,到别的殿里去干杂活,哪怕再苦再累也甘心情愿。谢天谢地,这事不是赵飞燕干的,自己也用不着瞎折腾了。

道房这姑娘与燕赤凤混得很熟,不像刚开始时觉得他碍眼,烦人,充当不光彩的角色,是个多余的人。现在看得时间长了,觉得顺理成章了,赵飞燕是他妻子,他是赵飞燕的丈夫,天造一对,地配一双,再合适不过了。此刻,皇上挺烦人的,总来偷情,真不光彩,要是被燕赤凤发现,自己的妻子被皇上占了,还不打死他?

事情就是这样,道房总是把赵飞燕和燕赤凤看成是一对夫妻。

燕赤凤长得很帅,很漂亮,是个标准的男人,不但赵飞燕看中了,连道房也越看越爱看,越看越想看。浑身充满的阳刚之气,也撩拨得道房心里痒痒的。燕赤凤的说话声、喘气声,乃至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迷人,回味无穷。

道房有意无意的总是没事找事往燕赤凤跟前凑,倒不是想跟他上床,只是贴进一点,得到一些正常男人的气息,她就满足了。他是皇后的丈夫,她不敢从中插足,她没有那份胆量。

燕赤凤对道房也有好感,常说她长得漂亮,秀气,像大财主家的小姐,超凡脱俗,很不一般。道房听了,自然是欣喜若狂,不知天高地厚了,还真的以为自己是高贵人家的小姐了。

有那么几天,成帝与赵合德去上7木苑游玩去了,一住就是好几天没回来。赵飞燕不知道信的什么教,不吃这不吃那,也不跟燕赤凤上床,道房十分不解地问:“皇后娘娘,你这是干什么呢?”赵飞燕说:“没事的,就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一忍可不要紧,把燕赤凤忍得似乎无处过夜了,于是跑到道房的房里。

燕赤凤是个多情的男人,见了漂亮女人就好像见了美酒佳肴,不品尝一下心里就不舒服。

道房是赵飞燕的贴身使唤丫头,若长得不漂亮,没有一点姿色,赵飞燕也不会喜欢她。你想想,赵飞燕能把一个丑八怪放在身边吗?就是因为道房这一点姿色,使燕赤凤暗地里念念不忘。,现在,赵合德去了上林苑,赵飞燕又莫名其妙地不让上床,燕赤凤马上想起道房,心想,何不到她那里销魂?

于是,燕赤凤黑灯瞎火地摸进道房的房里,吓了她一跳,差点喊出声。

燕赤凤急忙说:“是我,别喊!”道房很熟悉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燕赤凤来了。来就来吧,道房也不好推辞,也不想推辞。她曾与吕延福有过床上的事,不过他是太监,终究没有体验到真正的快乐。

对于男人,道房已经没有娇羞感了。曹伟能曾经是她的“丈夫”,吕延福也是她的“丈夫”,她经历了这么多的丈夫,自己把见男人不当回事了。不过,今天不一样,今天要见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燕赤凤已经几天没上赵飞燕的床了,养足了精力无处发泄,道房却从中捡了一把便宜,真是幸运。燕赤凤不愧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把个道房挑逗得发疯不能自持了。她想她这一夜过后就是死了也可以,也算不枉活一回,赵飞燕要是发现了,随她怎么处理都行。

道房当了这么多年的“妻子”,今天才真正领会到了做妻子的滋味。现在回忆起与吕延福在一起时的情景,感到索然无味,就像吃过了蜂蜜不想甜瓜一样。

燕赤凤很有持久力和耐力,几番云雨过后仍不退缩,犹如一名钢筋铁骨的将士,不停地拼搏,不停地厮杀,直到战败他的敌人还精神抖擞,使得他的敌人对他赞佩不已,热爱非常。

道房曾试图巴结皇上,结果皇上不理睬她,气得她打了自己的耳光。想不到今夜却意外地得到了燕赤凤——一个不缺少任何东西的完整男人。她对燕赤凤没抱多大希望,一是因为他是皇后所爱的人,不能与皇后争吃一锅饭,二是燕赤凤不一定能看中她,就是看中她了也不定有胆量去跟皇后的贴身丫头那个,三是燕赤凤的工作日程安排得满满的,今夜飞燕,明夜合德,已无暇光顾他人了,也没了那份精力和闲心。所以,道房有意接近燕赤凤,也没想到与他上床,只想给无聊的时光增加一些色彩而已。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有意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无意间,道房得到了燕赤凤。

从那夜起,燕赤凤和道房都希望赵飞燕继续“忌男”,不食人间烟火,也希望赵合德长住上林苑,永久别回来。

赵飞燕心想,这些天可苦了燕赤凤了,冷冷清清的一个人,一定很寂寞很无聊,不由得暗中佩服他有控制自己的能力。

赵飞燕哪里知道,她的燕赤凤每天夜里都没闲着,都有事干,已经与她的贴身丫头打得火热了,寂寞无聊的反倒是她自己。

男人就像一只馋嘴的小猫,吃着老鼠望着鱼,贪多而没有满足的时候。

赵飞燕了解燕赤凤却不了解燕赤凤那颗花俏的心。

不久,赵合德与皇上从上林苑回到了少嫔馆,赵飞燕也结束了她的“忌男”日。生活照常,与往日无两样,只是燕赤凤、赵飞燕和赵合德这个三角关系,又无声无息的多出一角,成了四角。这第四角关系一直在赵氏姐妹眼皮底下偷偷进行,没有间断。道房尝到甜头一发而不可收,从主观上讲,不想中断这种关系,她觉得这样下去挺幸福,挺开心。

过了几个月,道房发觉身体与平时有点异样,不来例假了。不好了,她怀孕了。道房有点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找到燕赤凤说:“怎么办?我有了!”若是在宫外,燕赤凤会高兴得蹦起来,但此刻他却愁上眉梢,毫无办法。

道房经历了曹伟能生子一事后,知道此事的严重后果,一旦让赵合德知道必死无疑。不过,好在这不是皇上的孩子,是燕赤凤的。公开事实,说孩子是燕赤凤的,以此保住性命,不是不可以考虑。道房转念一想,也不行,偷了赵飞燕姐妹的情人,还怀了孕,真是胆大包天,还不把她的肚皮得撕烂了。不公开吧,这孩子无疑是皇上的,她必得死。公开也不行,不公开也不行,进退两难,看来只有上天入地了。

道房突然想到,上次给宫内几个怀孕的宫女坠胎时,还留有一包药没扔,不妨一用。

道房假装有病卧床,燕赤凤偷偷把药煎好送给她喝。

聪明的赵氏姐妹出现了灯下黑,没发现道房有病的真正原因。赵飞燕还嘱咐其他人多关照道房姑娘。

道房很幸运,胎被坠下来,赵飞燕姐妹没有发现任何破绽。等道房完全康复以后,赵飞燕、赵合德她们又一起开始玩投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