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身上的钱快用完了,可离新奥尔良还有三天三夜的路。德诺的身体越来越弱,艾迪不得不放弃了计划,带着德诺又回到家乡。不久,德诺就住进了医院。艾迪依旧常常去病房看他,两个好朋友在一起时病房便充满了欢乐。他们有时还会合伙玩装死游戏吓医院的护士,看见护土们上当的样子,两个人都忍不住大笑。艾迪给那家杂志社写了信,希望他们能帮忙找到费医生,结果却杳无音讯。
秋天的一个下午,德诺的妈妈上街去买东西了。艾迪陪着德诺,夕阳照着德诺瘦弱苍白的脸,艾迪问他想不想再玩装死的游戏,德诺点点头。然而这回,德诺却没有在医生为他摸脉时忽然睁眼笑起来,他真的死了。
那天,艾迪陪着德诺的妈妈回家,两人一路无话,直到分手的时候,艾迪才抽泣着说:“我很难过,没能为德诺找到治病的药。”
德诺的妈妈泪如泉涌,说道:“不,艾迪,你找到了。”她紧紧地搂着艾迪,“德诺一生最大的病其实是孤独,而你给了他快乐,他一直为有你这个朋友而满足……”
三天后,德诺静静地躺在地下,双手抱着艾迪穿过的那只球鞋。
在生活中,每一个人都应当是春晖,给别人以温暖。在今天,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应该如此。朋友之间,待之以诚,肝胆相照,不就是相互照耀,相互温暖吗?
朋友别哭
不论是多情的诗句,漂亮的文章,还是闲暇的欢乐,什么都不能代替亲密的友情。
——普希金
愈是黑暗的角落,愈容易播下善良的种子。
天气阴沉极了,珍妮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狭窄的街道,脸上写满了痛苦和厌倦。“天呀!”她叹息着说,“这又是一个多么漫长的白天啊!”她满怀希望地向街道的一端望去。
忽然她把身体向前倾,把她苍白的脸压在玻璃上。一个小男孩从街道的另一端走来,不时地把他的书包摆来摆去。走到窗下的时候,他抬起头,脱下帽子,轻轻鞠了一躬,脸上露出愉快、灿烂的笑容。
多可爱的一个男孩啊!当男孩走远后,珍妮暗想,他每天上学要经过这里,实在是太好了。他的微笑像阳光一样灿烂。我希望每一个路人都像他一样向上看,并且微笑。
“妈妈,”乔治·威斯特回家后追着母亲,“我总是在想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可怜的小姑娘。她看起来非常疲倦。今天我摘下帽子对她致意了。我希望能为她做点什么。”
“或许你可以在上学的时候给她带一束花。”威斯特夫人说。
“明天早晨我就给她带去,”乔治说,“如果我能找到进入那所旧房子的入口的话。”
第二天早晨,当珍妮百无聊赖地将头斜倚在窗户上,看雨滴一滴滴沿玻璃滑下的时候,她看见乔治手里握着一束花,小心翼翼地沿街道走来。他在她的窗下停住,愉快地微笑着,说道:“我怎样才能找到你的房间?”
珍妮指了指附近的一个小过道,乔治费了点劲才找到通往暗黑楼梯的路。在珍妮的门前他敲敲门,听到珍妮温柔地说:“请进。”进了门,他说:“我给你带来了一些花,在这样的下雨天你可以看看它们。”
“是送给我的吗?”珍妮问道,高兴地拍着手。“你真是太好了,”当乔治把花放到她腿上的时候,她接着说,“自从我们搬到城里,我还从没有看到过花呢!”
“你过去一直住在郊外吗?”乔治问道。
“是的,”珍妮说,“我们过去住在乡间一所漂亮的房子里,那儿有许多树木、花草,那儿的空气也好极了。”
“那你们为什么要搬到这里来呢?” “噢,”珍妮轻轻地说,“爸爸去世了,妈妈又病了好久,我们的钱花光了。妈妈不得不卖掉乡间别墅,搬到这里来找工作。” “你每天都得坐在这儿吗?”乔治边问边环顾了一下空空的屋子,望向窗外阴郁的街道。“是的。”珍妮说,“因为我的脚跛了,但如果我能帮妈妈做事的话,我并不在乎。” “这太糟糕了!”乔治叫道。“噢,没那么糟。”珍妮平静地说。
“嗯,我必须赶去学校了。”乔治说道,他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他很快就走出了珍妮的视线,但他心里觉得非常开心,因为他已经试着在帮助别人了。他并不知道,他已经把一个可怜的小女孩生活中沉闷的一天变成了一个开心的日子。
那天晚上,乔治告诉了妈妈珍妮的故事,并恳求说:“妈妈,让爸爸给她们一些钱,这样她们就可以回乡下去了。”
“不,我们不能这么做。”妈妈说道,“爸爸不能那样做,而且她们也不想他那样做。但是或许我们可以想一些办法来帮助她们,让她们能生活得更好一点。”
“明天我要给珍妮带一些葡萄。”乔治边说边翻着手中的地理书。“我会在篮子里再放一些桃子,然后和你一起去。”妈妈这样说着,“但是有一件东西我们应该一直带给她们,有时候这比好吃的东西,甚至比钱更重要。”
“那是什么,妈妈?——是微笑吗?”乔治抬起头问道。
“是的,”妈妈说,“如果能在微笑的同时再说些鼓励的话,那就更好了。”
真正的友情不是施与,物质的东西总会稍纵即逝。有的时候,一个善意、鼓励的微笑远比丰厚的赠予更能激励人心。
分享营火
友谊需要忠诚去播种,用热情去灌溉,用原则去培养,用谅解去护理。
——马克思
那男子在深夜里偶然遇到了约翰燃起的营火,他看起来又冷又累,约翰知道他的感受如何。约翰自己正在旅途中,他离开家出来寻找工作已经一个月了,他要赚钱寄给正衣食无着的家人。
约翰以为这人不过是一个和自己一样,因经济不景气而潦倒的人。或许这人就像他一样,不断地偷搭载货的火车,想找份工作。
约翰邀请这位陌生人一起分享他燃起的营火,这人点点头向约翰表示感谢,然后在火堆旁躺了下来。
起风了,令人战栗的寒风。那人开始颤抖,其实他躺在离火很近的地方。约翰知道这人单薄的夹克无法御寒,所以约翰带他到附近的火车调车场,他们发现了一个空的货车车厢,就爬了进去。这车厢的木地板又硬又不舒服,但至少车厢里刮不进风。
过了一会儿,那人不抖了,他开始和约翰说话,说他不应该在这里,说家里有柔软、舒适的大床,床上有温暖的毯子等着他,他的房子有20个房间。
约翰为那人感到难过,因为他在杜撰的温暖、美好的幻想中生活。但处在这样艰难的境地,幻想是可以原谅的,所以约翰耐心地听着。
那人从约翰的表情中知道他并不相信这个故事,“我不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那人说。
或许那人曾经富有过,约翰想着。他的夹克,现在是又脏又破,不过也许曾经是昂贵的。
那人又开始发抖了,冷风吹得更猛了,从货车厢的木板缝隙里钻进来。约翰想带那人寻找更温暖的地方过夜,但当他把车厢门拉开,向外看时,除了飞扬的雪花外,什么也看不见。
离开车厢太危险了,约翰又坐下来,耳畔是呼呼的风声。那人躺在车厢的角落里,颤抖使他无法入眠。当约翰看着那人时,他想起妻子和三个儿子。当他离开家时,家里的暖气已经停止供暖了。他们是否也和这人一样在颤抖着呢?约翰仿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也在那里,同那陌生人一样在颤抖,他也看到他自己,以及所有其他自己认识的、无钱照料家人的朋友们。
约翰想要脱下自己的外套,把它盖在陌生人的身上,但他努力尝试从心中摆脱这样的念头。他知道他的外套是他仅有的可以让他不至于冻死的“救命稻草”。
然而他仍在那陌生人的身上看到他家人的影子,他无法摆脱给那人盖上自己衣服的念头。风在车厢的四周怒吼着,约翰脱下他的外套,盖在那人身上,然后在他身旁躺下。
约翰等待着暴风雪过去的同时,一阵阵寒意侵入他的体内。过了一会儿,他不再觉得冷了。起先,他还很享受那股温暖。 但是,当他的手指无法动弹时,他才知道他的身体正被冻僵。一阵白色的薄雾升上他的心头,意识渐渐模糊。终于,他进入奇特而舒适的睡梦中……
当那人醒来的时候,他看到约翰躺着不动。他以为约翰已经死了,他开始摇他。“你还好吗?”那人问,“你的家人住在哪里?我可以打电话给谁?”约翰的眼前罩着雾气。他想要回答,嘴巴却说不出话。
那人寻遍约翰的口袋,终于找到了约翰的皮夹。打开来,他找到约翰的姓名、地址和他家人的相片。
“我去找人帮忙。”那人说,便打开车厢门走出去,阳光照进车厢里。那人走远了,约翰隐隐地听到他踩过新雪的声音。
约翰孤独地躺在车厢里,时睡时醒。他的手、脚和鼻子都冻伤了。不过那个人把约翰的外套留了下来,外套让约翰渐渐暖和过来。火车开始移动,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火车的摇晃把他惊醒了。
火车停了,火车站的工作人员发现他躺在车厢里,马上把他送到附近的医院。
冻伤使约翰失去了部分的鼻子,也失去了手指尖和脚趾尖,但更深的痛苦是他失去了尊严。他怎么能带着医院的账单回家去,而不是带着薪水回去,给家人的餐桌带点食物呢?
约翰为一个陌生人舍弃他的外套;他冒着生命的危险,只为让另一个人能活下去,而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现在必须为他的行为受苦。但是他也不会做出别的选择,他这么对自己说。
他感觉对不起家人,痊愈后,过了一个多星期还不敢打电话给妻子。一个星期日的早晨,他终于忍受不了煎熬,拨通了家里的电话。他的妻子听到他的声音激动得不得了。她告诉约翰前些天发生的一件不寻常的事,她说,来了一位陌生人,把一张4万元的支票放在她的手里。那人要她让孩子们吃饱、穿暖。约翰听到这些,明白为什么自己要把外套给陌生人。他清楚地看见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约翰,你认识这个人吗?”妻子问。
“是的,”他回答,“我们共享过一堆营火。”
生命是需要人与人相互支撑的。坚持自己的原则,也许会失去很多,但是最终得到的一定比你失去的要多得多。
最后的食物
陆地上最广阔的是海洋,比海洋还广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胸怀。
——罗曼·罗兰
一个星期六的晚上,松树堡的寡妇和她的五个咿呀学语的孩子围坐在火堆旁,她倾听着孩子们说笑,试图驱散自己心头的愁云。一年以来,她一直用自己无力的双手努力支撑她的家庭,她没有旁人可以依靠:在这个广阔、冰冷的世界里,她一个朋友都没有。
现在正是隆冬,周围的森林全被皑皑白雪覆盖,疾风从松树间呼啸而过,震撼着她的屋子。她用煤炭烤着最后一条青鱼。 这是她仅有的最后一点食物,当她看到孩子们的时候,她凄苦、无助的内心充满了焦虑。不错,虽然她知道上帝曾许诺帮助孤儿寡母,虽然她知道上帝不会忘记他说过的话,她还是感到非常凄苦。
好几年前,上帝从她身边带走了她的长子。他离开森林中的家,去遥远的海边寻找财富,一去不归,杳无音讯。后来,上帝借死神之手,又带走了她的依靠——她的丈夫。但直到那时她都没有失去信心。她不仅供应自己孩子的吃穿,还总是帮助穷困无助的人。
当她向火焰弯下身,将最后的一点食物分给她的孩子的时候,她的精神好像突然被一种神秘的冲动所鼓舞,变得愉快起来,她的头脑中突然出现考珀美丽的诗句:
上帝不是通过脆弱的感觉判断,
我们应该相信他的仁慈;
在紧锁的眉头后面,
他有一张微笑的脸。
她刚刚把青鱼放在桌上,就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和嘈杂的狗吠声,一家人的注意全被吸引过去。孩子们跑过去打开门,门口出现了一位疲惫的旅人,他衣冠不整,但身体健康。他走进来,想借宿一晚,并要一口吃的。他说:“我已经有24个小时没吃过东西了。”寡妇的心很难过,她关心的不仅仅是自己那些家务事。即使现在,她也没有犹豫,她把自己剩余的食物分了一些给这位陌生人。她说:“我们不会因为一个善行而被抛弃,或承受更深重的苦难。”
陌生人走近盘子,但是当他看到只有这么一点点食物时,他抬起头吃惊地看着她:“这就是你们所有的东西?”他问道,“而且还把它分给你不认识的人?我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善行。但是,女士,”他继续说道,“你把最后的一口食物分给一位陌生人,这样不是太委屈你的孩子了吗?”
“啊!”这位可怜的寡妇说,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下,“我有个儿子,我亲爱的儿子,如果上帝没有把他带走,他一定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我这样对待你,希望别人也这样对待他。上帝从天堂散布甘露,就像他供养以色列人一样,他也会供养我们。今晚,我的儿子也许在流浪,像你一样穷困,要是他能被一个家庭收留,哪怕这个家庭和我的家一样破旧,我怎么能违背上帝,不救济你而让你离开呢?”
寡妇话音刚落,陌生人就从椅子上跳起,双手抱住了她。“上帝真的让一个家庭收留了你的儿子,而且给了他财富,让他报答收留他的人:我的母亲!哦,我的母亲!”他就是那杳无音讯的儿子,从印度回到了她的怀抱。他掩饰了自己的身份,想给家人一个惊喜。的确,这是最完美、最甜蜜快乐的惊喜。